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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他问了一下单位的情况和薪水,又说:
  “恐怕这还不如在旅馆里吧。技术固然好,但是就算你学得很到家,也只能一辈子在人家的厂里当工人。何况要能按时领薪水,还不知道要几年哩!真不如去做生意。不管怎么说,人应当赚钱。要是运气好,做生意是最快赚饯的。
  然后又举了个例子,本来用拖车卖水果当行商。参军回来以后,有几个月的时间仍然当行商,一转眼的功夫,他巳经在这个市场里开起了一爿很象样的店,兼营水果批发和零售。尽管他现在只有二十三、四岁,却这么会赚钱。这个市场中发大财的人,起先大多是摆摊头开小店的。只要运气好,做生意可以一下子窜上去。
  朱成怡在回工厂去的公共汽车里,把他的话反复想了几次。觉得既然念不成书,就得赚钱,这话是对的。而要想赚钱,也许就象凤顺的叔叔所说的那样,做生意是一条最快的狗的?象你这样傻头傻脑,一辈子也别想摆脱困境。小子,候?照我的话做,分一半给你,行了吧?还有,晚上我带你到一个有趣的地方好好玩一通。
  最近朱成怡出去找保时,老头就喊住他,把他的裤子口袋一只一只摸遍了才放他走。朱成怡起先不知道这究竟是味什么么,后来则觉得受了侮辱,现在想来连斗昌都挖空心思干这件事,老板自然不得不严加防范。
  人很人关系,如此地不信任,这使朱成怡既感到吃惊,有感到痛心。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有一两天工夫,朱成怡对待斗昌采取了蔑视的态度,连话也不跟他说。
  几倍的时间,用肥皂擦洗,刚吃过晚饭就换了衣裳。说:
  “单粒麻皮,出去逛逛,我请客。”
  一面吹着口哨,一面领先要走。
  算啦!难道钱没处花啦!我要看书。斗昌半强迫地把朱成怡拖了出去。他着朱成怡,肩膀一抖一抖地走上大路,嘴里不住地吹口哨,吹的尽是流行歌曲。
  要是发现对面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走过来,他就说:
  “怎么样?她还可以吧?”
  说罢,往往一溜歪斜地向对方冲过去,好象马上要撞到人家身上,把人家吓一跳,然后他快活得嘻嘻直笑,看上去简直象个浪荡汉。这使朱成怡感到难堪。他把朱成怡带到西洋点心店里去,买冰淇淋和面包给朱成怡吃。
  “你没来以前我和土鱼头一搭一档,情况好极了,最近简直不成话。你小子也应该有点心计,男子汉大丈夫干吗这样蠢呀!”
  “我想,人不能干坏事,应当活得正派!
  “小子,你怎么尽说传教士和校长一类人说的话,一股霉味!坏事,什么叫坏事?掏别人口袋,抢劫银行,那是坏事,可我说的这个不同。人家把小偷的东西三文不值二文买下来,磨一磨,擦一擦就拿出去卖,骗人,我偷他几个零件坏在哪里?人要耍得开。而要耍得开就得有本领,这是个问题。你真是个乡巴佬!这样下去在广州东莞没门儿!
  朱成怡认为斗昌的思考方法从根本上来说是镨的。但又对自己的口才缺乏信心,觉得不能从理论上来加以驳斥。另一方面,他也并非不觉得斗昌的话在观察现实方面,比自己胜过一筹。所以他闷声不响。出得西洋点心店的门来,斗昌说:
  “怎么样?现在去看电影吧?”
  他扭头看了朱成怡一眼:
  “啊,有一处地方比这儿还好,今天我存心要让你处处风头,意思是要你以后跟我要好一点!你就像我兄弟,我会把苦给你吃吗?”
  斗昌神气活现地走在前头。
  “你这样瞎花钱行吗?薪水又不多。”
  “钱要花才有。老花才能老有。你别担心,跟我来。”
  斗昌一直吹着哨,在行人扰攘的街上兴致勃勃地走着。他离开了大路,转向了黑漆漆的后街。
  朱成怡跟在他后面,英明所以。突然,有一个站立在路边上的姑娘悄悄地跟了过来,不问三七二十一挽住了朱成怡的一朱成怡心里害怕,想把她甩掉。那姑娘看上去有二十来岁,开口说:
  她使出一股蛮劲,揪住朱成怡的胳膀。朱成怡心想这个女人也许是自己认得的女人,,借着远处射来的灯光仔细地看了看,完全是个陌生人。朱成怡弄不懂这是为什么,求援似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斗昌。只见他已经被另一个女的抓住胳膊连拖带啦地走到黑漆漆的小胡同里去了。朱成怡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接着又有一个女的跑出来,把他推到胡同里。
  就算文人力气小,但是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姑媳,一个在前面拖,一个在后面推,朱成怡也没法挣脱。
  尽管他嘴里嘀咕;还是束手无策,被拖进胡同里去了。在一栋房子边有一架扶梯通向二楼。斗昌赫然站在楼梯口,取笑他说:
  小子,你白痴吗?块头那么大,哪有讨厌女人的?
  斗昌也加入她们一伙,三个人把他朝上推,朱成怡不由得已气呼呼地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间又脏又小的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只搁了几样化妆品盒子的简陋的梳妆台,地板上铺着一张肮脏不堪的毯子。
  他们几个,不论男女,经过了这一阵拚搏之后,全都气喘吁吁,直淌汗。
  “斗昌,是你搞的鬼!肮脏东西!”
  朱成怡直挺挺地站着,怒冲冲地盯着翘鼻子。
  “小子,男人应当到这种地方来开开眼。你得尝一下女人的滋味究竟怎么样?我看你马上就会快活得发疯,还怕难为情?”
  “讨厌!兔崽子,你要晓得我再也不会跟你这种流氓来往了!哼,我走了!”
  朱成怡转身要朝房外走,两个女的张开胳膊把门挡住,笑嘻嘻地说:
  “这儿既然进来了就不能随便出去。你裤裆里挂有个铃铛,干吗还这么害羞。
  “这小子,看来真是个土包子。你让他快活快活,懂吗?”
  朱成怡身边的女人把门搭上,装做责怪朱成怡的样子,白了他一眼,说:
  边说。边放肆地把连衫裙脱下来挂到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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