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回忆起这些往事,心灵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反而是很平静的思索着过往种种,就象是在看旁人的生活。唯一无法记起的是父亲的脸,长什么样子,就算再努力偏偏都是模糊一片,只记得那异常苍白的颜色,和对自己最后的一眸。章子现在尽量的回想和田刚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伙伴非常开心的玩耍。那时两个孩子最盼望的就是田大夫进猴谷采药,那样章子就可以和田刚玩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田刚年龄比他大,懂得玩的游戏也比他多,常常带着章子到村子旁边,一会儿用竹子做个竹笼,捉住蟋蟀互斗,一会儿又用树枝做个弹弓,两人站得远远的比赛射树叶。想到这些,章子的嘴角就会弯弯翘起,笑意盈盈。以前总是想不起来快乐的时光,现在头脑灵敏,这些事情全都浮现在脑海。而支撑着章子的,除了这些回忆,其实更多的是他之前的生存条件,艰苦的生活也磨砺了他的心志,换作是其他的孩子,别说走到目前这一步,就算是走到城里,恐怕都是力有未逮。
就在尽力奋斗继续向下游时,眼前一个水珠轻轻地滑过,在水中应该是不会有独立的水珠存在的,可眼前明明就是一颗水珠滑过,章子如果不是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这朦胧的影子还真不容易看到。他急游几下,追上前去,用手轻轻的捧过来,触手即温,竟然是一粒如水晶球般的物体,而球体内的东西,才真正让章子吃了一惊。
第二章水晶
水晶球的内部居然是一只小小的猴子,而且样子非常逼真,连身上的毛发都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是被微缩了几百倍的样子,神情安祥,如在睡梦中一般无二。章子奇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一只猴子在里面呢?他伸手入怀,将这颗奇特的水晶球塞在身上,继续向下潜游,越往下时,竟然又有几颗同样的水晶球慢慢漂浮在水里,随手捉住一个,里面竟然也是相同的一只猴子,章子开始不解,为何这玉石中间会有如此奇特的世界,而且在这充满了水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水晶猴子。他心中的疑问得不到解决,苦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一路潜来,水晶球越来越多,章子尝试着想要捏碎一粒水晶球,但发现半点都无法损坏。不论牙咬还是拳砸也无法使之损坏,甚至连里面猴子的姿势都无法撼动半分。
章子见无法奈何这水晶,也只有作罢,想要继续向下潜时,发现四周都被这水晶球所围绕,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水中,使他再也没有办法向下潜入。顺手抓起一大把的水晶球体,里面的猴子大部份都保持着睡眠的姿势。正欲扔掉,章子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不同的水晶球,里面是一只小猴子,同样是惟妙惟肖,正在作势游泳,四肢不停的摆动着,象极了章子之前的动作。章子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只猴子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突然一怔,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只小猴,它的一只脚似有不便,于一伸一屈间会出现一个短促的收缩动作,正是被松针扎到了脚的那只小猴。章子大讶,原来这些水晶球中困住的是活生生的猴群,而不是自己所想是人力所造。
发现这水晶中的物体竟然是活生生的,章子不知所措了,他丝毫不曾怀疑过这些水晶球有问题,现在竟然出现这样的结果,完全出忽意料。他的头皮发麻,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得整个猴群变成了水晶球,自己被困在玉石中,是否也是相同的遭遇,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人在凝视着自己吗?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感传来,章子无法相信会遇见如此离奇之事,该继续游下去寻找出路,还是就这样停留在这里,陪伴着这些成为水晶的猴群?章子呆呆的松手,四肢放松,眼神逐渐的迷离陷入了睡梦之中。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章子从沉睡中醒来,身体软软的浮于水中,脑中空空的,他不想再去研究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水中悄悄的生起了变化,从那些水晶球里,发出了一线紫色的光影,初时只有一个两个发光,再往后有数十个水晶球开始发光,传到相临的水晶上,又折射到远方,编织成了一个大大的光网。看着周围梦幻般的场景,似乎从水波之上,又往下发出了美丽的光线,折射在成千上万的水晶球上,绚烂迷离瞬息万变,章子不由地痴了,此情此景纵然在他最美的梦里也不曾出现过,如今却活灵活现地展现在面前。
正当章子沉浸在这水中的美丽奇景时,那发出紫光的水晶球逐渐升起了变化,先是一道裂纹出现在表面,然后弥漫到整个球体上,最后发出轻轻一声“啪”,化成了无形的粉末散于水中,再也找不到了。随着水中的紫光越来越少,“啪啪”声也趋于平静,那几十个水晶球就这样消逝了。章子发现异样,当最后一缕紫光消失后,他急忙从手边取过一粒水晶球,惊讶的发现,里面容颜宛转的猴子身影开始淡化,最后也消失了,接着手中的水晶球就象没有存在过般,化成了水。连续查看了十余粒水晶球后,章子再想取一粒水晶球时却一把抓了个空,仔细的看看水中,一粒水晶球也没有剩下,全部变成水消失了。伸手入怀,那最早找到藏在怀里的水晶球此时也凭空消失了。
目睹了这一过程的章子,此时已没有了精神上的波动,自从来到猴谷,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彻底超出了这个乡村少年的思想,从最初的空中头像,到后来的田大夫失踪,怪兽与小白猴的悬殊力量,怪城中的石像,现在身处的空间。这一切都让章子没有办法想像,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涌上心头。
静静的思索了片赢利,章子决定再向下潜游,既然已经遭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那再可怕的事情来也无所谓了,反正是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不如找准一个方向探到头,看看最终能遇见什么。最坏的打算就是一辈子在这里面游泳,既然饿不死也渴不死,运动也没有什么关系,累的时候休息一下,很快就能恢复体力。苦笑一下,章子开始了他继续向下的探索。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