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他的背上,侧着头去看他们家的窗子。被隐没在一排同样是黑色的窗子里,泛着街灯的光线,反射到她眼睛的方向。那是何方圆家的窗子。何家一家人都移民到美国了,只留下了他们两人。何安琪是为了她的事业,可何方圆呢,她不知道。
她总觉得小舅有什么隐瞒着她。
因为他望她的眼神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坦诚明亮的了,更像是被这样的黑夜覆盖,将他整个人埋没在黑色里头似的。
“小舅又不在家。”她轻声地嘟囔,心里一阵凉意划过。何方圆烂赌,是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总是在出没不知哪个赌摊里,经常深更半夜都不回家,要么睡在赌场里,要么直接就血拼到天亮。她只要一看到那熄了灯的屋子,她便可知一二了。
宋永真没有说话,作为这家里的住客,他没有权利插嘴别人家的事情。他有许多次想叫安琪搬出去住,可他还是没作声。何安琪很喜欢她的小舅舅,也很可怜他总是独来独往,在外头打拼了这些年,安琪的户头里也有一套房子了,可她就是不想搬出去。
他是她在清市唯一的亲人了。
哒哒、哒哒。他一沉一沉的步子在楼梯上摩擦着,两人的呼吸由于这楼道的狭窄而显得有些粗喘着。她感受到他呼吸里透出来的疲惫,刚到达家门口,她便迅速地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轻轻地落地,仿佛她根本没有体重一样。
她弯腰,从暗红色的地毯下摸出古铜色的钥匙,利索地插入锁孔里,轻轻地扭了扭。“嘤——”拉动铁门时独有的声音响起,她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暗黑,伸手往墙壁里摸索着。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的手覆盖着,牵着她细小的手指按在了电灯开关上,“啪”的一声,屋内亮起来了。
他的脸却在她眼前更近了一些。
宋永真的脸也算是精巧了,五官端正,掩藏不住少年独有的青春气息,就像是八九十年代TVB的妆容效果,他脸上的毛孔并不粗大,反倒是和她一样,依然是紧致而细小的。他的鼻梁并不是很高,但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很俊美。
他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宛如煽动翅膀的黑色的蝶。
他的呼吸急促地一下一下地,散落在她的脸上,湿润润的,痒酥酥的。
“你不喜欢我吗?”他问道,右脚又迈进了一步,落在她的脚边。何安琪点了点头,可心里却狂喊着“我喜欢你呀!”
“真的不喜欢我吗?”他再问,左脚也迈了一步,简直是要把她的双脚都夹在他的之间。何安琪警戒地皱了皱眉,用右手抵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同时又眼神迷离地摇了摇头。
他挑眉,喉头里发出一声质疑的“哦”,便一口咬住她的唇,用力地吮吸了一下,又脱离。她猝不及防地愣在一边,双眼不知所措地眨了好几下。宋永真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盯出几个洞来似的。
“是吗?”他的手往她的背后摸去,手指轻巧地便将她后背的拉链扯了下来,嘶的一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响亮。她心头颤了一下。没了动作。她不想拒绝,可她又不想接受,像是站在钢丝上一晃一晃。
此时,他的手已经顺着扯开的拉链,滑入了她的背部,顺着脊骨,一路往下摩挲。她的唇颤抖,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带着仿似舒服却又难耐的意味。他的一只脚往后翘,把门给带上了。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胸前,用手指将她的抹胸一点点地往下拉,直到她胸前的柔软已经裸露在他眼前。
他没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反抗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双脚不住地往前走,无意地推着朝她卧室的方向去。何安琪的脚步有些凌乱,却在凌乱之中又紧跟着他的步子。她的心在抗拒着,可她的身体却顺从着。听着“反抗”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竟然觉得有些讽刺。
“推开我。”他又说,将她按在墙壁上,她的长裙已经被他脱去了,婀娜多姿的曲线在他的眼眸里像是一团火在燃烧着。他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一起一伏,都那么有力,像是将她隐藏着的内心勾出来一样。
他的外套已经脱去了,衬衫上的扣子也开了。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不知不觉地往下游去,摸着他的小腹,再往下。
“拒绝我!”他轻轻地喊道,弯下腰在她的胸前紧紧地亲了一口。她没有说话,他的话像耳边风似的,一吹而过。她直起一只手臂,将他的脖子勾住,另一只手往他的裆下摸去,轻轻的拉开了他的链子,浑身上下的细胞都仿佛在狂啸着。
它们狂怒地喊道:老娘就是喜欢你,你管得着吗!
后来宋永真回想,心里总是美滋滋的。也许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就是两具身躯无限地抨击着,磨合着,彼此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慕。血气方刚的年纪能遇到你,是多么幸运。
第186章永真篇:想都别想
翌日清晨,铁门开门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在外面转圈,最终钻入了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小灶开了。小小的卧室里,温柔的阳光从外面穿透了玻璃,落在枚红色的床上,像是一袭金色的透明仙衣,披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遮住了青年的脸。
小小的巷子里,人影穿梭,熟人相互打招呼的问候、孩子们追逐嬉闹的笑声、小贩和妇人们为了几块钱而讨价还价的叫嚷声,相互交织着,像是一块丝绸中不同颜色的丝线,在光滑的绸缎上勾画出不一样的纹路。
第20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