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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此事自然是在山下的村落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只凭我们几个孩子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威胁“静屏”。何况即使证据确凿,山下的人也不曾妄想过能扳倒閛城市民。事情从发生伊始便注定会不了了之。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事件过去后一个月,她自杀了,*。
  虽然我有想过她自杀的可能,但选择如此惨烈的死法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认识的那个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姑娘罢了。她的死摧毁了老麦一家,也对我们的计划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也许有人奇怪我为什么能如此冷静地叙述这段往事,可说实话,我此刻内心确实是一点感情波动也不曾有过,抱歉了诸位。
  本来一切的一切都会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为等待时机成熟时对水镜发动最终的审判之日。可是,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变数。而一系列的剧变,其最初,也许就是始于閛城教会的一次人事变动:那一年,一个叫陆伯凝的男人从奥丁国首都废城调来,担任閛城的武装僧侣团长。
  虽然曾在远处偷偷注意过那个男人,但我却始终无法摸透他的底细。从情报上来看,他是教会激进派的新一代生力军,将来很可能会在激进派中担任重要职位。所以,一般人也都习惯性地把他定位于激进派派来閛城的一颗棋子。但我却发觉事情恐怕远不止是这样而已。
  首先,在由保守派掌握绝对权力的閛城,激进派本来是无法施展拳脚的。但这个陆伯凝却能迅速地站稳脚跟,更是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将閛城的武装僧侣团完全化为自己的力量。而后知后觉的保守派长老们直到被肃清了三分之一时,才认清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不过,完全掌握教会武装的陆伯凝,此时此刻根本就不再把老头子们的威胁放在眼里了。而如果那些老家伙真要和陆伯凝分庭抗礼的话,便唯有动用八大家族的私人卫队。
  但家族的私人卫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圣地武装僧侣团的对手,即使将八大家族组织在一起,仍然逊陆伯凝一筹。更要命的是,这心怀鬼胎的八大家族,怎么可能被统合在一起嘛?陆伯凝,你不愧是激进派的新星,不过你的目的真如众人揣测的那样单纯么?
  但无论是教会内部的权力争斗也好,激进派和保守派的冲突也罢,都不是我和父亲关心的内容。因此在表面上,父亲乐于扮演无能弱者的角色,任由陆伯凝在閛城这个腐朽的牢笼里尽情地丰满着自己的羽翼——因为无论如何,他都飞不起来。
  只有龙,才是天空的统治者!
  但随着计划的逐步进行,我们再次接收到一条惊人的情报:
  多年前,圣瓦尔伦教曾和水镜联手制造生化武器。那是一种专门破坏农作物的剧毒,无色无味,现代的技术也根本无法查明作物死亡的真相。民以食为天,如果农作物大规模离奇死亡的话,恐怕足以对一个国家造成致命打击。即使无法将敌人一击摧垮,也可以以此为导火索大做文章。而正因此,这个生化武器被冠以武器中最高的荣誉:
  原罪武器·饕餮水。
  遗憾的是,这项可怕的技术竟然在最要紧的关头遇上瓶颈,甚至最终教会和水镜都不得不放弃开发,将一部分样品和资料永久封存。而最适合封存原罪武器的地方,便是圣地閛城。因为这世上大概谁也不会想到,涂炭生灵的武器竟会在神光笼罩的圣洁之地吧。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但在我看来,閛城还是很适合收藏原罪武器的,因为城市中的人民,骨子里都已腐烂到无可救药了。像“静屏”那样的少年,更是把七宗罪都一股脑背到了背上!这种世界,根本就没有拯救的必要!
  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个传说中的血蔷薇居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甚至派遣了维克森·马克夏尔、诺尔·克莱因以及多明尼克三人来閛城,打算偷偷将饕餮水夺走。不过这三个人似乎太过沉溺于杀戮之中,竟然在閛城接连犯下血案。虽然死去的僧侣不值一提,但有一件事却让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血蔷薇所杀的僧侣,竟然全部都是当年参与饕餮水开发的有关人员!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手上没有一张详细的名单是不可能的。虽然血蔷薇势力很大,但要达到这样的精度,却难免让人起疑了:
  我们以及血蔷薇的消息来源,会不会是同一条线呢?
  想起幕后活动的情报贩子,水镜无疑排第一。但把自己曾做过的肮脏研究爆料给其他势力,怎么也说不通啊……
  怀抱着重重疑虑,我目睹着一批批谜一样的人在閛城因缘际会:有着一段空白历史的大陆第一佣兵宇文苍琊,一切成谜的司马黔,很少在阳光下路面的水镜枪舞者若兰非,以及最近才到来的刘光和与希丝。形形色色的怪人已腐臭的圣地为舞台华丽地厮杀着,这正是我最爱的戏码。然而血蔷薇与“无敌佣兵团”的战斗结果却似乎有点无趣呢,毕竟面对宇文苍琊那种绝对强大的存在时,陷阱和计谋往往都会黯然失色。虽然我的使命是在暗中控制一切,但那个佣兵,真的好想和他交手看看呢……
  另外补充一句,那个其实饕餮水早就已经落在我与父亲的手里了。但那场徒劳的争夺战却以一个意料之外的方式暂时画上了句点:血蔷薇突然下令取消行动!
  虽然个中原因我还不清楚,但这也意外地成为我与维克森合作的契机。虽然暂时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报,但这位病怏怏的魔弹射手却似乎和正统奥丁皇室有着某些不愉快的过去。这也造成了他被长期外派执行任务的伪流放生涯。庇护着两朵无视上级命令的血蔷薇,作为回报,我可以暂时将他们作为閛城的隐藏战力。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分别被刘光和与刑天击倒,以至我不得不现身救人。
  而此刻,我面前这个全身散发着袅袅白烟的青年,便是刚刚击败了维克森的刘光和了。他似乎比我年长两岁,但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和我一样与众不同:那股自骨髓中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绝对不是正常年轻人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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