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近前,将手伸入金沙内,发觉触手处皆是沙粒,并无一物。将手取出,不解地望着修尘,微微一笑,修尘走到沙盘前,如章子一般,将手探入沙内,一扬手间,一柄亮闪闪的大刀破风而出。轻弹刀刃,发出轻轻的‘嗡嗡’声,章子大奇,自己方才并没有摸到这把刀,再将手伸进沙子,摸遍沙盘除了沙子什么武器也没有摸到,这把刀究竟是如何变出?修尘笑吟吟走到场中,舞一个刀花,闭目沉身,忽然一个跃起,大刀闪电般击出,竟是横推,却比向下猛劈更具威势,闪转腾挪间,章子看得眼花缭乱,耳边传来修尘的声音:“乾坤有正气,开合任天真,谁料三千尘与土,器物伤月色,不如一念,归去来兮。”
章子心念转动,略一思索,静默片刻,心中升起一念,似乎沙中隐有一柄剑,正跃跃欲出,再将手探进沙中,触到一硬物,握住后向外一提,果真是一柄宝剑,锋刃森森,寒气直欲侵人心脾,章子猛醒,原来这沙盘是由人心念控制,所欲何武器,先静心屏息,略一作意,就能如愿。他又将宝剑插入沙盘,才一插入即化做金沙不见。他心思转动,又作长枪之想,伸手进去果然又摸出一杆长枪。见章子明白了沙盘的用途,修尘停下身形,将刀也插入沙盘。告诉章子:“这沙盘内武器只可在演武殿内使用,无法带出门去,若想得到真正的武器,以后凭你的造化,可以到去尘崖寻找,那里有许多前辈道长留下的武器。”“是不是什么武器都有?”章子虽然并无特别的要求,可是能拥有自己的一把武器倒也是不错,提到武器,章子想起在猴群中遇到怪兽死后留下那个利爪,伸手探怀,一摸却摸了个空,仔细回想,或许是在黑蛇追逐鼠群之时,自己在洞内爬行时掉落了。修尘看章子举动,也不追问。“是的,那里有三千年来多位前辈的得意武器,只要你能想得到的武器,只要有缘,就可以得到。”这里修尘留了一个话尾,那去尘崖占地极广,崖下数百里皆是浓密森林,自己去过几次,但每次都被一种奇怪的力量传送出来,看来是无缘得到那里的武器。告诉章子有缘能找到,完全是随口一说,到时候只怕是要真的凭章子的缘份才能进得去了。
出了演武殿,修尘陪着章子在峰顶走了一圈,接着将昨天未说完的继续讲完。略去章子父亲之事,道出了后面的变化。原来修尘回到无相宗后,又重卜一卦,结果发现卦象改变,隐有一子会继承无相宗的衣钵,并能使之发扬光大。大喜之下另起一卦,发现方位正是章子所在小村,于是有了后来留意村中小孩,并最终确定是章子。心下也感慨万分,若是自己不曾在最后关头助章子之父完成弥留心愿,恐怕最后并不有改变天意。无相宗注定会走向灭亡的道路,可见因果非虚,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或许就关切到了天下苍生的命运。
章子此时倒不在意修尘所说的衣钵大事,他现在尚且年幼,对于重担之类的东西也不放在心上,少年心性想到的只是以后有人陪伴自己,再不用孤零零的生活,不再为衣食发愁,不再担惊受怕。连修尘昨日告诉他要教他武功一事也没有多加考虑,或许会练习一下,玩上三天厌了,说不定就再也不练了。
“当日我本打算暗中助你和田大夫一路平安,可不曾想,才一下山,就在荒城遇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纯粹使用精神力就将我重伤,我受伤后与那力量交手几个回合,似乎那力量后继无力,在最后关头没有继续攻击我,我不敢停留,逃到了森林中的接引厅,在那里疗伤达半年之久,原以为无法治好,没想到你在接引厅门口打坐,身上的先天原气化为水雾,使我的伤在几日间大为好转。”章子看看修尘,并没有看出他有何处受伤,修尘苦笑一声,“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可实际上自身的情况自己明白,这伤势只是被暂时压住,肺脉已断,最多三年,也许一年,我的伤势再发作时,任是大罗神仙下世也无法救治了。”
第一章武道
一晃就是三个月,现在的章子已经知道该如何取火,如何做饭,虽说两人大部份时间吃的是水果,但偶尔做上一顿清粥小菜,也是不错的调剂。经过修尘的指点,章子认识的字也多了,现在随便拿出一本书,章子都能顺利的读下去,而不象三个月前读书时许多字要靠猜的。此时的章子气色好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在心里没有藏多久,就随着每天不同的功课给冲淡了。修尘平时性格温和,有时候还和章子打打闹闹,不象活了三百岁的前辈,倒更象是一个大孩子。可是一旦到了教章子读书识字,或是教他道门心法时,却是一丝不苟,只有发现章子有走神或是不耐烦的表现,总是会第一时间发现,并替章子纠正过来,此刻的他就更象是一个老学究的模样。章子不论是学文还是修道,都进步神速,唯独当修尘教他武功时,他就会想尽办法逃课,最后修尘也无可奈何,看来章子对武功一点兴趣都没有。多少人想学高深的武功行走江湖,可章子却秉性善良,不愿以武力服人。每当修尘要章子习武时,章子就会似模似样的打上一套五禽戏,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迅速入定去了。这时的修尘哭笑不得,时间久了,对这种举动也无可奈何的随他去了。
随着对心法修习的深入,章子越来越能如意地控制水的动作,一作念间可以使周身水雾环绕,可是水雾的浓度却不受控制,只是稀薄的一片,如果想要变浓,则非要入定后才能做到,但是入定后又无法随心控制水雾,不能不说是章子的一大遗憾。修尘看在眼里暗暗赞叹章子的修为进度,远远比当初受艺时快多了,而且章子记忆力极佳,一篇心法只要学过一遍,就能够牢牢记住,修尘每每讲道时都如履薄冰,生怕讲错了意思,让章子学习的过程中出现偏差。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