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凄惨地笑笑，又轮番地看看他们俩。
　　“不再找一个人吗？”
　　诚一匕觉得凤顺挺可怜的，李继梅干的活马上就会压到她身上。而他自己也将更加忙碌，不仅如此，要是找不到入，想离开这儿就更加困难了。对此，他是很担心的，所以自然而然地首先提出了问题。
　　“是得找一个人！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也不那么容易。反正得赶快找，而我们得吃苦、忍耐，一直到找到人的时候为止。”
　　女老板好象在鼓励朱成怡和凤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回到了内室。和预料的一样，从那天起，朱成怡和凤顺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经理不干了是一件好事。但李继梅负责的厨房活和浆洗活份量很重，凤顺连这个都包下了，自然就忙得手脚停不住这样凤顺就一点也帮不了朱成怡的忙，朱成怡也弄得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所以连把大亨叔叔的卑劣行为告诉他女儿的那一点义愤也忘记了。他决定有了适当的机会就给她挂电话。
　　许久以来，大亨叔叔都是在傍晚时分挂电话来。当然是打给女老板的。朱成怡接了电话就告诉内室，好象他们每次都要争执一番，然后女老板就浓妆艳抹换了衣裳出来，说一声：“我也许回来得晚一点，你们要照看好，不要出漏子。”
　　说罢就出去了。
　　分望兰妻找大亨叔叔——也就是姜理事。好象是因为现在姜理事不能到这儿来，所以女老板去找他。
　　到现在为止，朱成怡对女老板和姜理事的会还不以为然。尤其是女老板说她也许要晚一点回来，这话不知怎的，使朱成怡非常不快。是他自命清高，对不正当的行为感到义愤，还是出于一种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妒嫉呢？
　　也许是有反感的缘故，他突然想打个电话给姜理事的女儿揭露这一事实。所以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恰巧姜理事家的电话凤顺知道。朱成怡拨了拨电话号码，马上就有一个年轻女人来接。他问是不是姜理事家，对方说是的。
　　“对不起，请你给我叫一叫姜理事的女儿。”
　　“女儿？哪一个女儿？是南珠小姐，还是南顺小姐？”
　　一看来是个女佣人。朱成怡略微有点发慌，回答说：
　　“名字不知道，年纪廿出头。”
　　“哦，那是南珠小姐。你是谁？”
　　“我是贞玉旅馆营业员。有事情要告诉她。”
　　女佣人让他等一一等，对话就断了。隔了一会，响起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我是姜南珠。”
　　分明是上次到旅馆里来的那个小姐的声音。
　　“我是贞玉旅馆的营业员，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你是那个小伙子，有什么事？”
　　“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关于大亨叔叔——不，是关于姜理事的事。”
　　“是吗？那你说吧！”
　　“今天晚上姜理事打来了一个电话。接到那个电话以后，女老板就化好妆，换了衣服出去了，说是要晚一点再回来。”
　　是吗？几点钟。”
　　声音明显地变得紧张起来了。
　　不久以前，还有一桩。我们这儿的厨娘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你们的厨娘怀孕了，那是怎么回事？”
　　“据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姜理事的。”
　　“什么！等等，你说什么？谁？”
　　“李继梅。她跟姜理事一起睡过觉。”
　　“……”
　　对方好象感到气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朱成怡喊了几声“喂”，南珠小姐才以激动的声音说：
　　"我马上就来，见了面再谈。”
　　说罢，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小时，南珠小姐来了，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一起出去谈谈，怎么样？”
　　出去不行，办公室里不能没有人，女老板不在。在这里谈也没关系。”
　　南珠犹豫了一会，跟他走进了办公室。
　　他们在那里作了长时间的谈话，谈得很多。其间，朱成怡几次站起来迎接客人，楼上楼下地跑，所以时间拖得更长。
　　南珠首先问电话的事：
　　刚才你打过电话，这是事实吗？胗“是事实。我会无中生有吗？”
　　“你想离开这儿不干？”
　　南珠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朱成怡，请求说：
　　“你对我详细谈谈，内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成怡尽自己所知，一点不漏地谈了。他从自己看到的。
　　在谈这些事情的过程中，朱成怡出于对不正当行为的恨。往往不知不觉地激动起来。以他的口吻加以批判。
　　我起初很尊敬她和女老扳的。女老板以一个女流之辈奠取得这样的成就很了不起．她过走人慨接触过很多男人，经历过各种各抖的事情．这侧征罢了，尤其是她积聚了过么多钱，难道不应该加以重视吗？我听说姜理事是大学毕业，好像还当过次官，将来要当国会议员和长官，真是把他当做了不起的伟人来尊敬的。可他这算什么哩？明明有家还偷偷地跑到这儿来跟女老板一起脱光了衣服洗澡，跟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李继梅睡觉，甚至使她怀了孕。这究竟象不像话？他学问这么大。地位那么高，这样做对吗？所以你要好好地跟你的爸爸谈谈，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丑事。
　　朱成怡满面红。他的亮闪闪的眼睛带着一种朴素的愤怒，滴溜溜的转。
　　南珠不时地皱起眉头，倾听朱成怡揭露父亲丑行的话，听到最后一段，微微一笑。她对朱成怡纯真的直筒子脾气抱有好感。
　　“小伙子，你这么纯洁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替一些不三不四的客人铺床叠被，窝囊地服侍他们哩？”
　　“我不知道旅馆是这种地方，在广州东莞我没有别的熟人，所以世没有其他就业的途径。不过，我打算马上离开这儿。
　　你想得对。这里不是有发展前途的纯洁的青年呆的地方。你应当挑一个比较好的有意义的职业离井这儿。
　　南珠甩亲热口吻关照他说。
　　朱成怡对南珠关心自己十分感谢和高兴。
　　“不过，从人情上来说，现在还不能当场就走。过两三个月，我到这儿来就～年了，那时不管怎样我也不干了。我想离开这儿到一个可以学到技术的地方去工作。
　　“有这样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