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扇走到屋外的那条小道,不远处便是她与肃临风那日采摘的各种奇草——她将它们一一摘种在此,如今它们换了个新地方,如今被太阳光罩着,挥动着枝叶,看来已经适应得非常好了。
褚玉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回了屋。
毒丸失了效,褚玉扇便准备制新毒。
此处的树林外倒是有许多的奇草,倒也能勉强做出一些毒出来,她又亲自摘种了许多,奇草长得快,假以时日定会连成串。
褚玉扇制毒的时候,肃临风便看,褚玉扇制的毒正是毒雾丸,她也不介意他看,光明正大地坐在那里槌药。
槌着槌着,褚玉扇突然大发感慨道:“我从前觉得手中有毒在手便能天下无敌了,总比你们那些拿刀耍剑的要好些。”
肃临风一笑:“我是拿折扇的。”
褚玉扇点了点头,继续把他归到“拿刀耍剑”的那一派:“可是一旦毒师没有了毒,那便只能为人鱼肉了。可你们这些拿刀耍剑的却是不同,手中拿着一把武器便能无惧了。”
肃临风深以为然:“我从前也是觉得武蛮子就是武蛮子,除了一身武艺没什么好的。我爹有钱,所以我自小便能横着走,从来没受过什么苦,直到有一次……”
肃临风想起了他十六岁的那一年,他被绑匪捆到一间破庙里的那一日。
因着他爹肃清廉是京城首富,所以他与皇家的孩子相处的也算不错,故而肃家虽不在朝为官却也算得上有权有势了。
那时他只知道拿钱砸人,什么事拿一块金元宝便能解决了,若是解决不了,便拿一箱金元宝,则定能了了。
不巧,便是在他十六岁的这一年,惹了麻烦。
山贼知道他家有钱,盯了他多日,终于在他心血来潮自个儿去爬山的时候捉了他,将他捆在了山庙里,等着肃清廉拿钱来赎人。
可他自小便被娇生惯养,住在破庙里总是这不舒服、那儿也不如意,并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绑,心中也不是很怕,便大着胆子去提要求。
譬如,他要喝水,山贼便给他端了一碗水,他也不挑,喝着破碗里不甚干净的水也是品得有滋有味;又譬如,他要吃饭,山贼便给他个干馍馍,他则梗着脖子咽了。后来他许是觉得山贼好说话,当即破碗里的水也不喝了、干馍馍也不吃了,吵着要喝桂花酒、吃醉鸡。
山贼等不到赎金本就着急,见肃临风如此多事便将他揍了个鼻青脸肿。
他便肿着脸义正言辞地道:“我家有钱,你若是不打我再给我买桂花酒和醉鸡,我爹一定会给你好多钱!”
一个独眼的山贼当即踹了他一脚,扯着嗓子红着眼地瞪着他道:“老子这辈子最恨有钱的弼崽子!”
其余的山贼忙拉住他,几番安抚下才熄了独眼山贼的火气。听了他们几人的谈话,肃临风才知道,独眼山贼的眼睛是被一家有钱人家的少爷打坏的,但是那少爷买通了官府,最终也没赔给独眼山贼一个铜板。
“后来呢?”褚玉扇问道。
后来……
肃临风做了个苦笑的表情道:“后来,他们便撕票了,将我卖到了倌子里了……”
第三十六章:隐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