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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回:装聋作哑才可当家/饮酒作乐方是骚客
  皇后笑着说:“我糊涂了,我这就去准备。”天皇说:“吃了再准备吧!”皇后说:“你们吃你们的,我耽搁不了多一会儿。”闻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天皇说:“吃饭吧!”一般来说为人父母,对长子会有不一样的情感。天皇一直把宣仁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从小宣仁就接受了非常传统的教育,高中毕业之后又学了历史专业,宣仁肩负着非常重的使命。对于幼子则没有那么多的期待,只希望他无忧无虑的长大,之后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因此,闻仁去了现代色彩比较浓厚的幼儿园去学习,宣仁比较严肃,闻仁比较活泼。因为他们娶了完全不同的配偶,他们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宣仁娶了精英女性,所以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信奉女权的人。闻仁娶了一个相对普通的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他保持了男性在生活上的强势。
  宣仁和雅子正在吃饭,忽然一队宫女闯进来,她们都提着食盒,说:“是皇后让送来的。”宣仁被吓的面色惨白,嘴里说:“是不是天皇陛下想让我去死。”雅子立刻说:“不至于,这都什么年代了,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宫女被他们的对话吓了一跳,领头的宫女说:“皇后为了准备这一顿吃食费了不少功夫,请你们不要怀疑一个母亲对长子的爱。”宣仁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命人把食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她们拿着空盒子回去了。皇后非常焦急的等待着她们回来,看到宫女们提着食盒回来,她急忙迎上去说:“情况怎么样?”领头的宫女撅起嘴说:“不大妙。”
  皇后一听这话就急了,说:“怎么个不大妙?”领头的宫女说:“储君觉得怀疑食物里有毒。”皇后听了后退两步,眼看就要跌倒,幸亏领头的宫女冲过来把她拉住了,皇后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宫女们把她扶进了卧室。皇后抓住领头宫女的手不妨,说:“把你看到的详细情形告诉我。”领头的宫女一五一十的说了,皇后听了接连叹气,说:“失策、失策。”领头宫女说:“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别做了。”皇后流着眼泪说:“想不到我们的关系会走到这一步。”领头宫女说:“你对我这么好,要是别人我宁可闭口不言。”
  皇后说:“你要说什么?”领头宫女说:“宣仁亲王大人一家之所跟你们闹翻,还不就是因为皇位继承权的问题吗?其实这些事对于你们来说有那么重要吗?皇位最终还是要交给下一代人,他们如何看待这个位置,这是他们的事,你们何必操这么多心呢?”皇后一脸茫然的说:“我好像没太听明白。”领头宫女说:“不如让陛下发一份声明,说自己离开之后皇位的问题如何解决,他不持立场。”皇后听了笑着说:“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闻仁和天皇在一起吃饭,他显得非常拘谨,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回到秋筱宫一个人躺在卧室的榻榻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心乱如麻。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看书,也没有把所有的想法抛掉去睡觉。他仍旧用眼睛打量着这本书,这是一本黄皮子的旧书,上面写着三个宋体加黑大字,《传习录》是由王阳明的弟子编撰的一本书,里面收录了王阳明的部分语录和书信。通过阅读这本书,你可以窥探王学。闻仁的思绪渐渐往王学上集中,王学在日本具有非常大的影响力。明治年间的许多先贤都是王学门人,其中包括西乡隆盛、东乡平八郎等。贵人语迟,这种说法不知道是不是靠谱儿。薛仁贵会说话就比较晚,王阳明也是这样。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缄默,王阳明开始逐渐的显露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质来,他思维敏捷、脑子反应快,看问题能够在不同的角度之间切换自如,因为这个缘故,他的观点往往要更全面一些。也许是因为年纪太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缘故,他再一次问答当中首次表达了自己要成为圣人的想法。现实生活中的人不乏有人小时候也有非常宏大的理想,他们不过是想一想也就算了,并没有认真去把它付诸行动。王阳明不一样,他有这个想法,就把它落实在行动中去了。王阳明的兴趣非常广泛,喜欢下象棋、喜欢钻研兵法,喜欢钻研道术和禅理,喜欢骑射。他非常有冒险精神,十五岁的时候一个人去居庸关考察,还吓跑了两个蒙古人。
  从普通人变成圣人,这是不容易的,王阳明吃了不少苦头,甚至为此染上了肺病,肺病陪伴他走完了后面的人生。起初他想的是老老实实的去格物,没有格出理,反而格出了肺病。碰了钉子之后,他开始钻研诗歌的创作,修炼道术,谈论佛法。虽然他在上书的时候,极力将自己的锋芒藏起来,却未能躲过刘瑾的火眼金睛,他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三十棍,居然还有命去龙场赴任。他躲过了暗杀,躲过了猛虎,龙场是王阳明人生的最低谷,也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在龙场这个地方,缺少书籍,他只能反复的去读自己带来的那些圣贤书。
  他开悟的一个契机就是他接受了陆九渊的主张,人的意识就好像是一面镜子,你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摸到的、想象到的一切都像是镜子里的景物。人的主观都是在反应客官的东西,人的主观也是大自然现象的一部分。可以说主客原本是一体的、天人是合一的。那种把主客、天人割裂开来的看问题的人才是说谁是唯心、谁是唯物,放弃偏执的想法,往中路上走,这才是可持续发展之道。开悟到底意味着什么,开悟了的人和普通人的区别是什么?王阳明在龙场开门受徒,他的讲学生涯正式开始。作为一个讲师,他是非常成功,因为来向他求学的人越来越多。接下来他要证明自己作为一个官员的成功,他的人格也日益圆满。
  龙场书院是王阳明的第一个道场,第二个道场是贵阳书院,之后朝廷的一纸调令把他调到了庐陵,王阳明一生的功名主要实在江西完成的,可以说江西的乱局为王阳明施展抱负提供了机会。庐陵的百姓喜欢告状,大家动不动就要打官司,这样的民风让官府不堪其扰,王阳明解决了这个问题。刘瑾倒台之后,当初反对刘瑾的官员被悉数起用,王阳明也像是坐着火箭上升。很快宦海生涯的第二次挫折也在等着他了,他试图颠覆理学,或者说要光大心学,这当然遭到了一些理学信徒的强烈不满,更重要的是理学是当时的官学。
  王阳明开始在南京讲学,效果还是非常好。这个时候兵部尚书举荐他去做南赣巡抚,南赣这个地方的局势非常复杂,它像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想把这个地方弄好,那是很不容易的。这个地方官府非常坏,百姓没有活路,纷纷逃入山林落草为寇。在这里山贼的势力非常道,到处都是他们派出的间谍,官府的一举一动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王阳明认识到要平息南赣的混乱,必须依法杀一批才可以。他既然曾经出入佛老,想必对因果报应这种观念也略有所知。所以他一再推辞,最后实在没得推辞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赴任。
  王阳明在军事上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功,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提出了一个说法,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可以说王阳明注定要在军事上大显身手,王阳明在军事上的成功让紫禁城的皇帝感受到了威胁。不过这个威胁有点滑稽,朱厚照觉得自己才是正德第一名将,他不想让王阳明盖过自己的风头。宁王处心积虑要反叛,却被王阳明赶紧利落的给平息了,宁王自己都沦为了俘虏。朱厚照要求将宁王放了,自己再来平息叛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疯狂,大家哄着你玩儿可以,但不能到这个程度。朱厚照也只是胡乱闹一阵而已,他输给了王阳明。朱厚照的死让天下人长出一口气,新登基的皇帝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本来对王阳明是很欣赏的,只因为朝里有杨廷和,王阳明立功不受赏,他只好回去继续讲学。
  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相比之下,他让许多人觉得自尊心受挫,他们齐心协力想要抹黑王阳明,可惜收效甚微。从心即理,到知行合一、再到致良知,四句教是一种总结发言。晚年被派到两广去平叛,最后死在了两广。他的遗言说的非常简单,我心光明,夫复何言。所谓心即理,就是指主观和客官合一。就像慧能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说风动或者幡动,这其实都是偏执的看法。因为风动还是幡动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重要,这就好比你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可以争论很久,但这的确没有什么意义。
  这里的仁者大概就是指你们的意思,是指那两位争吵的僧人。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你们的心在动,心就像是一面镜子,它其实是一面哈哈镜,可以扭曲的非常厉害,你在镜子看到风吹幡动,有人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镜子在动,这么解释是不是合理呢?回到当时的情境,印宗法师在讲解经书,两位和尚却在那里争吵风和幡的问题,很显然这二位没有认真听师父说法。慧能的意思是学佛之人,注意力不应该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带跑,不执迷于任何现象,佛门四大皆空,空才是佛法的本源。空就是要放下所有偏执的挂念,抱圆合一,就像宇宙最初形成时的状态一样。函敛光耀、不显露自己的本事。
  在王阳明身上也有一桩公案,某日友人指着树上的花说:“无论你是不是注意到它,它就在那里,这不是说明它在你的心外面吗?”王阳明说:“在你没有看到这些花的时候,他跟你都归于沉寂,一旦你见到它,你和它的关系才明白起来,可见花不在你的心外。”可以这样说,人心是一个虚拟的空间,它没有固定的容量。可以这样说,人心里面装着宇宙。为什么陆九渊扬言我心就是宇宙呢?我每天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是客观的,人类关于宇宙的描述其实是非常主观的,内外世界是统一的,主观世界所描述的都是客观的东西,人没有办法去用主观去研究主观。人的内心装着许多东西,但你不能同时看到许多东西,你注意到什么,你才能看到什么,你不会看到自己注意不到的东西。
  当你看到花的时候,它就像是开在黑夜里,当你注意到它的时候,光明会点亮你的眼睛。唯物主张其实是自相矛盾的,在这个世上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白的瞧不起黑的,黄的瞧不起绿的。女权歧视男权,反过来男性也歧视女性。唯物瞧不起唯心,大概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很高调的说老子是唯心主张的信徒。而唯物主张的信徒则不然,他们很喜欢说自己是唯物主张的信徒。这就好比很少有人说自己是个坏人,而大多数人都喜欢标榜自己是个好人。唯心是唯物主张信徒对自己敌人的一种蔑称,实际上只要你是唯物主张的信徒,你就不可能摆脱唯心主张的窠臼。
  一个人吹嘘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客观、多么科学,这恰恰说明他的想法跟没有那么客观,科学没什么关系。人总是有局限的,因为人总是活在主观世界里,无论这个人多么严谨,他始终与客观世界是有些距离的。人不应该在大自然面前表现的太狂妄,大自然永远是人们获取知识的源泉。王阳明子孙其实并没有非常出色的表现,可能是王阳明实在是太耀眼了,子孙们的光辉完全被他掩盖了。也可能是王阳明这个透支了子孙的福德。老辈人总说一个人不应该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光,你要给自己的儿孙留有余地,让他们将来有可能超过你。
  在日本,关于皇室的许多秘密,可能永远不会公开。都说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嫡系子孙,这当然是远祖,皇室很有可能来自于韩国。皇室的陵墓自然是不允许盗采的,考古队永远别指望掘开天皇的陵墓,然后给天皇的骨头做各种检测。天皇本人其实对自己家族的秘密应该是清楚的,至少要比一般人清楚,皇室保存着不同时代的文献,如果允许的话,查清皇室的脉络不会很困难。天皇在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之后,他的精神状况、身体状况都在变坏。
  但这种变坏的趋势总体来说是可控的,天皇按时接受医生的检查,就算有一些不适,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皇后受了一点打击,但她恢复的比较快,在皇家医院工作的医生,无论你是专业是什么,你都必须有一个心理学博士学位。宣仁怀疑母亲在饭菜里下毒,时候跟雅子一合计,觉得这样一来自己损失会很大。事实证明饭菜里没有毒,你这样误会自己的生母,她能不伤心吗?传统势力对于储君一家是非常厌恶的,但你又没法不去面对他们。大川明鉴带着幕僚来到东宫,这让宣仁心花怒放,这个举动无疑彰显了自己作为储君的威严。
  会面持续了十五分钟,比起和天皇两个小时的会面,这个纯粹是礼节性的。见面寒暄了一番,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然后宣仁把他们送出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宣仁很不开心,他居然带着阁员去拜访了闻仁,虽然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持续了五分钟就起身告辞了。这一日清晨起来,阳光明媚,窗外鸟叫的声音及违约而。这个时候看见一个老头子走进来,手里拄着红木手掌,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衣,围着黑色的领带。皮鞋擦得黑亮,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皇。他在书案跟前坐下来,宣仁过来行礼,然后要去叫雅子和爱子,天皇摆了摆手说:“算了。”宣仁也只好作罢,天皇说:“最近过的可好?”
  宣仁说:“托陛下的福,我无病无灾,好得很。”天皇说:“我一直在感冒,吃了一颗西瓜,结果更严重了。”宣仁撅起嘴说:“感冒还吃西瓜,当然会更严重。”天皇说:“吃冷食、喝茶对治愈感冒也有害。”宣仁说:“你有什么事吗?”天皇叹口气说:“孩子,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我蹦跶不了几天了。我要是死了,你想怎么样的都可以,把皇位传给雅子,或者别的什么人,我都管不了。”宣仁一下子站起来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位给雅子呢?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可以这么不像话。”
  天皇淡淡的说:“让给雅子是你要做的事,我为什么要让给雅子,我也有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把皇位传给你的女人。”宣仁笑着说:“你传位给母亲,再有母亲传位给雅子,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天皇说:“你不要琢磨着了,我会努力活的时间短一点,让你早早接掌大位。”虽然宣仁没有好脸色,天皇仍旧很开心,宣仁对老子不满,老子给你个机会让你出气。明日天皇又来看望,结果宣仁又说了许多埋怨的话。天皇的随从感觉很不满意,天皇笑着说:“一位中国皇帝说‘不聋不哑、不能当家。’”
  天皇的话触动了宣仁的内心,夜里,雅子抓着夫君的手深情地说:“如果我能够当上天皇,说明我真的没有嫁错人。”闻仁每天都去御所请安,这个时候天皇其实并不想见闻仁,他想看到宣仁回心转意。闻仁自己太不争气,对此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天吃几个可口的小菜,在喝一点小酒,日子也这样过了,天皇感觉自己的神经越来越麻木,难道说自己的修为提高了一大截吗?没得意多久,医生就警告他不要喝酒了,这样对健康是有害的。他居然也很轻易就睡着了,皇后看这个也很高兴。慢慢的才发现苗头不大对,天皇的忘性越来愈大,他记不得早上吃了什么,有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皇后一开始没当回事,随着情况越来越化,不等皇后发现,医生也感觉不对劲。
  医生建议天皇夫妇出去旅行,因为他们年事已高,闻仁作为幼子陪着他们一同前往,至于他作为天皇的事务则暂时委托给储君处理。宣仁假装生病,让雅子代行职权。当雅子履行天皇职权的时候,女权分子大多叫好,她们不但赞美雅子的从容,对于宣仁能够主动让贤也是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日本的传统势力极为愤怒,因为天皇外出旅行,他们就围住了国会,要求国会通过决议,免除宣仁的储君之位。国会拒绝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很快东京就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混乱迅速蔓延,国会召开紧急会议,他们辩论了六个小时,通过一项决议,建议他们去法院提告。要么立刻让雅子退居幕后,要么自己辞去诸君的位置。
  法院支持原告的主张,宣仁没有办法,雅子虽然不能在台前表演,却可以在幕后进行操纵。许多人坚定的认为宣仁不过是雅子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在官场,一个已婚的男人或女人,要是没有在外面有一些不宜公开的事情,他们断不可能如鱼得水。井上纯美虽然是未婚女性,但大家都知道她有两个女友,不过这两位女人之间的关系也很暧昧。
  因为长时间没有享受过男人带来的福利,井上纯美时常感到失落。夜幕之下,她在情人酒店的一间房子里静静的坐着,她的身上穿着一间丝绸做的白色浴袍,她把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洗的非常干净。这个时候男主人公出场了,看上去二十岁出头,个头很高、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身材非常的健硕,他是井上纯美手下的一位特工,从进入谍报机构的第一天起,从看到井上纯美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她。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红酒见底,他们两个都有了一些醉意,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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