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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潘多拉啊!”拉达曼迪斯举起了拳头,对着那本来天真如今却异常成熟的美丽面孔。
  “拉达曼迪斯!”随着加隆一声怒吼,在那一刹那,他的小宇宙燃烧到极限,终于发生了大爆炸。他的身体发出太阳一般的光芒,整个第八狱都变得耀目起来。
  “裂”的一声,那可怕不临欲之鞭,终于像吓怕了的蛇,惊惶地缩在一旁!可是……
  一杆龙形的长戟带着清厉的鸣叫,插入了加隆的身体,长戟的另一端,是在拉达曼迪斯的手中。
  “你能死在冥界八圣器之一——‘怨憎会’之戟下,也算是一种荣耀了。”拉达曼迪斯傲然地说。
  仿佛被长戟吸取了生命,加隆整个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珀瑟芬,你知道么?”黑暗中那个女声充满威严地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和我,是一体的。”
  “什么?”珀瑟芬惊讶地对那个声音说:“一体,你是……”
  “珀瑟芬,你知道么?你绝对有力量让撒加他们复活,不,应该说有能力让撒加重生。这是你天生的能力啊。”
  “天生的能力?我只是普通的圣斗士啊!”
  “为什么,你能找到俄开阿诺斯河?为什么你能找到那个长着白羊树和柳树的海岸呢?为什么你能找到那条金枝呢?为什么船夫卡隆看到金枝后会帮助你呢?难道这些仅仅是巧合么?”
  “啊?”
  “你知道么?当你穿过俄开阿诺斯长河,所见到那片白杨树林,就是冥后的圣林啊,而那条金枝,则是冥后的圣物!”
  “那么,那么……我是……”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涌上了珀瑟芬的心头。
  “还有十秒!”米诺斯突然开口了。“加隆,你知道么,撒加他们五人,只能再活十秒了。”
  “最后十秒了。”拉达曼迪斯高声地说:“冥王军将取得最后胜利!”
  “十!”
  “九!”
  ……
  “听着,你的名字不是叫珀瑟芬,而是叫贝瑟芬尼!”
  “贝瑟芬尼?难道,难道我就是……”
  “不错,我们就是冥王的妻子——冥后贝瑟芬尼!如今,是时候苏醒了。”
  “我……我要成为冥后?成为冥后我会怎么样?”
  “你会成为哈迪斯大人最忠实的妻子,你会忘记所有对撒加的爱!”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忘记撒加,我不要成为哈迪斯的妻子!”
  “你不想冥后苏醒也行。但是,你愿意看着撒加死去么?”
  “什么?”
  “当你成为冥后的那一刹那,你还会保留十秒对撒加的记忆。在那个时候,你就能让撒加复活,拥有真正的身体,只是十秒之后,你将会完全忘记他!”
  “就目前来说,我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怀着对他的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而另外一种,就是忘记他,但是能让他复活么?”
  “是,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三!”
  “二!”
  “一!”
  当拉达曼迪斯倒数到最后的时候,撒加他们的身体开始化作飞灰,不断消逝了。加隆徒呼地大叫。潘多拉突然站了起来,嘴巴动了一动,可她的手还没有抬起,面上就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清。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她的身体。
  “在我的傀儡线下,潘多拉,你休想救撒加他们!”米诺斯站在她身后,冷冷地说。
  “哈哈,哈哈!”拉达曼迪斯大笑起来:“冥王军终于取得最后胜利!终于!嗯?”
  大殿之中突然起了五道奇异而神圣的光芒,笼罩了撒加他们五人。顺着发出光芒的方位看去,出手的,居然是倒在地上的珀瑟芬!
  这个时候,珀瑟芬全身战栗,想到她身体将要发生的可怕变化,脑海里如起了暴风雨似的,乱得一塌糊涂。一双充血的眼珠不住转动,双颊抖颤,那张美丽的脸庞没有半分血色。
  “复活吧,黄金圣斗士们。我是冥后——贝瑟芬尼!“
  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珀瑟芬的头发变成了蓝色,一下子长到腰间。一件比任何冥衣都要高贵的铠甲,出现在虚空之中,一层层地穿在那高贵而赤裸的肉体上面。
  一阵晕眩冲入了珀瑟芬的头脑,过去的记忆飞快地消失了。
  ——是么,我只有十秒的时间么?
  强忍各种痛苦的变化,珀瑟芬伸出了手,轻轻碰了一下撒加的手。
  ——复活了,复活了。撒加的身体,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不是飞灰,不是透明的影子,是实在的肉体啊。可是……
  一行热泪,淌过了珀瑟芬的脸庞。
  ——我还记得的,我们第一次的相遇,你把自己困在高加索山,让那可恶的雄鹰折磨你;是我莽撞地去救你,反而迷失了方向;在我又饿又累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你呀,真的很温柔呀。
  ——我还记得的,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是教皇的一名侍女,而你就是戴起面具的教皇;看着你,我感到了那无尚的威严。我跪了下去,可惜,我不知道是你,不知道是你啊。
  ——我还记得的,那个放纵的夜晚,我和你都脱了下面具,在那个村子里尽情欢乐。我是如此地幸运,又和你走在一起。第一次,你牵着我的手,在灿烂的星空,跳着那快乐的舞蹈。
  ——我还记得的,在月光之下,在树林之中,在溪水上面,我再一次看见了你的容颜。我一直在后悔,假如,当时我没有看见你,是否你会陪伴我更长的时间呢?
  ——不,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旁啊。在每个早晨,我是在为你准备早餐,让你快乐地享用;在每个早上,我是在陪着你处理圣域的大事小事;在每个下午,我是在跟着你巡视圣域……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原来,一直都在我眼里……
  ——你知道么,在那一刻,我是如此的幸运,却又如此的不幸。我其实一直在你的身旁,却一直没有珍惜,甚至到了最后,我居然还要来杀你……或许这就是惩罚吧。我一直没有办法真正见到你,一次又一次,和你阴差阳错,总是差了那么多。到了这地狱深处,我终于见到你,却又要把这些记忆通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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