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当然!他那么可怜,从小就没人给他取名字,我便替他取了,难道不是应当的吗?!”
“应当的,应当的!”连婶笑得开怀,却还是觉得不够,便推搡着何叔要他一起笑,何叔干笑了几声,亦是附和,“应该的,应该的……”
唯有善老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等他终于搞清楚几人的关系之后,连婶却是与何叔道起了别了。
“这里风大又冷,你还是回去照看孩子吧。”何叔关怀道。
连婶点了点头,冲何叔道:“你好好照顾小雪啊,可不能让脸上留了疤,女孩子家家的不好看!”
“晓得了晓得了!”何叔忙不迭地答道,“你便快些走吧!”
连婶一讪,便回了头,看着被忽视已久的善老,才记起了还有这个旁观者在场……连婶便恭敬地问他道:“善老,可否要回去?”
善老一愣:“回……回。”
回去的路上,善老一直在打量着连婶,良久,他终于问道:“何先生之前经常打你,你为何……还会信任他?”
连婶心一虚,何叔自然是没有打过她的,夫妻二人一向和睦,即便有些小打小闹也只是夫妻间的调蜜药罢了,可她却是不好说,便思量着措辞道:“信任嘛,生活在一起得久了,便会有了。”
善老又问:“可方才在山下,那种景象,你怎会没有一丝的多想?”
连婶一笑:“哎哟,不是看错了吗,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啊!”
“可是在山下的时候却不知道那是看错了。”善老皱着眉不肯善罢甘休,似话中有话,“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吗?”
连婶听闻此语,便也沉下心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对善老道:“从前我师父对我说过,人之所以生了眼睛,是为了看清东西;生了耳朵,是为了听清言语;生了鼻子,是为了闻得味道;生了舌头,是为了品尝滋味……人有那么多可以感触到事物的东西,可还有一样东西是最重要的。”
善老不解地问道:“是什么?”
“是心。”连婶道,“有的时候,人顺着自己的心走,不全信靠那些感觉、触觉,十有八九做出来的事情是对的,尽管有那十之一二的是错了的,可因为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所走的,便不会觉得是错的了。”
善老点头:“你师父说的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老夫向来做事只做十之十,不会有那一二的错的。”
连婶轻声问道:“真的没有吗?善老,您权高位重,可是在您做决定的时候,心里的滋味都好受吗?就没有……那种心里难受的时候吗?”
善老一怔:“若、若是有,那又能如何?”
连婶一拍手,一副“还能如何”的模样:“那就说明您做错了啊!”
做、做错了?!
善老毫不犹豫地就要否认:他怎么可能会做错?他从来都没有做错过!
只是蓦地,善老却是换了个方向走了,连婶觉得善老的神色有些异常,便也跟了过去。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四章:散功
洞口缓缓打开,善老率先进了去,连婶则是四处环顾。
待看到褚玉扇与肃临风浑身是血地倒在一起的时候,连婶不由心底一颤,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褚玉扇的身边,将褚玉扇扶到自己怀中,伸了手去探褚玉扇的脉搏。
善老显然也是觉得讶异,他本以为洞中的情形至多就是一死一活,大不了那活着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现下看来,并不是一死一生,而是……
两生。
肃临风的呼吸虽浅,可善老还是能察觉出他的生兆,至于褚玉扇——除了失血过多之外,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善老看着肃临风嘴边的血迹,又看到褚玉扇身上那些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不由皱眉问连婶道:“褚玉扇的血……莫非能救人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莫雪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