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塔门前,章子抬头一望,果然如自己所想,门匾上写四个汉字:药王门邸。在这异乡终于见到熟悉的文字,章子心头喜出望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塔门前,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看看门内灯火通明,底层大厅靠墙处燃烧着数根粗粗的红烛,底部刻着一副巨大的八卦图。抬脚迈入塔内,章子呼喊一声:“有没有人?”象是在山洞中喊话,层层叠叠的回音传遍塔内,半晌方歇。章子被自己的喊声吓了一跳,不敢再喊,看看侧面有一个楼梯,向那里走去,上到二层,除了正中间供奉着一个木雕人像外再无他物。又向上走,三层四层都是如此,而三尊人像神态逼真,年龄皆为老态龙钟的样子,唯一相同的是三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柄药锄,看来定是这药王门的开山祖师。
上到最高的第五层,竟然是漆黑一片,章子探头看不见东西,想要退下时,却在黑暗中听到一声沉重的喘息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章子魂飞魄散,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向后一步退去,却忘了正站在楼梯之上,顿时一脚踩空,从上面直摔下去。身体刚倒下,一股柔和的力量传来,稳稳的托住了他,并且渐渐的升起来,飘浮着回到了五层。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响,接着章子眼前一花,屋子里亮起了烛光,定睛看去,在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蒲团,上面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容颜枯槁但双眼有神,正在慈祥地望着章子。
“呵呵,我这药王塔多年未曾有人踏入,你这小友却是从何而来?”老者语气和善,似乎还有点希望有人来与他交谈的意思。章子听他声音正是中原人氏,心中稍定,望那老者施了一礼回道:“我叫章子,是从矮人村那边过来的。是我的朋友带我来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老者听章子回答,似乎并不吃惊章子的话语,并不急于回答章子的问题,继续问他:“你是怎么来到矮人世界的?”章子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来历细说一遍,听完章子的话,那老者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药王门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名头,连听到声音都要跪下磕头。”
笑罢对章子说:“这矮人世界由来已久,我药王门原是地上中原一大门派,三千年前有一位师祖采药误入此地,见此地矮人困苦,故建药王门分馆,从地上调派大量弟子进入,为矮人治病。因我派兼修道术,故寿命极长,我进入此地已有九百余年。”章子听闻咋舌,想不到这样一个老者竟然有这般年纪,论辈份自己恐怕叫他祖师爷爷都不为过。神情之间方显恭敬。
那老者笑道:“我药王门以心量为重,这世间的俗礼恭敬就免了罢,小友来到此地也是我俩的缘份,你叫我一声孔力便可。”见章子点头继续道:“我来此地时,共有十六位师兄弟在这矮人世界奔走,我则常驻药王塔,接收地上送来的药材,并为师兄弟制药。但就在我来此不久后,忽然天地大动,出入外界的通道被岩石完全堵死,再也无法联系到地上药王门。其余十五位师兄弟不知去向,又过得几十年,有一位师弟回到此处,告诉我他们在矮人世界遭到袭击,其他师兄弟尽皆战死,只有他侥幸逃命,但也身受重伤,来此几日后就亡故了。我怕敌人寻上门来,关闭药王塔在塔底闭关,三百年前道法大成,出塔寻找敌人,走遍矮人世界,后来终于在北方毒雾之地有所发现。”
章子听到毒雾之地这几个字,忍不住插嘴问道:“那里是不是有个大湖,满是尸骨?雾中带有毒气。”“是啊,原来你刚才所说晕倒之地就是那儿,看来你的运气真是不坏,当年我道法大成之时,在那雾中也不过能坚持四天而已。就在第四天我想要放弃搜寻之际,在毒雾中发现一个坟场,竟然是一个毒人在那里修炼,与我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他功力不及我,最后被我一掌击伤,对我交待几百年前,他在矮人世界掳人修炼毒功,被我大师兄撞见,他心地慈悲,见不得这残忍虐杀矮人之事,出手之下反被毒所杀,这毒人有心算无心,追查我师兄弟行踪,先后埋伏杀人,一一得手,最后一位师弟逃走报信与我。我关塔修炼,那毒人欲进塔时反被机关打伤,这才远循毒雾之地。”
“我当时追问他从何而来,他拒不肯说,最后趁我不备逃走,我在毒雾中时间过久也无力再追,现在也不知那毒人是死是活。后来我又重游矮世界,性情也变得暴燥,虽然救人无数,可是对看不顺眼的矮人也加以惩罚,杀死了一名矮人皇亲后,惊动了矮人之王,出动大兵来追逐我,被我以霹雳手段镇压,从此不敢再来惹我,而民间听到我所说之话便心中畏惧。后来我厌烦再游走世间,回到塔中专心修道,想在有生之年窥破天机,以登天道,没想到我即将灯枯油尽,可依然无法悟得。天数使然,唉!”最后叹息声中充满了不甘。
章子安慰道:“孔力你别灰心,只要努力了,说不定明天你就能悟到什么。不久前我遇上一位道人,他虽然武功很好但心地善良,从来就不伤害别人,连动物都不曾欺负过一只。他就是看到蟋蟀打架悟得了武道,虽然不是你说的天道,但始终是有所领悟。”孔力点头:“言之有理,看来我是因为心有所想,师兄弟惨死让我心生戾气,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只是拉不下面子去正视错误。你说的不错,现在这矮人世界听到我华夏之语就心生畏惧,单从这一点看我的功德便不足以服众,更别说登天道了。过些日子我重新下山,改正在矮人心中的形象,不管是否可以入道,只要能改正之前所犯下的错误就足以弥补我心了。”说完这番话,象是放下了一块心中大石,面上轻松了许多。
将章子叫到面前,对他说:“看你的样子竟是什么道法都不会,今晚你且在此休息,明天我带你到塔底,教你一门防身的本领,这样走到哪里也不怕了。”
第九章学法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