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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回:东南风吹来满城绿/紫红色沾染倭国人
  夏凉明月被吓了一跳,来人先鞠了一躬,陪着笑脸说:“我叫做犬养一郎,奉我们社长之命,来请你画一幅画,待遇从优。”夏凉明月退后两步说:“因为我已经接了不少订单,没有办法给你现画,只能预约。”犬养一郎一下子扑过来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我们社长说了,他要你现在就画。”夏凉明月说:“做人应当守信,如果发生违约,有了不良信用记录,我可就在业界活不下去了。价钱的事可以好商量,希望不要让我违约。”犬养一郎说:“如果我现在送你去见天照大神,你立刻不在乎什么不良信用记录了吧!”
  夏凉明月说:“如果我现在去见天照大神,那说明我没有违约,因为有人杀我属于不可抗力。”犬养一郎说:“如果我把你从女孩变成女人呢?”夏凉明月说:“你也有女性亲人吧!在你做决定之前先想一想她们,你希望她们有我一样的遭遇吗?”犬养一郎听了这话真是怒不可遏,一下子将她推到墙上,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了吗?”夏凉明月害怕极了,说:“你还是杀了我算了。”犬养一郎十分惊讶,说:“我就是让你画个画而已。”
  夏凉明月实在是太害怕了,竟然在哪里哭了起来,犬养一郎不耐烦的说:“你要是再哭我就打了你了。”夏凉明月果然不敢哭了,犬养一郎说:“你现在画不就行了?”夏凉明月说:“请你不要打扰我了行吗?要是再耽误我今天的工作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犬养一郎把枪掏出来对准了她的脑袋,说:“现在开始画。”夏凉明月说:“你开枪吧!反正我也没有亲人了。”犬养一郎说:“你这个人可真是个死脑筋,有咱们现在纠缠的功夫,你都快画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佐藤顺子、龟田爱进来了,看见这情形立刻撒腿就跑,嘴里还叫唤着说:“妈呀!杀人了。”夏凉明月闭上了双眼,眼泪不时往出流,犬养一郎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把枪收起来说:“姑奶奶,哥求求你了,你就画吧!我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我也不懂什么画,我们社长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偏要你的画,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只要帮了老哥这个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我。”
  夏凉明月仍旧只是哭,不发一言。突然门外有一个人喊道:“犬养君,快出来吧!社长叫你回去呢。”犬养一郎恶狠狠的说:“小丫头,算你狠,你等着,我还会来的。”说着飞一样窜出去,看见站在那里的是宫崎次郎,钻进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汽车吐一口蓝色的烟雾飞驰而去。夏凉明月立刻去洗了一把脸然后把画板扶正继续作画,她在作画的时候,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像是一个电脑程序,在操控着自己的画笔。
  储君坐在东宫的大殿上,手里握着茶杯,仰起脸看着站在那里的法务部尚书,说:“你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吗?”法务部尚书摊开双手说:“当然。”储君说:“我要是真的拿他治了罪,陛下会怎么看我?”法务部尚书说:“殿下,成大事者不会儿女情长,与江山社稷相比,兄弟之情简直就是一坨臭狗屎。”储君背过脸去,说:“要是激怒了陛下,你可就把我害苦了。”
  法务部尚书说:“陛下不是一般人,在位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差错,凭的就是一个忍字,忍有两层含义,一是隐忍,一是残忍。二者兼而有之,可以成大事。”储君说:“我喊着金钥匙出生,早早的就被立为日本国的储君,你说我还能成什么大事呢?”法务部尚书说:“如果我们有机会学本事,也许你当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是你还是应该学起来,因为上天既然让你和它相遇就有它的道理,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就能用上。”
  储君说:“父亲对我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已经是储君了,我还为难自己的兄弟,别人会怎么看我呢?”法务部尚书说:“你这个弟弟桀骜不驯,搓一搓他的锐气没什么不好。”果然,亲王又来了,说:“我已经问过陛下了,他咱们同学尚书大人的主张,我已经写好了申请,请储君批准。”他把一张纸放在书案上,退后几步跪下了,说:“储君大人,其实我早就不想顶着这个王号了,人家都说我威胁到了你,连我妻子都盘算着让我取代你,没有了这个王号,我就好可以安心过我的日子了。”
  他突然站起来鞠了一躬,微笑着说:“告辞了。”说完扬长而去,这个时候法务部尚书和储君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天皇坐在龙书案后面,用手撑住脑袋,说:“你说储君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呢?”首相摇摇头说:“现在处置这件事的恐怕不是储君了。”天皇说:“你是阁揆,你的阁员介入皇家事务,你是不是该有一个态度。”首相说:“陛下,我要是将他开除,他就会谋夺我的阁揆之位。”天皇笑着说:“现在他没有在谋夺你的职位吗?”
  首相说:“恕臣直言,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想在陛下龙驭归天之后,扶保储君即位,这样他就是阁揆的不二人选。”天皇说:“为君难,为君难啊!”首相说:“陛下,这一次我觉得二皇子的亲王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不过事在人为,毕竟你才是最后拿主意的人。”天皇露出一脸苦笑,心中却想这孙子是在试探老子,老子怎么能让你看破呢?
  于是笑着说:“皇家的事也是国家的事,我的儿子也都是国家的孩子,他们的荣辱还是由朝廷来决定吧!”首相被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天皇说:“我累了,你请回吧!”首相只好走了,出了宫门没多久,就看到有工作人员跑出来,首相拦着问道:“出什么事了?”对方说:“陛下晕过去了。”首相转身要往回走,却被这名工作人员拦住了,说:“为了不刺激陛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闻听此言,首相既不能进去,也不好就这样回去,于是垂首立在宫门口。没一会儿皇后闻讯赶来,看见首相在那里站着,走到跟前说;“大人,你立在这里作甚?”首相说:“微臣我进退失据啊!”皇后说:“你回去吧!”首相不好意思继续站下去了,起身往回走。回到自己的官邸,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说即便得罪了天皇也不打紧,若是赶上战前,你天皇还是香饽饽,现在你已经是臭狗屎了。你现在就是落在九层高台上的一张手纸,老子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可有些时候,碍于人群中普遍存在的思维惯性,你不得不有所迁就。
  比方说二战结束之后,远东国际法庭成立,许多日本人眼中的英雄中国人心中的罪犯被处决,但是有一个最大的坏蛋,即裕仁天皇却没有被列入需要接受审判的人员名单,美国人不是没有处决这个家伙的胆量。中国人想的是要报复,要把这些罪大恶极的东西绳之以法。
  印度籍的法官则在那里说风凉话,说什么佛陀会原谅他们。美国人这个时候想的是要建立与日本在未来的宗藩关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美国人从两方面着手,一是立威,他支持中国的立场,对部分战争中罪大恶极的刽子手处以死刑。二是立德,传统中国各种兴灭继绝的美德,美国人把已经在站在悬崖边的日本国拉了回来。天皇不仅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还是一种信仰的载体,他是天照大神的嫡传子孙。有天皇在,日本人的心就可以被凝聚在一起。你掌握了天皇,就等于掌握了日本。
  面对美国人抛出的诱饵,日本人选择了紧抓不放,以战败国的身份投靠美国,可以获得强有力的安全保障。当然日本人并非完全信任美国,比方说为了满足美国军人的需求,日本官府去织女店征集志愿者,防止他们去侵犯普通的日本女性。美国人的到来,让许多过去老大难的问题迎刃而解,这个很好理解,人家是主子,自然说一不二,谁敢去跟主子讨价还价。
  其实在一定的时间内,日本人确实反思过战争。虽然官方没有发布正式的道歉,一些参与战争的个人在访问中国时表达过歉意。在这期间,日本人为中国提供贷款或者进行直接的投资活动,里面既有利益的驱动,其实也掺杂着一些想要还债的成分。是什么终止了这样的蜜月期呢?日本人并不愿意永远背着战败国的包袱,他们幻想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到二战前的地位。美国人的枪口顶在它的脖子上,用什么方法慢慢解除对它的封禁状态呢?
  日本人开始寻找这个封印的薄弱环节,其实负责看守日本的这头猛兽的主要是美国,美国的不喜欢日本威胁到宗主国的利益,但它要是咬别人,美国是乐见其成的。特别是咬中国,因为美国人本来的想法之一就是让日本人当他的武器。首相的思维非常混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专心与坚持能兼而有之的人,一定是天才。总是分心又坚持不了多一会儿的人一定是蠢人,他盘腿坐好,他努力的想让扬尘一样的思绪沉静下来,然而他却怎么也做不到。皇后手里端着一碗热汤,一勺一勺往天皇的嘴里送,没一会儿碗就空了。
  天皇长叹一口气,皇后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也别太难受了。现在不是从前,天皇之位没有那么值钱,你的儿子也不会为了这个不值钱的玩儿挣的头破血流。”天皇说:“如此最好。”东宫的大殿上极为安静,没一会儿雅子走了过来,储君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应该在房间里静养啊!”雅子说:“我要是在睡下去,一定会睡出毛病的。出来走一走,透透气没什么不好。”法务部尚书看到这一幕,立刻识趣的走了。
  雅子坐在他跟前说:“你听说你把你弟弟的王号给免了。”储君说:“不是我免了,而是他自己申请的。”雅子说:“你说主动申请,别人会相信吗?对于那个人你不要太相信他。”储君站了起来,在那里来回踱步,雅子说:“不是我要干政,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供你参考。”储君说:“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雅子说:“这位仁兄身为阁员,自然应该知道内阁成员做事的规矩。他能绕过阁揆,单独跟你建立联系,他想做什么?这个人的野心把小。”
  储君说:“这个人很能干,我很喜欢他。”雅子说:“父亲是怎么做天皇的,但凡遇到政事,他都拒绝评论,与政界的人物永远保持距离。你是虚君,不是那种君主掌权的国家,你要熟悉自己的宰相。”储君听了长叹一口气说:“你真是太优秀了,你要不是我女人,我盼着你做我的首相。”闻听此言,雅子立刻沉默不语,说实在的,现在全日本都知道皇室压抑了雅子的才干,储君说:“我让你受委屈了。”雅子说:“你快去见陛下。”
  储君说:“见到他我说什么呢?”雅子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他说就好。”储君说:“这样就可以?”雅子说:“只要躲在陛下的寝宫去走动,可以减少许多误会。”于是储君穿戴整齐,来到寝宫门口垂首站立,没一会儿有工作人员看见了,就说:“怎么回事?”储君说:“我想见陛下,如果他还愿意见我这个不靠谱儿的儿子的话。”
  雅子在东宫等候消息,她派了一个宫女远远看着天皇的寝宫门口,没一会儿有人出来把储君迎进去了,见到天皇他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站着。天皇不想说话,他也不说话。约莫僵持了九分钟,储君转身要走,皇后说:“站住,你要往哪里去?”储君说:“父亲心情不好,我明日再来。”皇后说:“你都不能处理好和兄弟的关系吗?你让我们怎么放心的把日本国交给你。”
  储君听了这番话显得有些不耐烦,说:“储君的位置本来不是我想你们索要来的,你们也可以随时把它拿回去。你说把日本国交给我,这种说法不对。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一人之天下也!今天的日本国不同于从前,天皇就是供奉在庙里的泥塑一般,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做个散淡之人呢?”天皇夫妇听了这话自然气的不行,不过也无可奈何,储君径自去了,看见丈夫红着脸回来,雅子知道事情不妙,她叹口气说:“陛下和皇后又要在背地里指责我了。”
  闻听此言,储君立刻觉得内疚起来,夜幕之下,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只有歌舞伎町一番街,依旧红灯闪烁,人们仍旧沉浸在一种激昂的情绪当中。丽人店迎来了又一个繁荣时期,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总算是消停了。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终于打烊了。执行委员小泽静惠指挥着大家把关掉所有的照明设施,准备睡觉。明日前晌,大家起床、沐浴,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在开始工作之前,按照惯例,作为业务委员会的召集人高树玲花,她召集所有的织女在一起开会。大家都坐齐了,高树玲花说:“昨天我们做得很好,今天在工作开始之前我们讨论一个问题,今天要不要提前下班。”
  山本玲子说:“当然不能这么做,每天营业的时间应该是固定的,这样才能取信于人,要是动不动就能提前下班,我们还怎么让顾客相信我们呢?”工藤裕子说:“你说的没错,可我们是不是应该注意另一个问题,如果工作不能做适当的调整,长时间透支体力,我们很可能后半生要跟疾病一起过了。”高树玲花说:“今天就是提一提,然后大家做一次表决,要不要提前下班,要通过表决来作出决策。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做决定要保持高度的理性,因为一旦做错了,丽人店就会陷入低谷。”表决结束,大部分选择了维持原来的下班时间,理由很简单,大家都怕错过了最佳的挣钱机会,怕以后再也不能赚这么多的钱了。
  获野瑰园真的像个退休人士一样,一大早就去了对面的茶店,老头子在那里煮茶,她在那里一边饮茶一边说一些闲话。很显然老头子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他只顾自己在那里专心的煮茶,所以她的话经常要被撂在地上,可她似乎也不建议,仍旧在那里说。女人的爱好是能人所理解不了的,反过来男人的爱好是女人所无法接受的。比方说一个脸厚心黑、生活放荡的女人,受到广大妇女的热捧。而那些执着勇敢、坚持梦想的男人无疑会受到广大男士们的欢迎。
  女人喜欢谈论的话题在男士们看来,是非常恶心的,比方说女士们很喜欢聚在一起谈论彼此的私生活。甲乙丙丁四个女人聚在一起,她们会谈论些什么呢?甲会说:“最近某某街上某某店出售一款新的裙子,看上去非常漂亮,我要是穿上一定会点燃我们家那口子的激情。”然后乙接着会说:“你们家那口子个子很高,身板也结实,夜幕降临,你是不是很舒服呢?”
  甲会说:“他在这方面手法太过于简单粗暴,我希望他能够更细腻一点,越是细腻女人越会有被爱的感觉。”丙会说:“我们家那口子到是很细腻,但是也只有细腻,专攻这些雕虫小技,真正荷枪实弹操练起来,他往往坚持不了半分钟就缴械投降了。”丁会说:“我们家那口子长的跟熊一样,可他不到十秒就下了火线。这已经够气人了,就这么一号人,他居然在外面还找了女人,我真是太苦了。”这个时候甲就会说:“哟!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们家那口子最有钱啊!要不然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男士们聚集在一起,很喜欢聊一些宏大的问题,凡是喜欢聊家庭琐事的男人都不配当男人,这样的人还不如把自己阉了算了。再说犬养一郎和宫崎次郎回来见社长,原来社长等急了,说:“我的画呢?为什么没有把我的画拿回来?”犬养一郎说:“社长大人,那个小丫头片子太难弄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千万不要掰折我的腿。”社长一听这话简直被气得快要飞起来了,说:“什么?就那么个小丫头你居然搞不定,你就没有吓唬她吗?”
  犬养一郎说:“我都掏枪了,她也被吓哭了,可她就是不画。”社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了,说:“准备车子,老子要去会会她。”没一会儿她们就到了她住的村子,有人认识社长,当场就吓得两腿发软走不动道儿了。进了夏凉明月的房间,看简历放着许多漂亮的画,社长立刻就被吸引住了,笑着说:“这些都是你画的吗?”夏凉明月说:“如果你要预定画,请写好你的要求,留下定金,我画好了会给你打招呼。”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皮都没有抬,看得出来她非常的忙碌。社长说:“我给你双倍的酬金,能不能早一点给我画。”
  夏凉明月说:“画画像是生孩子一样,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出现才最好,要是提前了就变成了早产儿,那往往不是好作品。”社长说:“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把你的房间一把火给烧了。”夏凉明月说:“买卖双方,要双方自愿才好,这样强买强卖,不好吧!”社长笑着说:“在老子的字典里不晓得什么叫双方自愿,你现在做个选择,要么现在就画,要么我就放火。”
  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围在外面看戏,夏凉明月想了想说:“现在请你出去吧!我会和我的这些作品一起消失。”社长一时语塞,犬养一郎说:“火把和汽油都准备好了,点不点?”社长说:“点。”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这个时候一个突然跑进天皇寝宫说:“陛下,大事不好了。”天皇说:“怎么回事?”那人说:“梵蒂冈把日本告到了国际法庭,说咱们侮辱教宗的特使、非法拘捕东京主教。”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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