然后,姐姐把我的手拉到胸前,紧紧地抱住了我的右手。
这些烧伤和其他的一切……明明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没能注意到……对不……
姐姐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被她抱住的手上。
姐姐抽泣着,似乎痛苦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而我却只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听着,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就算我停止装睡,为了安慰姐姐而抱紧她,也可能会造成反效果。因为,虽然美咲同学告诉我姐姐是有理由的,但被姐姐拒绝拥抱的事实并没有改变。而且,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挽回局面。
我的真心和理性正在激烈地对抗。
为姐姐尽心尽力才是我的本意。
但是,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姐姐有帮助。
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爱你……!
——我真的不知道吗?
我也想抱紧你……!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希望,如果我那么做的话,就……!
姐姐的话只说了一半。
看来姐姐确实如美咲同学所说,有着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她却在最后关头没有告诉我那是什么。
……即便如此,姐姐也毫无疑问地后悔了拒绝我的事。
今天我在学生会室里所寻求的话语,现在终于以意想不到的形式听到了。
我终于能够从心底感到安心了……明明应该是这样的,但不知为何,我心中却一直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这种烧伤,如果没能保护好护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是丑陋,肮脏,令人作呕……而且很可悲……
即使听到了最不想让姐姐说出口的话,但我真的应该在这里一动不动吗?
动起来。
不要动。
这两句话扰乱了我的心,但是,既然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我……。
救救我……护……
…………
你总是说……会摸我的头的……
就在我内心完全倾向其中一方的时候,姐姐给了我最后的选择。
姐姐把我的右手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以不留一丝缝隙的气势紧紧地贴着。
就像模仿我们还在日常生活中时,偶尔会做的交流一样,但以模仿来说,这个形式实在是太令人痛心了。
姐姐颤抖的双手,声音,还有顺着我的手流下的泪水。
这些重叠在一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诶
——我贴在姐姐脸颊上的手掌,慢慢地上下抚摸着姐姐脸上的烧伤痕迹。
因为在我贴上去之前,姐姐就已经在流泪了,所以被我碰到的地方已经湿了。
为了把眼泪全部擦干,我慢慢地,仔细地擦拭着。
我打从心底怜爱着,慰劳着,姐姐救了我的证据。
我祈祷着,希望姐姐也能明白,这道伤痕并不丑陋,不肮脏,也不令人作呕。
我……明明没有答应护拼命的请求……
我用不着语言,拼命地安慰着姐姐。
为什么……为什么护会这么温柔呢……?
至今为止,把我逼到绝境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而至今为止,拯救了愚蠢的我的,正是姐姐的温柔。
在我把姐姐的眼泪全部擦干的时候,姐姐传来的颤抖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所以我静静地停下了手,再次装睡。
但是,我不仅为了回应姐姐而动了手,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却一直没醒,这实在是太不自然了。
事到如今,要是姐姐像平时那样的话,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吧,所以这几乎只是形式上的抵抗。话虽如此,现在的姐姐很难说和平时一样,所以我还是稍微期待着,说不定她会误会呢。
虽然有很多勉强的地方,但我还是再次睡着了。
然后,姐姐慢慢地用脸颊蹭着我再次不动了的手。
虽然可能是我的误会……但从脸颊传来的触感,感觉充满了感谢和爱意,让我产生了我明明只能抚摸你这样微妙的心情。
最喜欢你了……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终于冷静下来的姐姐,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我自以为已经完全明白了……但现在的这句话,因为没有混乱,所以一下子就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
不知何时,我也流下了眼泪。
是姐姐看起来很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而感到懊悔的时候吗?还是从姐姐口中听到了我打从心底期望的话语的时候呢?又或者是,确信姐姐爱着我的现在这个瞬间呢?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的,但至少可以确定现在流的不是悲伤的眼泪。
然后姐姐又继续用脸颊蹭了一会儿,可能是满足了吧,她很快就把我手放回原处。其实再让我摸一会儿就好了,我却产生了这样的寂寞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接下来,姐姐会怎么做呢?
虽然还不知道她的目的,但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还是说,目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达成,现在就要回去了呢?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再待一会儿就好了,我这么想着。
会这么想……也是不可抗力吧。
……话说回来,姐姐又不动了。
现在她也放开了我的手,应该又站在我背后了……还有什么事——
……!?
这时,突然有个柔软又散发着香气的东西倒在我的背上。
虽然感觉她尽量不给我增加负担,但还是紧紧地贴着……特别是肩膀部分,有两个……什么……咦?
姐姐到底要让我乱成什么样才肯罢休啊。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却又把我推入混乱的漩涡之中。
而且,在我理解之前,倒在我背上的那个东西,慢慢地把手绕到我的腹部,摆出了所谓的后抱的姿势。
因为太突然了,明明没有其他可能性,我却半信半疑地怀疑着难道是幽灵吗?这种不可能的可能性,但到了这个阶段,我终于确信了。
姐姐,抱住了我。
刚才的语气也是,明明像在告诫自己一样地否定,就算我要求也拒绝了,到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心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
太突然了,但是拥抱的力度和紧贴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越来越高。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明明和以前一样,拥抱应该没有变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方向……因为是从后面抱的?
总之……心跳得好快……。
这是……这样的——
?
强烈的违和感……不,是类似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耳朵……什么,耳边的附近……有什么东西……。
脸……姐姐的?
为什么——
第2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