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山。
满山的树叶子都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到今日已是下了三场雪了。相比半个月前的那一场小初雪,近几日的两场大雪可谓是飞了满天的鹅毛!
五毒山上除了雪和常青树便什么也没了……即便还有常青树,也被大雪覆盖得几乎看不到绿了!
冥鼎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一层厚雪,抱着胳膊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又死命地错着手搓了搓自个儿的两根胳膊。
太冷了!
他这半个月只顾逃命,饿了就去抢摆摊的食物,冷了就去偷衣裳——杂七杂八地套了几件五颜六色的外衫,却依旧冷得要命!
“哎——哎噼!”
冥鼎打了个响亮的大喷嚏,长长的两根儿透明鼻涕便长长地提溜了下来,他也没了一派掌门的风范,伸出衣袖来便将两管鼻涕给擦了个干净。
冥鼎打了个哆嗦,望向五毒山山顶,白茫茫的一片,可他知道,那里有吃有喝,还有他的老伙计——五毒老祖。
对了……
还有那只该死的猫!
冥鼎摸了摸自己脸上那几道浅浅的抓痕,恨恨地咬着牙踩着雪上了山。
冥鼎熟门熟路地在山顶处找到了几间房屋,最大的一间房子便是五毒老祖的住处无疑了。
此时的冥鼎胆子肥了不少,伸脚就将那间房门踢了开!
屋内暖洋洋地,就连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毛绒毯。五毒老祖在床上睡着,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七趾猫也窝在五毒老祖的旁边打着呼。相比冥鼎的可怜兮兮,屋内的景象简直再温馨不过了。
只见冥鼎抱着胳膊一脚踢开一只鞋子,又甩掉了早就结了冻的袜子,光着脚就踩上了地上的毛绒毯!
七趾猫被冥鼎甩过来的冰碴子砸到了鼻子,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冷热交替间打了个喷嚏,琥珀色的眼睛瞪向初进门的冥鼎。
冥鼎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进来,见那七趾猫炸了毛,当即便一动不动。
竖起毛来的七趾猫拱了拱鼻子嗅了嗅,便息了全身的毛,蹭了个舒服的地儿又继续打起了呼。
冥鼎舒了口气,又冲七趾猫咬了咬牙、挥了挥拳:狗畜牲!
冥鼎轻手轻脚地拿了五毒老祖的厚棉衣、绒毛大斗篷通通披到自己身上,又套上了五毒老祖床边的那双新棉鞋,却还是觉得冷——他又在房中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暖手炉——暖手小炉大约有小孩的脑袋那么大,炉身两旁各有一个耳朵拎手,顶上则是个炉盖子。
暖手炉的里面空空如也,冥鼎又熟门熟路地在房中找出一包褐色的药粉来。
整包褐色的药粉被冥鼎倒进暖炉中,眨眼间冒出腾腾的热气,冥鼎又忙把炉盖盖好,捧着热乎乎的暖手炉子便出了去。
冥鼎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他在厨房拿了许多吃的,兜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一手捧着暖炉,一手拿着一块红薯,嘴里还嚼着一株百年的灵芝草。
他龇着牙咬着灵芝,悠闲地在山顶处转来转去,像是掌门视察一般挨个踢开各间房屋的门。
当他踢开最小的那间房门的时候,却愣住了,更确切地说——是吓了一跳——房间里躺着一个白衣少年,也在睡着。
房间里还点着香炉,白衣少年睡得十分平静,厚厚的被子盖在少年的半腰处,让冥鼎觉得很暖和。
可冥鼎没想到山顶上除了五毒老祖还会有别的人,哽了一声,嘴里没嚼透的灵芝将他噎了个半死。
他被噎得双眼冒泪,却俨然发现那白衣少年还有些眼熟……
丧良心的掌门冥鼎终于记起来那个当初好心带他来五毒山治病的少年。
卓真。
“流水阁、阁主——卓真?”冥鼎抓在手里的红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讷讷地道,“还没死阿?”
第六十四章:不问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