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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深夜两点,拉长语调的问候声在瓦拉尔魔法学院某间研究室里回荡。
  沿着墙壁排列的书架上塞满了艰涩的魔导书,工作台上则摆着烧瓶与试管等器材。烧瓶与试管里装着颜色各异的溶液,但比起对溶液的美丽产生感想,室内弥漫的气氛更让人觉得随时都有可能进行实验。
  其中散发出异样气氛的,应该就是那个装满紫色液体,正冒着气泡的巨大玻璃容器了。设置在房间中央的容器里,装着一颗被无数管线连接的人类大脑。要是让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看到这诡异的装置,搞不好会发出惨叫逃离现场。
  这很明显是在进行不人道的魔法实验。就算这么说,对方恐怕也不会停止实验吧。
  嗨,尤菲莉亚。
  似乎正在将实验结果记录在羊皮纸上的葛洛丽雅抬起头,露出开朗的笑容。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真是抱歉。
  要是你有感到抱歉的常识,就给我特别报酬吧。
  啊哈哈。
  别想用笑来敷衍我。
  真是的。尤菲莉亚耸耸肩。
  她很清楚特别新生这个词的意义。那是被当成葛洛丽雅的魔法实验用白老鼠,被卖到学院来的年轻人。
  因为担心他们将来会成长为反叛分子,所以校长葛洛丽雅才会以趁早摘芽为名目,将他们当成可怜的实验动物卖掉。与其被用在凄惨的实验中,还不如一枪毙了他们还比较痛快。
  尤菲莉亚打开用来处理实验动物的袋子。
  艾德,工作了。快点把事情解决掉。
  呜呜,血腥味好重。好臭啊。
  艾德华哭丧着脸走进房内,一边啜泣一边将装满水的水桶放到地上,开始打扫。
  这些实验动物都是由尤菲莉亚与艾德华负责处理。哈尔、艾赛尔、还有新人秀负责的工作内容并不清楚。虽然直觉敏锐的艾赛尔可能已经察觉,但既然他什么都没说,尤菲莉亚也不会主动告知。
  清扫工作不但麻烦,而且相当费力。被当成实验动物的牺牲者,外表也令人作呕。尤菲莉亚只是皱起眉头,艾德华则是讨厌血腥味,但其他三人应该无法默默地完成这项工作吧。
  尤菲莉亚探头望向装满实验动物残骸的圆筒锅。
  呜哇——
  干嘛啦。
  艾德,你看。是汤耶,汤。
  呜呕呕——
  圆筒锅里摇荡着漂浮着肉块的浓稠液体。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恐怕是被选为特别新生的他,在实验过程中融化了吧。虽然很在意到底进行了什么实验,但问了之后可能会讲很久,所以还是算了。
  扛着扫帚的艾德华,摊开尤菲莉亚带来的处理尸体用的防水布。将圆筒锅里的东西倒进袋子里后,锅底出现了眼球与人类内脏等溶解到一半的物体。而且粘在锅底拿不下来。
  尤菲莉亚不想直接用手拿,所以用魔法做出冰柱将东西勾出来。隔着冰柱传来的软绵绵触感非常恶心,让她忍不住呜呕呕地皱起眉头。
  你真的别闹了,葛罗莉亚。既然会变成这样,就别把工作交给我们啊。
  你们总是会把尸体处理得很干净呢,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商业机密。
  平常都是由尤菲莉亚使用第七席【世界终焉】的能力,将尸体处理到不留痕迹。非常方便。
  顺带一提,虽然尸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存在与过去纪录等事物依然会留下来,所以不算是世界末日。要是这种东西也能让世界末日,那可没完没了。
  将变成凄惨模样的实验动物残骸装进袋子里后,艾德华绑紧袋口,一副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样子。
  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啊。
  咦,你想听吗?
  不想听啦。我完全无法理解。
  葛罗莉亚眼神闪闪发亮地转过头来,艾德华则摆出拒绝的态度。尤菲莉亚也不想听实验结果,所以完全同意艾德华。
  话说回来~
  艾德华瞥了一眼装在袋子里,过去被称为红莲达克菲尔德的少年残骸。
  这孩子有必要死吗~?不但被判定为不合格,还在魔法实验中被杀掉。
  一般来说,不会被判定为不合格啦。
  尤菲莉亚用魔法清洗沾满血迹的圆筒锅,同时这么说道。
  如果为了杀死一个罪犯,而用魔法把一百个无辜的人卷进来,这种人也算魔法师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只要好好沟通,这孩子应该也会改过自新吧?
  不,不可能。
  尤菲莉亚立刻否定。
  的确,只要好好沟通,他或许会理解。只要矫正他的个性,让他接受期末考,应该就能通过瓦拉尔魔法学院的入学考吧。不过,是双亲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本人个性有问题,如今已不得而知。
  只是,尤菲莉亚会如此断言,是基于过去的经验。像他这种人,不管怎么说服,不管怎么重新教育都没用。由于他优秀到不需要洗脑魔法,所以旁人也很难说服他。而且,他的身边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才。
  我至今已经把三十五个和他一样个性、一样会闯祸的人导向终焉了。这些家伙不能留。
  留着会怎么样吗?
  因为这些家伙会基于自己的正义与常识行动。当别国的常识与自己的常识不同时,他们就会毁灭那个不合理的国家。
  由于这些年轻人太过优秀,所以周围的人也会吹捧、煽动他们,让他们得意忘形地毁灭其他国家。根本顾不得什么和平。
  因此,他们将魔法动物视为魔物,导致魔法动物灭绝;历史悠久的魔法师一族因此灭亡;国家甚至被烧成一片火海,损害不断。由于留下他们这种年轻人,日后会酿成大祸,所以艾丽西雅全体一致决定,要趁早杀死他们。
  而魔法威力测量的测验,就是判断的标准。如果直接按照字面解释,就会被判断为反叛分子,最后遭到处理。
  明明什么都没做,某天却突然被说你是恶人,所以去死吧,然后被杀死,这样当然会心怀怨恨。因为过去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件,所以现在才会把魔法威力测量的测验,当成字面上的意思,杀死无法理解的人。
  看不懂题目,当然是笨蛋死掉比较好啊。
  爱德华点头说:算了,如果世界这么判断,那也没办法。真是只通情达理的魔女忠犬。
  像他们这种人,会把魔法当成伤害他人的手段,所以趁早处理掉比较好。
  尤菲莉亚和爱德华这么说着,葛罗莉亚也插嘴道。他一边在羊皮纸上整理实验结果,一边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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