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曙光透过云层,穿过高大的建筑,投落在清市的地面上。尘埃在温和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清市警局昏暗的光线突然变得亮了起来。宋致远大字型地靠在沙发上休憩着,成梓喻则是枕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宋致远的手伸在她的腰上,拦着她免得她一个伸展便摔下去。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份文件,还有晚上没吃完的夜宵。
办公大厅里还有几个人,有的趴在桌上休息,有的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倒在椅子上便呼呼大睡。整个办公厅里的人都像是在休眠。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回旋在走廊处,厅里的几个人警觉地清醒了。
众人抬眸望向来人。
这个女人一袭轻纱似的连衣裙,像是从丹青画里漫步出来的仙,手里拎着一个粉白色的手提包,白皙的手上没有带着什么首饰,可她的指甲形状很很好看,粉色指甲盖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甚是吸引。点绛唇,微微启开,糯软得有些嗲的声音撞击着室内的空气。
“致远哥在吗?”
“老大和仔鱼还在休息呢!”不知谁压低声音回答了一句。
尔雅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暗淡,却还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办公室走去,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拧开那扇门似的,门才刚打开,她却像是失了魂一般,杵在原地,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的盯着里头的人。
“你们……致远哥!成梓喻可是你妹妹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你怎么可以……”她一脸受了刺激的模样,还往后退了几步。可此时里头的两人已经睡醒了,成梓喻茫然地望着尔雅,好像从不认识这个人。
可站在门外的人突然高声地责问,“你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妹妹?那我怎么办?!”
第126章:再见朗白
阴天。
头顶上方的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明朗的阳光,一层又一层的云将纯净的天蓝遮蔽住了,只剩下了掺杂着灰的白。老城区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居住过一般。野草丛生,外围的树木层层叠叠。
老城区的环境和城西郊外的仿佛相仿。
只是城西郊外毕竟还是在新城区,再宁静,也还是有好一群人在此安居。
宋弥深站在一圈圈排列的小树林外,心里有些不安,但很快就被镇定所取代。树木层叠,叶子十分茂密,但并不算高,她看不见被树木为围起来的那所白色的房子。一步、一步、再一步。仿佛在走几步,就能穿过这几层树。
“他指明要你去作传,但是,如果你不想去,那就拒绝……”宋致远担忧的样子在她的眼前浮现,他平生第一次,像拥抱仔鱼那样紧紧地把自己抱着,这个举动让她刹那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指明要她去?
整个清市会作传的作家并不少,即便非要电视台的人来作传,那也是编辑部的事情呀,有她一个新闻部的记者什么事?更何况……她已经辞职了呀!难道是因为她和朗靳廷的关系吗?
心里纠结来纠结去,很快便穿过了栽种得毫无规律的树木,她愣住了。虽然老城区还是唤一声城区,但这里本身只有一两个广场的大小,那白色的别墅便肃杀地坐落在老城区的另一端的边缘上。
慢慢地走进,才看到这白色的栅栏,白色的墙壁,铜黄的欧式大门上镌刻着好几朵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再朝里头望去,栅栏围着的,是一个小庭院,庭院边缘上放置了许多栽有花的瓦盆。
房子周围并没有人在巡逻,但客厅的门外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低低地沉着脑袋,两眼无光地凝视着地板,像是地板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十七八岁的陈阿诚剪了个干净利落的圆寸头,鼻梁有些塌,但他的唇线却很好看。
宋弥深推了推关闭着的欧式大门,陈阿诚吓了一跳地抬起了头,急匆匆地向她小跑过来,黯淡无光的双眸突然被注入了些许期待与希望,嘴角向上牵动,带着嘴边两个深深的梨涡。直到他毫无阻拦地站在宋弥深的面前,她才发现,陈阿诚的耳朵非常有趣,只有一只是招风耳。
“我记得你,陈阿诚。”何止记得,简直印象深刻。
那天是他和另一个少年跟在朗白的身后,凌晨的光景,却闯入了朗靳廷的住宅里。她被男人挡在身后,两只眼睛却俏皮地往对面望去,虽然不敢直视朗白,但她却清晰地记着眼前的这位少年。
“小朗哥没来?”他有些失望地耷拉着脑袋,但还是利索地推着大门,侧过身子让她走进来。“弥深姐姐,你不应该一个人来的……”
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狼嚎,她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一声狼嚎代表着什么,可此刻她却觉得异常的悲怆,一只手从前面抱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篡着背包的背带。
宋弥深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的疑惑的“哦”,饶有深意地盯着他的脸看。他的这张脸还是随了老陈叔,五官之间还是留有老陈叔的踪影,“你知道我?”
正当他启唇想说什么时,屋子里头趿着拖鞋的脚步声飘来,嗒嗒地响起,却多了一份沉重。朗白将手反剪在背后,他的背有些驼,整个人往门外一站,外头站着的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宋小姐来了?”很平常的一句问候,在朗白的嘴里发出,并不带任何语气,冷静又冷淡。他的两鬓上有些斑白,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减了些许眸子里的冷漠。朗白穿着一件青蓝色的上衣和宽松的白色长裤,看上去像已是五十好几。
宋弥深回过神来,用力地点了点头。手里紧握背带的力度更加大了,掌心里渗出了汗。她忍不住环视四周,却没能看见那几个经常在他身边的少年,也没有看见传闻中健硕卖命的保镖们。
第1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