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小姐，虽然你这么说，但那女孩的头脑比我好得多。那家伙的提案一定能为所有人带来利益。如果由我这种人强迫大家接受，只会招致领主之间的不和。根据情况，我也可以扮演坏人，让那家伙提出最佳方案。
　　啊！那么上次开会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露西卡曼贝尔发出惊讶的声音。
　　在领主代表的会议上，菲利普提议将第一批进货的七台大型织布机中的五台设置在戈尔贡佐拉领的库奥内周边。
　　当其他领主没有对主家戈尔贡佐拉家的要求提出异议，开始讨论剩下的两台要设置在哪里时，塞拉莱特史密斯提出了异议。
　　结果塞拉强行通过了将七台织布机分配给尚未设置的七领地，并扩建库奥内附近的河边村庄，将所有织品集中到那里的方案。
　　戈尔贡佐拉卿让步，决定在戈尔贡佐拉领以外的地方各配置一台织布机。
　　经过这件事，州内各领主对塞拉和莱特史密斯商会的信赖度无疑大幅上升。
　　戈尔贡佐拉家也因为获得纺织品的集散地这项优惠，没有蒙受损失，就同意了工厂的引进，露西也对戈尔贡佐拉卿的手段感到惊讶。
　　其实戈尔贡佐拉卿扮演坏人，提高对塞拉的信赖，是为了消除州内的摩擦。
　　露西阁下。这样州内总算团结起来。还有莱奥路伯爵领这个明确的敌人。今后阿瓦隆州将主动出击，卡曼贝尔男爵家就是先锋。做好心理准备吧。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呢？
　　卢克阁下和梅莉露阁下是男爵家的门面。身为贵族，参与买卖和类似的阴谋令人无法苟同。相比之下，你经验丰富，而且无论内政或外交都头脑灵活。和我的立场一样。
　　我是女人哦。家格也差太多。和菲利普大人不一样。
　　以贵族来说或许是这样，不过在暗地里行动与性别或家格无关。莱特史密斯商会是由塞拉莱特史密斯和女仆们在运作吧？更何况你是她母亲蕾拉莱特史密斯的堂妹。我也调查过你在王立学校的成绩了……正因为如此……做好觉悟吧。
　　【2】
　　隔天，州兵开始从卡曼贝尔领内撤退。关卡也依然照常开放。
　　这个消息立刻传到莱欧鲁伯爵家。
　　由于冬季发生过那件事，这次奥布拉克商会没有直接派人，而是让与商会有关的商人们前往。
　　接着载满毛织品与日用杂货的马车陆续从莱欧鲁伯爵领流入卡曼贝尔领。
　　他们预定花几天时间在卡曼贝尔领内兜售日用杂货，之后越过州境到库奥内与周边领地贩卖毛织品。
　　然而马车在距离领主宅邸半天路程的村庄，遭遇了大型市集。
　　前来采购卡曼贝尔领织品与食品的商人们，各自带着自己经手的南方商品在市集摆摊。
　　辛香料、茶叶、酒精强化葡萄酒、在王都也颇受好评的豪泽产咖啡豆，甚至还有司康与饼干等烘焙点心。
　　只要进货后立刻带回北部，想必能赚取不少利润。前来贩卖物品的商人们手头并不宽裕。
　　就算在领地内兜售日用品，卡曼贝尔领内流通的商品这么多，实在不觉得能在卡曼贝尔领内卖出去。毛织品的话，卡曼贝尔产的布料更便宜，质量也更好。
　　没有人犹豫。
　　他们以便宜的价格卖出体积庞大的毛织品，用那笔钱大量收购南部的产物，装满马车后隔天就回到莱欧鲁领。
　　小规模的商人们不想被奥布拉克商会压榨，下次开始就空手通过关口，在卡曼贝尔领内采购，然后到莱欧鲁领、里尔州，甚至是州外贩卖。
　　结果就是莱欧鲁州的毛织品过剩，相反地现金不断流出，奥布拉克商会的莱欧鲁伯爵领内的经济无法顺利运作。
　　露西小姐的想法真有趣。市集的商品几乎都是你从莱特史密斯商会进货的吧？市场的商人和采购商也都是领民和莱特史密斯商会的佣人。为了招揽里尔州的商人而设立市集，我的眼光真是……不，我打从心底感到佩服。
　　这是因为听说塞拉小姐在戈达德和梅利嘉做了同样的事。现在小型河船每天往返，阿瓦隆州的许多商人也来开设市集。
　　那些商人也买了卡曼贝尔的芝士、培根和毛织品回去吧？
　　如果莱奥鲁领能制作在西北部各州更畅销的商品，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那是他们一族自作自受。我们卡曼贝尔家在这四年里向各方求教，努力至今。虽然前两年很辛苦，但多亏圣教会教室和工房，识字率提升，算术也普及，农地的运用和牧羊也有所改变，这两年开始明显出现成果。智慧不会被偷走……这句话说得真好。
　　哦，是圣教会教室教的那些事吧。
　　是的，这三句誓言的塞拉大人，似乎就是指塞拉小姐。我听在塞拉咖啡修行的女孩子们说过，这好像是塞拉小姐的口头禅。
　　只要像这样持续有商人出入，这座村庄要发展成城镇也不会太远。
　　说起来，里尔州如果能多想想如何让领民获利，而不是一味压榨他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至少不会发生空载马车前来收购的愚蠢状况。
　　莱奥鲁伯爵领吗……那块土地让那种愚蠢之人治理，实在太浪费了。
　　菲利普露出猛兽般的笑容，瞪着北方的关口，露西看着他的侧脸感到战栗。
　　第149话棉花
　　【1】
　　毛织品的出货量在夏天之前达到顶点。
　　卡曼贝尔领织的毛织品无论质量或价格，其他领地都望尘莫及。
　　为了避免州内混乱，大半都出货到北部，即使加上运费，价格也比北部产的毛织品便宜，因此获利丰厚。
　　阿瓦隆州内的各领主开始测试新设置的织布机，心中充满希望，准备迎接这个冬天。
　　露西小姐，我想莱欧鲁伯爵差不多要出手了。要先发制人吗？还是等他出手再迎击？
　　露西听到菲利普的问题，沉思了一会儿。
　　如他所说，奥布拉克商会为了弥补亏损，应该会在夏天之前来推销亚麻布。
　　阿瓦隆商事则会贩卖卡曼贝尔领织的棉布来迎击。
　　没必要先亮出底牌。就算他带亚麻布来，也是高价品，应该不会马上开价。
　　没错，没必要先亮出底牌，让奥布拉克商会放弃采购亚麻布。只要让他抱着采购的亚麻布不知所措就好。
　　好，那就等莱欧鲁伯爵家行动，再彻底击溃他吧。
　　菲利普也下定决心说道，然后对露西竖起大拇指。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