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做?”他轻声地说道,喉头滚了滚。宋致远对任何人都以温情,特别是对成梓喻,此时此刻他把女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成梓喻的身躯也结实,但心灵上却敏感脆弱。
于是她任由他拥着自己,却一言不发。
她想他怎么做呢?
她什么都不想,只想自己能更冷静地对待这一切。如果你喜欢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原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自己心里的那些纠结和矛盾,都是透明的,你的不快与欢乐全都写在脸上。可你不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胆小,怯弱到不敢和他一起面对。
成梓喻心里像是有什么堵塞着,郁郁不安,她为什么要跑出来?她为什么要耍小性子?她不知道。感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理智的东西,这道坎儿在你心里,你跨不过去,就算他来把你横抱过去,这道坎儿依然伫立不动。
“我们不应该这样……”她颤动着说道,声音里藏着的胆怯被扩大到他的心里,一颗颗子弹往他的心脏击发,他痛,因为这穿过他心脏的子弹是寒冷的。成梓喻没有回抱他,双手垂下,只是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宋致远,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妹……宋叔叔、尔雅、警校的老师们、我们的邻居们……就算局里的人知道了也会用这种眼光看我们……”她在这一瞬间好害怕,害怕他被迫站在她身前,还要为她挡下所有的攻击。在大家眼里,他们只是兄妹,血浓于水的兄妹。
宋致远的心一下子变凉了。他松开抱着她的手,离开她身体的温暖,平日里的温柔的眼神变成了凌厉的刀子,从他的一双丹凤眼直直地落在她的眉目里。
“宋致远……你不能……我不能……”她颤抖着嗓音,却没有滴下一滴泪。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她的矛盾在哪里,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即便她真的是宋永真的亲生女儿,他们的身上也不可能留着同一脉的血液。
他愤怒,他不喜欢成梓喻喊他的名字,更不喜欢她招惹了自己还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吗?他把你当亲生女儿,可你不是亲生的啊!我们两个在一起又没有违反伦常,凭什么别的有情人就能在一起,我和你就不可以?凭什么要看别人的眼色?我们究竟有哪一点是做错的?”
宋致远将她压到墙上,双眼的寒光被怒火燃烧,他咆哮着,眉头将慌张和不解紧锁着,用力地在她的唇上撕咬,又脱离,直到她唇上的鲜红色铭记于心。“你真以为我打小护着你是把你当妹妹吗?我宋致远就只有一个妹妹!而你不是她!”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成梓喻小时候经常做噩梦,她一惊叫,冲到她眼前的人总是宋致远,他警觉很高,平日夜里睡得很浅,家里的一动一静徘徊在他的耳边,只要不对劲,他总能迅速地反应过来。所以当他窜到她的床边时,竟像是一场梦,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又好像从未发生过。
他从不犹豫,轻手轻脚地便爬上她的床,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让她安睡在自己的怀中。后来她做噩梦做到害怕了,抱着枕头便屁颠屁颠地跑到他的房间里去,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过三秒,他就僵持不下去了。
十二岁以后宋弥深从来不曾在他的怀抱里入睡过,可成梓喻一睡便是好些年。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还把我当做所谓伟大的哥哥。
他的语气渐渐地变软了,愤怒已悄悄地消减下去,他抱着她的肩膀说,“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妹妹,你喜欢我天经地义,你要是喜欢我,谁能阻止你?”
没有人能阻止你喜欢我,也没有人能阻止我拥有你。
“哥……可是……”她刹那间便哭了出来,大颗大颗豆粒儿似的眼泪往他的胸膛上滴落,她哭得不成样儿,将头抵在他的脖子侧旁,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像是抱着一颗大树。
宋致远从不把她当妹妹,可他喜欢她喊他哥,每唤一次都像是在他棉花似的胸腔里打一拳头,酥酥的,痒痒的。可他大概也不会知道,每喊一次,她心里的芥蒂就更深了一层,所以后来她被他压倒在身下,羞赧地呼唤着“哥”这个字时,她都恨不得把双眼双耳都蒙蔽上,沉浸在羞辱的刺激中,又被他撞到云端上……
“你以为我的床是那么好睡的吗?”他把她的耳珠含在嘴里,警告道,“你都把我的床睡了,还不想对我负责吗?”
第103章:撒狗粮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出去用餐的人踏着轻松的脚步,纷至沓来。
清市的午后十分惬意,虽然没有郊外窸窣作响的虫鸣声,没有带来清凉的溪流,但城市的街道两旁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树,有绿化芒,也有紫荆花,更多的是大叶榕。南方的季节与北方的不一样,春季才刚来不久,北方的树枝也许在抽新芽,而清市的大叶榕却是黄了一树,纷纷地落了一地,在小区里、公园里形成了独特的景致。
他们带着观赏美景的愉悦归来,嘴角翘着,和旁人一道讨论午餐的丰盛,伴着或轻盈或沉重的脚步,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踏得纷纷扬扬。
“弥深,饿了吧,快去……”尔雅走进来,她想起自己在清城餐厅的表现,那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即便致远哥没有马上回应她,终究还会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吧!
泪痕已经风干了很久,她的心情却也明媚了起来,只要留下了痕迹,又怎么怕致远哥不动心呢?男人嘛,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怎么也会动一次心吧!
第1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