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径终点的便是这次任务的目的地——那座高塔,一座雄伟的建筑,一个让人赞叹的奇景。圆形的高塔墙壁是由纯黑的石头所建造的。打磨得平滑如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晚上,它的表面则会毫不扭曲的映射月亮的光芒,不过我猜这一切都应该是在它没有改变之前。在这些石头的表面刻着魔法咒语,这些符文拥有强大的魔力,护持着这座塔,魔法符号是塔上石头凝聚的力量泉源,也是将它定在地面的力量。高塔找不到任何士兵驻守的工事,因为不需要。
我跨上通往大门的石阶,黑色的森林从背后消失了,露出皎洁的月光,即使这样,仍旧不能照亮高塔的黑暗。我伸手拉了下门铃,银铃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声音,同这的环境极不相称。得了一会大门开了,却没有人迎出来,只传出一个人类柔和的声音,“欢迎来到麦迪文之塔,进门后直走,我很快上来。”
“傲慢的法师,他一定离大门很远,”我暗暗的在心里表现出不满,“不过利用魔法传过来的声音听着却很真切。”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然后独自一人走进这座高塔,来到高塔的大厅。黑曜石雕刻成的大厅很宽敞,里面陈列的家具很少,若有也都是非常朴实的。几张坐起来不甚舒服,看上去雕工粗犷且质地坚硬的石椅,围成半圆形摆放着。靠着窗边的是一个矮几,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品。窗户的对面是个书柜,除了些魔法书籍和卷轴,阴暗角落的还放着几个装饰品。这里应该是法师的议事厅,曾经一定有不少人类法师在这里探讨魔法上的疑问。
塔的主人走出来了,我想象中的那名法师,现在可以清楚的在皎洁的月光下打量他了。一件上好的黑天鹅绒制成的袍子,松松的挂在他微驼的瘦削双肩上,轻柔的包围着他单薄的身躯。盖住他头部的兜帽边缘绣着银色的符咒,在阴影中只露出他那双翡翠般的眼眸。咒文的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旋风符号。银色的咒文则在他宽大的袖口上反射着洁白的月光。他倚靠着一根法杖,法杖看上去非常昂贵,一颗紫水晶黯淡的栖息在缠绕在法杖末端的龙爪之中。
他从另一侧的房间走进来,步履不稳,像是刚完成一个魔法仪式,消瘦的身体显得非常虚弱,如果不是因为手中的法杖,他早就倒在地上。
“你便是兽人古尔丹派来的使者?”他来到我的面前,褪下黑色的兜帽。
我立刻为眼前看到的这名法师的面容吃了一惊,那双眼睛像是一对淡绿色的翡翠,平板、反光,拒绝透露其它的任何资讯。这张年轻的脸被淹没在身心的折磨中,使他看上去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即使这样仍然让人感受得到在这张不屈的脸上写满了对魔法的渴望。我似乎还能够感觉得到在这张脸下面,禁锢着两个不同的灵魂。
“是——是的,我叫——盖罗娜。”对于回答我显得有些措不及防,声音中带着敬畏,甚至有些屈服。
“麦迪文·埃兰,”他柔声介绍自己,并优雅的向前移动了一步,缓缓的将我的手拿起,凑到唇边,献上意味深长的一吻,“这座塔以我之名命名。”
他的嘴唇温暖,不像刚才遇到的那些死物,我感觉到自己在他的碰触下不禁血液循环加速。我迅速收敛自己的目光,思想不知道该怎么运作。我想到了他的名字,“麦迪文?麦迪文!!”默默的在脑子里念了两遍之后我找到了答案。这是精灵语的发音,意思是“守秘者”!
麦迪文笑了,那是温暖、幽暗而且秘密的笑容,“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这也正是我要求你来的原因。”
“让我到这来,是你的意思?”我突然质问,也许是因为刚才经过森林的时的遭遇,眉间带着怒气。
“事先我并知道会是谁,”麦迪文柔声的说,自己坐在椅子上用镜子般的双眼打量着我,“不过是我要求古尔丹让他派出一名使者,所以你到了这里。”
“为什么?我是问为什么你需要?”我仍旧疑惑不解,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多我无法想通的事情。
“了解。人类、兽人,我们需要相互了解。”
我想可能是为了这场战争,继续猜测的问:“为了你守护的人?”
“注意你的语言,”麦迪文声音降为嘶嘶的低语,眼中烧起的熊熊烈焰让我额头渗出些冷汗。他撩起自己的兜帽,冷冷的道:“我没有需要守护的东西!”
“呃,我很抱歉,”我注意到在他脸上发生的变化,赶紧道歉。那是恐怖的一刻,像似一股发自他自身的黑暗笼罩这名人类法师。“可你不认为这样很多余?运用你的魔法,你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走进别人的思想。”
“也许你说得很对,的确是那样;不过有一点错了,魔法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万能。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一道屏障,别人是不能轻易刺探的。虽然可以运用魔法的力量冲破那到屏障,可施法者同样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古尔丹同样清楚这一点。”
麦迪文迅速让我想起那名兽人的萨满——古尔丹,我能从他们两人的身上找到某些相同的地方,同样虚弱的身体,也许那只是假象,我很清楚这两个人拥有的力量;同样强烈的欲望,虽然我还不清楚眼前的这名法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不像古尔丹那样对魔法有无限的追求。麦迪文已经站在魔法的最顶峰,他已经是凡人中最强的法师,一个“守秘者”。
麦迪文不屑的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已经和你耗掉了不少时间。”他站起身跨下黑曜石台阶,“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下。我想你能找到自己的房间,它就在图书室的对面。”
顺着他法杖所指的方向,我已经看到走廊的拱门。
麦迪文走到先前他进来的那扇门前时,转过身对我柔声的说:“顺便说一句,你可以随意的在我的图书馆找你有兴趣的书籍。”
他的离开之后,让我感觉到自己再度恢复了自制力,因此放松了下来。压力消失之后,一阵倦意随即涌上,就像与死敌搏斗获胜之后所感觉到的疲惫一样。
第1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