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甩袖,甩开陈含烟拉着自己金线袖子的双手。
林娃娃回了陈含烟寝宫一趟,找了作证的宫女,带到了太后面前。又叫了王嬷嬷去找那个侍卫。不一会,两个证人以及证物——一根信鸽的羽毛全都到了太后面前。陈含烟面如死灰,内心无比后悔,如果自己听爹爹的劝,不进皇宫,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难道我真的就要在今日下黄泉吗?陈含烟喃喃自语。
“你们都指正是陈含烟陷害林娃娃?一个个说。”
侍卫不愧是训练有素,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最先跪下对太后说:“当时,正好轮到臣值日,不过臣当时吃坏了肚子,没有去值日,而是去如厕。结束后,怕时间来不及就抄了小路赶回宫门口值日,却没想到看到陈含烟的一个宫女抓了只信鸽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最后伸手放飞了信鸽。当时急,我也没有多想,急忙就回去了,现在想想,确实是大意了。”
“哦?你所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胆敢有一句欺瞒,可是欺君之罪!”
侍卫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臣是训练多年的,曾跟随皇上夺下政权,对皇上是万万没有二心的,太后明鉴!”太后欣赏的看着他,不觉点了点头。帮过东方凌月的人,那就不是敌人了,得好好对待才是。
“你呢?你是打扫的宫女吧,有什么要指正陈含烟的?”太后的目光看向早就跪在地上的宫女身上。
宫女胆怯地看了一眼太后:“回···回···太后,奴···奴婢···打···打···打扫陈含烟寝宫的···的时候···无···无意触动了···机···机···机关。”
太后不耐烦的摇头:“说话好好说!”
宫女更加害怕了,顿时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
林娃娃也同情她,于是自告奋勇:“太后,不如这样吧,娃娃来说,对了就请她点头,不对就请她摇头,怎么样?”
“恩,也只好这么办了。”得到太后的允诺,林娃娃和宫女都送了口气。
林娃娃在屋内慢慢走着:“你是不是想说你打扫陈含烟寝宫的时候,无意触动了机关,发现了关着信鸽的暗格?”
宫女拼命摇头:“不··是,是暗···室。”
林娃娃接下去又说:“暗室里关着信鸽是不是?”
宫女点头。
“地上又根羽毛,你处于好奇就把它捡起来了?”林娃娃走到宫女身边,把她扶起来。这宫女怎么就那么胆小呢,在自己面前也吓得连句话也说不完整。
林娃娃安慰她:“别怕,太后是好人,太后不会乱杀无辜之人。你别怕,太后会为我们做主。”
“太后,奴婢实在是好怕。”宫女听了林娃娃的话,将信将疑,索性全部都说出来。
“什么事,哀家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宫女看了一眼陈含烟:“太后,原因是这样,几天前,宛似姐姐因为不停陈含烟的话,出嘴顶撞了她几句,就被活活打死,她还警告我们,背叛、忤逆她的人就是这个下场。奴婢好怕陈含烟会报复奴婢,呜呜呜呜呜呜呜······求求太后为奴婢做主!”
“太后,陈含烟滥杀宫女,实在罪不可赦!”林娃娃适时跪下。
“陈含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哀家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做的这些事真是让哀家无比痛心。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陈含烟忽然像发了疯似得一改往日淑女的姿态,破口大骂:“太后你不也就是个矫情的吗?当初你出身卑贱,连我都不如,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害得多少人母子阴阳天隔才坐到太后之位?你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还会为我感到心疼?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哦,不。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当日李嬷嬷你也知道她是冤枉的,明明你都知道是我做的手脚还是杀了她。呵,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做梦!我残忍?我有你残忍,自古哪位皇后、太后想做的安稳长久不是双手沾满鲜血。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你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我们所有人?我不服,不服······凭什么林娃娃就可以被封为皇后,我在你身边服侍了那么久,却还是不可以。我不要,今天我死了,来日爹爹一定会帮我报仇,你们等着瞧!”吼完这些话,陈含烟摊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太后对她这番说辞显然很是愤怒,林娃娃赶紧过去给太后顺气。
“你知道吗,陈含烟!你刚才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让我下令斩了你!”
才含烟有些后怕,脸色苍白。
“来人,将陈含烟关进天牢!即日处死!”
陈含烟哭着求太后开恩:“太后,不要啊,不要啊,含烟知道错了,含烟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呵,刚才辱骂哀家的时候那份勇气呢?现在知道怕了?”
哭着点头,陈含烟眼泪汪汪地看着太后,好不可怜。
太后捏住她的下巴:“哀家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你自己好好珍惜。”
陈含烟拼命点头,生怕太后看不到。
满意地点点头,太后道:“你知道,哀家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陈尚书有叛国之罪。你是他的女儿,想必你知道的不少吧?哀家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说出来,哀家可以考虑放了你。你想清楚,若是不同意,你可只有死路一条。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觉得怎么样?”
陈含烟哆嗦着,内心无比纠结。如果自己不答应,以太后的性格绝对会说到做到杀了自己,可是如果答应了太后,陈含烟又觉得对不住爹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怎么办,怎么办?
林娃娃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陈含烟说话。
太后寝宫一片寂静。静到林娃娃甚至怀疑掉下一根针都听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陈含烟抬头看着太后:“太后,我可以帮你拿到爹爹叛乱的证据,但是你必须放我一条生路。并且派人护送我出宫。
“可以,你要是敢骗我,哀家绝对不会收下留情。”
“我知道,毕竟我在太后身边也待了这么久了。我很清楚太后你做事的风格,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干净利索。”陈含烟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很淡,像早已麻木不仁,毫无活力的机器人。
林娃娃叹息:陈含烟真是个白眼狼啊,真的是连自己的亲爹亲妈都敢出卖。
这次和陈含烟交涉,太后很满意。就在林娃娃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后忽然叫住了她。
“娃娃,等一会。哀家有事需要和你说。”
林娃娃停住脚步:“太后,有什么事情吗?”态度恭敬。
“呵呵,哀家想皇儿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亲了。娃娃你也不用担心,哀家会为你好好准备婚礼。”
林娃娃羞红了脸。
太后了然,笑着继续说:“跟你一起嫁给皇上的,还有多蒙国的公主。公主生性活泼,你们应该会好好相处的,你说是吗,娃娃?”
林娃娃的心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透心的凉。
半天,林娃娃就问了一句话:“敢问太后,多蒙国公主嫁给皇上的位份是什么?”
太后向理所当然似得:“多蒙国的公主,自然是金贵着,不封为皇后,封为什么?娃娃你说笑吗?这种事情还需要问。这还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
什么?林娃娃的心被狠狠挖掉一块,她好疼,好心疼。忽然,她想起来了那日的那个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时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模一样。林娃娃好心痛好心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睡过去亦或是晕过去的。反正,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自己也躺在自己的床上。
第二十八章 苟延的陈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