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石廉,却是心生爱慕。
刘早早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被云笙关在前湖小筑的时候,见不得石廉,心中又害怕自己何时便离开了这里,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担惊受怕。
刘早早求云笙放她回去。
云笙同意了。
可是回到木石村后,刘早早发现石廉已经带回了一个新人,听说也是个医术高超的男子,对她却是视若无睹。
他终于还是放弃了她。
刘早早觉得自己的心中十分落魄,却又觉得不甘,木石村外的竹林便是她不甘心时的发泄之处。
砍、伐,但凡力所能及,没有她摧残不了的!
直到发现石廉来到了竹林,刘早早才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抱着一地的青竹叶瘪着嘴,挖了个坑给埋了。
石廉没打扰她这一番甚是做作的行为,只是等她将竹叶全收拾利落之后,才道:“木石村过几日便会有一场比试,到时候你也来吧。”
刘早早望着石廉离开的背影,下一瞬拔腿便往前湖跑!
那一场比试,刘早早赢了石廉,成为了木石村的掌门,代替木石村同江湖中其它九大门派一起去拜见武林盟主。
走的时候,石廉没有送她。
这个“走”,包括她作为促青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她没能在离开前再看一眼石廉。
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图书室,眼前还是那一块块裂开缝的地板砖,她推了推眼睛,却觉得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她摘下眼镜,终是拿手遮住了半脸。
后来有一天,她在展览室中偶然间看到了一幅画。画上是一片绿竹林,明明是在寒冬雪落时分,那竹叶却是翠意盎然。
藏在绿竹林中的,还画着一个小小的人,那人的面前是一个隆起的小土堆。
“土堆里边是什么呢?”身旁有人疑惑道,突然灵感一现,“难道是他妻子的墓?”
刘早早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人,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土堆里的东西,或许是埋起来的竹叶?
那个欲盖弥彰的傻证据……
刘早早想,不知道她的那片竹林,还在吗?也许不过是,大梦一场吧……
眼睛一转,落在了题款处。
刘早早怔住。
“促青的竹林。”旁边的那人也发现了那处题款,轻声地念道。
第二卷番外六:圆山
很多年之后,朝廷建成了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肃临风就时常站在那山顶的地方,朝着远方看。异人国主说,站在最高的地方就能看到世间所有的山山水水,可是那时候看到的山不是山,水也不是水。
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圆印,一条又一条的细线。
肃临风望着这些圆印和细线,就想她会去哪里。他给它取名为——圆山。一是同“远山”的音,二是,他喜欢“圆”这个字。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她重圆。尽管此生无望。
他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性情也变得越来越奇怪,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陌生得很。
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究竟是对还是错。
卓真建了修仙崖,被他捣毁,无修的孩子,他也不肯放过。
肃临风坐在山顶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明明是全天下都害怕的人,却觉得自己最可怜。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
是一个丫头片子。
丫头的眼尾处生了一枚红痣,本就脱俗的样貌变得更出众了。
“肃临风,今日便是你我决一死战的日子。”她道。
肃临风站起身,无谓道:“那便来吧。丫头——你也同我一样了罢,拥有天下无敌的功力,却又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丫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输了。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了她。
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已经做成了妇人的装扮,丫头称她为“娘”。
“玉扇……”
这个名字他念了许多年,念一次便少一次,他心里明镜似得。
褚玉扇拍了拍丫头的手,转脸看向了他。
她还记得从小木屋离开的时候,马车后有一只灰鸟追着她,还有若隐若现的吹竹叶的声音。
那声音很好听,她心里想着,却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听到了。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看着坐在一旁的褚遇适,轻扬起唇角道:“大哥……听说,你的病症全好了?”
“嗯。”褚遇适闷声回答道。
褚玉扇便垂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边。
“你——”褚遇适突然出声,“你知不知道肃临风?”
褚玉扇一怔,抬头看向褚遇适。
褚遇适:“我知道五毒老祖有法子,骗过肃临风……也骗过你。他的噬魂术再厉害,想来若是你不愿意,再加上五毒老祖的帮助,也只是昙花一现吧?”
褚玉扇抿唇一笑:“大哥真是聪明。”
褚遇适冷眼斜了她一道:“甭给我看你那苦涩涩的笑了,想哭就哭,想嚎就嚎……”
他的手突然向外一伸,下一瞬手里便多了一只灰鸟。
褚遇适将灰鸟向褚玉扇的身前一递:“这鸟都跟了一路了,想蒸想煮都随你——”
话还未说完,灰鸟便到了褚玉扇的怀中,被褚玉扇轻手抚着。
“乖,不怕……”她的泪滴在鸟羽上,却是轻声道,“不会蒸你煮你的,不怕啊……”
“肃临风……”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梦到过小木屋的场景了,那时候你晒着太阳睡懒觉,我就在旁边看着你。”
“后来呢?”
“后来……我找不着你了,就在梦里着急啊……”
“……”
“不过还是找到了。”
“是啊。找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结局(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