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栉雨沐,可算是到了隔壁小镇。
雇主早就已经安排人来,为他几人安排了住所,能够有一个栖息地。
经过一路上的颠簸,瓷念的母亲已经疲惫不堪。
“念儿啊,我们为什么不在那边住下来呢?”
瓷念不慌不忙的与母亲解释说道,“在哪儿都是一个样,娘,您放心。无论到了哪里,您依然是过着好日子。”
听了这话,他母亲才放下心来,搁不住笑了声儿,“念儿是个聪明孩子,真孝顺。”
瓷念把自己母亲安置下来了,又交代了明月照顾母亲。
明月虽然是雇主派来的,可是依然有义务照顾他。
瓷念不是一个吃软怕硬的,况且明月只是一个女子,他何怵之?
虽然一开始明月并没有给瓷念好脸色看,心底却对瓷念这个风标不凡的男人充满了好奇,她也在暗中仔细观察,未曾表露心思,瓷念因此也一直未注意。
夜里,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个叫瓷念的男人,挨风辑缝的寻找门路,为了自己的生存,还拖着老母亲,也是个孝子。他到底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明月又摇摇头叹口气,他们之间只是合作罢了。
青府里--
一片寂静之中,突然传来了拍案之声,吓得青府众人不禁纷纷跪地,青老爷生气了,后果十分严重。
寻找了这么多天也一直没有瓷念的消息,更没有找回丢失的瓷器。面对这次惨重的损失以及自己女儿伤痛欲绝,他已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素日里觉着我好说话不是?”青老爷的严重充满了愤怒,接着又指着带头寻找之人,忿忿道,“你倒是东风射马耳充耳不闻,要么就是不尽心!”那人早已是瑟瑟发抖,不敢狡辩些甚,一直耷拉着脑袋。
青老爷又将桌子上的青花瓷瓶子抓起,猛然摔在地上,玎珰之声清脆却格外刺耳,“你怎么不说话!”
但见这位小厮已经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心头恐慌万分,倘若不是直撑着,只怕是辫子一翘,口吐白沫,灵魂出窍。好在这时候青儿走了进来,清明在一旁扶着他,她苦涩道,“父亲,这也怨不得他们。”
青老爷差异,回头看时,只见青儿忧伤无限,泪儿滚滚而下,“都怪她命不好罢了。”
说着,又是一片晶莹。
“青儿……”看着青儿伤痛欲绝,青老爷不用说,自然是头一个跟着伤心的。
“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他沉重地叹气,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青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尽管每日都与从前相同,可是看不到瓷念,总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因为青老爷的缘故,清明被叫回去伺候了,现在也只有青儿本来的丫头服饰着,一切都同往常一样,却又天差地别。
瓷念在隔壁小镇生活不错,每日起居如往。
“念儿,吃早饭了。”
每日里除了有专人服侍之外,还有自己的母亲陪伴,日子自然不同于在青府里的艰辛,似乎是要好过了不少。
瓷念来这里绝不是白吃白喝的,试想一下,倘若不是有事,他又何故来此。
表面指派一人服侍他,其实暗地里不知做些什么。
人不可貌相,他瓷念是头一回明白这个道理。
青儿现在或许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如此温文尔雅之人,竟是如此之人呢。
实在是可怜!可怜!
“谢谢娘。”瓷念道过谢谢,不一会儿明月便找了过来。
瓷念起身,“可是老爷有什么事情交代?”瓷念很清楚一直以来跟雇主保持联系的就是明月,明月笑笑,他倒是说对了一半。“没什么事,不过是来看看你。”
“看我?”他面无表情,“我们不过数日之交,有什么可看的,况且老爷是让你服侍我们,你到拿出了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款儿来?平日里对他也这样?”瓷念咄咄逼人,却不写脸上。
他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看了许久,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今儿也有人敢想着要他的强,说来讽刺至极!
人生在世,就是如此,瓷念知道,胜者必是智者。在如此尘世之中,何处不是随意而安。
瓷念漂浮不定多年,自然明白,“适者生存”这个道理。
夜,无声无息,是贪婪的欲望。
青儿提心吊胆的在府里等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几乎天天都要去街上看衙门的布告板,甚至有时候一天连着去好几趟。
她很害怕官府会贴出有人被土匪杀害的告文。
青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直这么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心痛不已。眼看着青儿在自己的眼前瘦了好几圈,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着。
他对自己之前竟然对瓷念有所怀疑而感到羞愧,更为自己没有给他们多派人手保护而感到后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挽回也挽回不了。
于是青老爷就派了好几拨手下去打听瓷念的消息,至少是死是活得清楚啊。
但无奈,半个月下来竟然杳无音讯。青老爷也是跟着青儿一起伤心,但他到底是上了年纪沉稳老练了,他心里非常清楚瓷念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于是他又给了青儿几天缓冲的时间,然后才将青儿叫到书房,郑重其事的说道,“青儿,瓷念他……可能会不来了,你不要再等了。”
青儿因为休息不好,眼底一直有着淡淡乌青,此时听到青老爷这么说,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登时睁得老大道,“不可能的,瓷念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已经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了,那群劫匪也并没有捎信过来说让赎人,肯定是已经将人……”青老爷没有说下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青儿的肩膀,道,“青儿,我们不能一直拖下去啊,好歹要给瓷念一个像样的葬礼,毕竟……他也算是为了咱们青家而死的。”
第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