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深转过头去看饿了一天肚子的那两只,它们突然眼睛发亮,又转而以可怜兮兮的眼光望着她。回过头,她再次强调,“朗靳廷,要么回到你的沙发去,要么给我闭嘴。”
被凶的那人无辜地整个人往她的身上倒,好在宋弥深眼疾手快,转身一把将他扶着,朗靳廷整张脸都板着,一脸受尽煎熬苦不堪言的表情,就差轻捶胸膛就能凑成一个林黛玉了。宋弥深用手肘撞他的腰,“你这是发烧,还是发骚?”
“……”痛心疾首,朗靳廷只好挪着步子往沙发的方向走去,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放在桌子上的肉。
待清粥已成,宋弥深将一大碗粥搁到他面前,碗是白瓷碗,粥是白粥,清粥上还浮沉着红红绿绿的蔬菜粒。他凑上去嗅了嗅,一脸悲痛。
那一犬一狼安静乖巧地坐在角落,面前放置着那块被的朗靳廷念念不忘的肉,小哈一只前脚按在铁盘上,将盘子缓缓推到茶几前,和北极一同蹲下,正对着痛苦吃粥的朗靳廷,然后美滋滋地发出了“哼哼”声,一口咬住那还含血的肉,和同伴吃得津津有味。
朗靳廷:@#¥%……
朗靳廷咂咂嘴,他心里一阵悲凉,有种欲问苍天而无泪的心情。好容易才将这一大碗清粥吃完,抬头便看到宋弥深身穿白色低领衬衣,搭了一条牛仔裤款款地从卧室里出来,摩卡色的锁骨卷被她束到了脑后,鬓前两缕发没扎稳,在她动作时便悠悠地飘了下来。
她不喜好化妆,只涂了豆沙色的口红。
“吃饱了吗?”她问道,正当朗靳廷想装无辜回复时,只见她径直走到了小哈和北极的身前,伸手摸了摸两只的脑袋,帮它们顺了顺毛。
“靳廷,来,上卧室。”她转身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牵强地抱着一床被子,在他面前歪歪斜斜地踏上了楼梯。朗靳廷没说话,只是伸出空出的那只手,把她手上的被子接过,单手抱在自己的胸前,乖乖地被她牵上了卧室。
她单手一推,把他推到在自己的床上,一脸傲娇地命令道,“躺着吧。”
紧跟身后的一狼一犬也摇着尾巴上来了,躬身一跃,跃到床上,压在被子上,小哈将脑袋枕在他的手边,北极甚至是直接爬到了他的身上,将他的大腿给压着,嚣张跋扈般,一脸唯我独尊的模样。
宋弥深心里一紧,我的娘亲,你们这两只东西……刚才还瘫在地上,现在倒是爬到我被子上了?!苍天啊!我到底为什么要放这三个东西进来啊?!
“你们家一直这么睡?”宋弥深怏怏地问道,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卷着朗靳廷那一床被子睡得甚是香甜,嘴角不禁一抽,虽然她已经不怕朗靳廷身侧的这两只东西,但其实还很介怀它们俩没有洗过身子就往她床上睡。
“你以为谁都能和我睡吗?”朗靳廷躺在床上,依然被两只东西一上一侧地压着,傲娇的身前在两片红晕之间赫赫显然,“本大爷的房间岂能让这俩货随意进出?荒唐!”
看着他一脸精气神的模样,宋弥深不由自主地眯着眼去望他,满满都是狐疑。
“你这发烧装的吧?”
第63章:这是发骚不是发烧(2)
不似北方,南方的秋季从来都看不到黄橙橙的叶,总是一头绿莹莹,将每一条街道都染得绿油油。而二月,每当春风刮来,树冠的叶便随着风,飘飘然然地落了一地金黄,只剩光秃秃的树丫子,不过几天,落地的叶便回到了枝头,冒出粉嫩的新绿。
自从她开始在这片土地营造生活时,这小区里便是如此,光秃秃的树枝上依然挂着红色的春节灯笼,几天以前埋在黄得即将脱落的叶里,几天以后标志性地出现在新绿之间。
“弥深——”
成梓喻总是在她卧室的窗户底下呼喊,站在光秃秃的树下,穿得比树枝上的红灯笼还要红。成梓喻和宋弥深同龄,总是相伴出游,宋致远常常双手斜插在裤袋里,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眼里没有沿途的风景,只是专注地凝望着身前的两个小人。
十六岁之前,只大了一岁的宋致远,永远是成梓喻和宋弥深的保护盾。
十六岁之后,宋致远和成梓喻双双成了宋弥深的保护盾。
那年春天,高一生活再次拉开了新的帷幕,由于宋宅距离所读高中十分近,仨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搬到学校宿舍,直到终于步入大学的校门。开学第一天,宋弥深便缺席,班主任站在讲台后,高高在上地扫视台下的学生,一眼便望见那个空空的座位,相处半年,班任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性。
步入高中的那半年里,仨人总是一同上学,一同放学,在校园里经常能望见他们嬉笑打闹的身影,饭堂的侧边有一个小凉亭,每到午饭时间,这仨人便聚在一起,把宋永真一早便做好的便当摊满了石凳,进进出出的学生,总是投来羡慕的目光。
班主任深知这一点,也是风风火火地踩着十二点的钟声,跑到凉亭来寻人。新学期的第一个班会都没来参加,她心里早就将她骂了个千百回。
凉亭里有熟悉的身影,那两个颀长的身影,在地板上交叠在一起,他们俩蹲在石凳前,十分有默契地布置餐桌似的将饭盒里的食物都摆了出来。班任急匆匆地过来,却没有寻得宋弥深的人,心里依然窝火,她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两个穿着校服显得无比青葱的人儿。
那时候成梓喻的头发就已经剪得很短,能看到那双可爱的小耳朵。可她总是以一脸冷漠的样子望着众生,使得这仅有的可爱藏匿无踪。她在老师们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男孩子。在那个年代,哪有女孩子无端端地剪掉自己的发?
第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