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感到惊奇?”纪雅忽然看他那只有愤怒的表情问道,此时的她确实需要一个人的惊奇来填塞自己心中的那种巨大落差,刚刚恢复自己原有的家族定位,就要依照家族使命嫁与这阴险无耻的卑鄙小人,她怎么半点情绪都没有,慢说是她,就连她的父亲也曾以退出宋祠相要挟,要取消这种可笑的牺牲似的联姻,但是赵无极不知怎么就看上了纪雅,扬言非此女不要,纪雅的父亲早就听说此人的恶名,若一意孤行地退出宋祠,没有家族的庇护,赵无极对自己还不是狼对小羊的情形,所以才不得不选择了沉默,只尽量的将婚期拖延,但赵无极扬言,半年后若在娶不到纪雅,后果孰料。所以此时纪雅才会说,半年后,可能自己就得被迫嫁与此人,当真是无耻之极。
再说赵无极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但说一例,十三街区曾经“风靡一时”的一种酒,叫“guan肠散”,就是此人发明的,何谓guan肠散?将数十种烈酒汇成一种,从“下口”灌入,初时痛爽无比,但接下来的几天,被灌的此人就有的受了,先是肠子如绞绳般缠在一起,然后触及心脾,到此时,体质稍弱一点的人就会扛不住,立马一命呜呼,体质特异的,也是再苦痛中生不如此几天,以后,就只能吃些软食汤水之类的维生了,是用来专门对付那种在赌场出千抑或拳场闹事的人,当然,私下里还是赵无极用来折磨那些犯在他手里的那些可怜羔羊一种特殊癖好,毒辣无比,曾有人戏称他手下那帮人都是guan肠大使。
这些,纪雅自然不必现在就说与肖梓皓知道,但却是有点期望他都知道,因为她知道他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唐盟,至少要比一向孱弱的宋祠强势很多,她希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当然是能实质性的帮到她的那些人,但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肖梓皓和唐盟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还处在敌对状态。
纪雅说完,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有点开玩笑似的道:“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是和赵无极以及那些人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容易接受你这一种。”
这句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肖梓皓知道自己半年前对她的那次“严重侵犯”已被她无关痛痒的一笔勾消了,不但如此,还因此莫名得到佳人的独倾。
“我倒是清楚地记得,某人曾经说过,永远不会爱上本人之类的话。”肖梓皓淡淡笑道,一下子又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虽然中间差着半年的距离。
纪雅一愕,似乎也想到了半年前那场令她一生难忘的经历,被一副绣品给遮挡的干干净净,以至于从那时起心里想到的就已经不是如何去恨他,但如今回忆起来,加上这半年来肖梓皓那种好学生的表现,实在是不能将他与半年前的他联系到一起,无奈只低头微微道:“你还记得就好!”
肖梓皓突然发现,这半年来他又变了许多,不再锋芒毕露,不再嚣张跋扈,不再目空一切,不再好色如狼,中规中矩的真像个刚经历过一次高考洗礼的好学生,变得有点彻底了,有点茫然!
“梓皓!”纪雅忽然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他,缓了会儿,一字一句道:“虽然以前你对我做了哪些...事情,但...”
肖梓皓微微一笑,道:“但你不会怪我,因为我算是你生命当中的第一个男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纪雅有点羞赧地杵在那儿,取之而来的是一种心事被揭破的强烈不安和担心,人在褪去那最后一层防护后,也是感情最为脆弱的时候。
“你放心,刚才那句话永远有效!”缓了缓,肖梓皓再一次恢复那种冷酷的神情无比自信地淡淡道:“这个无耻之极,如果他不向我低头,那他那颗头留着也多半没用了。”说完,很轻松写意地笑了笑,忽然向面前佳人问道:“我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纪雅笑着点了下头,却正色道:“我喜欢你这种自信地自负!”
肖梓皓一愕,忽然明白这半年来自己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了,原来是,笑得太多了。因为他太自信了。
第九十七集夜宴(一)
“名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老人在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上,用浓墨重笔洒下这几个大字,脸上那种阴晴不定的神色实教人难以琢磨,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其中还包括了汉邦邦主刘宏烈。
“宏烈,老夫赐你刘氏族姓,难道是让你替老夫收尸的吗?”老人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大笔一挥,将那刚醮了墨汁的毛笔直甩向正对面刘宏烈的面门,后者不闪不避,自然被那毛笔弄了一个狼狈,其他人更是不敢稍有妄动。
“玺老,宏烈办事不利,请玺老责罚!”刘宏烈恭恭敬敬地回道。
“办事不利?何止办事不利?肖雄都骑到我脖子上来了,你却还在一味儿避让求和,我问你,如今D省的刘氏产业还剩下多少?”老人怒不可言地吼道。
“不到两成!”刘宏烈战战兢兢地答道。
“不到两成!哼,我问的不是这个,未央大厦都倒了,你却还似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你说得过去吗?”老人怒喝完,直截了当地道:“你那两个儿子简直是饭桶之极,以后我不想在汉邦在见到他们。”
“是。”刘宏烈无比痛心地答道。
临到众人都退出去时,老人将那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直接扔到刘宏烈身前,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记得你祖上曾经的誓言,不然,陈氏家族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15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