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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时昏时醒
  发现是曲悠悠已经醒来了。温如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曲悠悠,嘴巴张了张,嘴唇由于太久没有喝水变得有些干裂,最终沉声道,“你醒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曲悠悠看着温如言展颜一笑,心里如同春风拂过一般,沉静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她知道这一路上都是温如言在照顾自己,心里没有气也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有满满柔情。她柔声道,“谢谢你。”
  温如言淡笑,“只要你无恙就好。”
  曲悠悠问道,“我怎么晕倒了。”
  一旁的离梦姥姥的叹气道,“是你的体内的毒素复发了。”
  曲悠悠一愣,惊讶道,“怎么会,我体内的毒素不是排除掉了吗?”
  温如言轻声安慰,示意曲悠悠别激动。他道,“别激动,你刚醒,别太担心,好好疗养就是,其他一切有我。”
  曲悠悠平静了一下心情,点点头,看着温如言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如言不忍道,“你体内的毒素可以自己生长,你晕倒也是因为毒素复发。”
  曲悠悠心里十分难过,心神像是扰乱了一般,不安起来。她问道,“我晕倒多少时刻了。”
  离梦姥姥道,“你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曲悠悠心情十分低落,无心再听其他的话,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于是到,“我知道了。我想在休息一下。”
  离梦姥姥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暂时被我控制了。现在只要找到下毒的人就可以了。”
  温如言点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别担心,一切有我。你不会有事的。”
  你不会有事的。这一句话像是定心丸一般安抚了曲悠悠的心神,她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有他温如言,一切就不必太过担心。
  曲悠悠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她想,就算自己就这么死掉了也是无悔了吧。一阵不可控制的疲倦袭来,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温如言与离梦姥姥相续退出宫殿,长廊上,两人伫立着,一旁的雕花镂空围栏泛着暗红色的光,繁复的花纹清晰可见,离梦姥姥用手一一抚过,而后转头看着温如言道,“我虽然稳定了曲悠悠体内毒素,但若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要找出下毒者。”
  温如言目光远眺,眉头皱在一起,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离梦姥姥看着温如言的面容,心里忍不住一痛,那好看的眉目本应该是舒展有力的,炯炯有神,恰似画中仙。
  离梦姥姥忍不住叹气道,“你若想救曲悠悠就尽快找出下毒凶手来,这样才有办法找出解药。”
  半响没有温如言缓缓的点头道,“我知道了。曲悠悠就交给你照顾了。”
  离梦姥姥心里酸酸的,但还是点点,坚定道,“你放心的去吧,曲悠悠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温如言“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小乞丐跌跌撞撞的走来。离梦姥姥看着小乞丐吃了一惊,她连忙搀扶起小乞丐,柔声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不好好休息。”
  柳一青摇摇头,一脸痛苦。离梦姥姥心里不解,但又心疼柳一青,只得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一青扑的一声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离梦姥姥看着柳一青对着温如言不停的磕头,心里似乎知道了什么。心里不忍,只想拉起柳一青,“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柳一青却还在磕头,而温如言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眼跳,青丝长发飞舞在空中。离梦姥姥心里急切,又拉不起来柳一青,只得转身看着温如言道,“你难道没看到柳一青再向你下跪吗?”
  温如言微一叹气,回过身,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
  离梦姥姥道,“苍心正是我逼死的,与柳一青无关。”
  跪在地上的柳一青却连连摇头,满脸痛苦的看着温如言,似乎在诉说所犯的过错,以及心里的罪过。
  温如言冷声道,“你虽有罪,但罪不该死。”地上的柳一青一愣,停止了磕头的动作。
  温如言继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柳一青压下去,听候发落。”
  柳一青又磕了三个响头,才被来人带走。离梦姥姥看着柳一青被带走,心里一阵心酸。
  苍心正明明是自己所害,这罪却要柳一青来背负。心里不忍,看着柳一青方向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薄雾,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离梦姥姥看着温如言道,“苍心正罪有应得,柳一青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温如言叹气,不答话。
  离梦姥姥又道,“刺杀苍心正的人是我,逼他跳崖的人也是我。要受罚也是我受罚,不干柳一青的事。”
  温如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言自语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又转过头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下毒者来。你好生照顾曲悠悠便是。”
  “我先走了。”说完就真的要走。路过离梦姥姥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然后轻声道,“你别担心,柳一青会没事的。”
  离梦姥姥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温如言离去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暮色四合,天色早已经暗下来。月光点点,照亮了整个长廊,暗红色的雕镂花纹围栏,此时也显得冷冷清清,一阵晚风吹过,似乎有些凉了。离梦姥姥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天似乎冷了些,天色也不早了,似乎也要回去了。
  离梦姥姥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月色,觉得今晚格外漫长。她想起还躺在床上的曲悠悠,不免又有些担心了。
  她想,她应该回去熬一碗药了。
  找了不少时间,但温如言压根找不到有关凶手的线索,他真恨自己连这么个凶手都找不到。人就是这样,越是急越会慌张,而越慌张就越难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此时的温如言也是如此。
  离开曲悠悠他们后,温如言就心心念念地想找出下毒者来救曲悠悠,可如今下毒者在暗,自己在明,说要找到又哪能那么容易呢?
  幸好,温如言也不是个冲动缺乏耐性的人,他找了整整一天后,开始意识到现在自己的状态就不是那么的好。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下心来理清思绪。
  这样一静,温如言的心态放的好多了。他的头脑在高速运转着,从曲悠悠中毒到曲悠悠毒发,曲悠悠中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那时候有谁最可能接近她并且给她下毒。
  而如果下毒者不是他所认识的人,那就是说下毒者在暗中,完全可以化一个妆,变成了另一个的身份接近她下毒,那么这个下毒者所伪装的又是那一个角色?就这样想的想着,温如言的心情更加平和,他往日里的睿智,冷静,深思全部回来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如果当事者所要救的人是一个陌生人,或者一个县官所审判的凡人是陌生人,反而更能凭理性思考,当然,除了那个救人的人自己也不是好人或者那个县官受贿赂外。
  温如言十分关心曲悠悠,恰恰是这种关心则乱的心理现象让他的判断出现误差。但如今,他竟战胜了这种人类固有的心理状态,可以以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若是让曲悠悠知道,以她那么深明大义的女子,也该是觉得欣慰的吧。
  在想出这么多事情后,温如言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定的度量。温如言趁着天色还早,去到当时的地方看了一下,虽然收获不大,但他还是很安心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养好精神好让明天继续找凶手。
  在理完事情的线索后,心情这样一放松,温如言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曲悠悠往日里的音容笑貌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放佛看到了刚见到曲悠悠的时候她的可爱样子,那时候就觉得曲悠悠不同于自己平日里见到的女子,她总是那么的特别,而这种特别的又像是一种强烈的吸引力。尽管自己不是飞蛾,也愿意扑过火那里去。
  想到一些事,一个温柔的笑在温如言脸上绽放。还记得曲悠悠一开始学习礼仪的时候,穿着一双她根本穿不惯的鞋子,走着走着踩到一只小青蛙掉到水里。那时候自己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她,不假思索地就跳进水中把她救了上来。
  那时候,温如言感觉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自己手中,他不敢随意地碰她,怕碰伤了她似的。他想起了那次自己是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吧,第一次跟一个女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的唇很柔软,像一朵半开的花儿。把她救过来自己便尴尬的走了,那天的风,好像有点甜……
  以前都听人家说少女的心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偶尔被风吹起了涟漪,便是一石掀起千层浪。那时候温如言还不信,可在教曲悠悠舞剑的时候,虽然温如言自己都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可曲悠悠就更奇怪了,她在学习舞剑的同时也屡屡失神,还闹出笑话来。以前这么单纯美好的时光啊,都好想水一样一日不复还了。想起这个,温如言心中突然有点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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