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青花瓷的技术和图纸终究还是一个谜。青儿父亲在一年一年苍老下去,面对着每年都会混入的细作,他也很是无奈也很是无力。终于在这一年,青儿的父亲宣布打算收最后一批关门弟子,收完一批关门弟子之后,他就再也不收学徒工了。这样的一批关门弟子,他一定要擦亮眼睛精挑细选,务必不要让任何一个细作混进府中。他要倾自己毕生所学,将这一批关门弟子教成精英,将来最好能够继承他们青家的青花瓷秘术。
说完了这青家的老爷,再来说说这位青儿家的小姐,也就是青儿。她不光光如同传说中的那般优雅美丽,还是一个很聪慧的姑娘。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都学会了他们家祖传的青花瓷技术。他们家每次出的青花瓷新品,造型独特,做工细致精美,这些设计,大部分都是出自这位聪慧的青儿小姐之手。
她有一双很灵秀的眼睛,能够从一大顿赝品当中很快地辨别出哪件青花瓷是属于他们家的真品。
这位小姐还是个很有主见很有能力的人。她家是做青花瓷生意的,自然免不了要送货记账什么的。这位能干的青儿小姐,很早就学会了如何算账和记账,以及如何送货。青儿的父亲也很放心时不时将青儿派出去送点货什么的。
在不少百姓的心目当中,做生意的商人们都是精明的奸诈的,正所谓“无奸不商”。诚然,这位小姐也是比较精明的,一般的账本看两眼基本上就能够知道问题的所在。
然而,青儿小姐又是很和善的,她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商人才会有的市侩之气。反而可以这么说,那位心善的小姐经常去接济穷人,在普通百姓当中赢得了相当好的口碑。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一开始的传说当中,会有那么多人情愿将青儿想象成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尽管事实上她的确也是一位美女。
最后,青儿小姐还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据说,青儿幼年时曾经有买过一位奴婢,那位奴婢很是讨她的喜欢。青儿便与她同吃同住同睡同游,甚至跟那位奴婢以姐妹相称。后来,这件事情被青儿爹爹知道了,认为她不知礼数,狠狠责罚了青儿一顿,并且命令她面壁思过,三天三夜都没有给饭吃。
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青儿爹去问青儿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她却摇了摇头说:“爹,我不认为我哪里做错了。我们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一定要有高低贵贱之分呢?我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想要跟她结拜成姐妹,这有什么错吗?”
青儿爹听完青儿的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浑身直哆嗦。良久,他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怒气,终于颓然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也罢,你是小姐,你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只是青儿啊,你这个性子,将来可能是要吃大亏的啊。”
青儿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只是不屑说。
这件事情流传出去以后,青儿在百姓眼中又多了一层光辉的形象。这是一个很和善不摆架子的富家小姐,她敢爱敢恨,至情至性。或者说,她是一位很痴情的女子,谁若是被她爱上了,或许是他一辈子的福气,又或许会是他一辈子的劫数。
自然,也曾经有好事者这样猜测过--青儿爹爹迟迟不肯给青儿找婆家,是不是想要找一位女婿入赘,这样就可以继承青府偌大的家业。因为据说入赘这种事情,也曾经在青府的历史上出现过。青府的家族产业如此之大,青儿又是他父亲的掌上明珠,当然是不肯将她嫁到别人家去吃苦的。
不过入赘之类的话题,都仅仅只是一些民间的猜测罢了。至于青儿老爹究竟是怎么想的,平民百姓们又如何会猜透这老狐狸的心事呢?
青花镇临近的一个镇子上,一家瓷器作坊中,工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着。
这个叫做瓷念的工人正在塑胚,目光认真,随着手细微的变换,泥胚渐渐成型。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成功了。
这时候,老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瓷念,瓷念!坊主找你,快点,赶紧的!”
瓷念抬头,口里应道:“哎,来了来了!”说着在一边的水桶里迅速的把手洗干净,随意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小跑着向那边而去。
经过喊他的人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小声的问:“你知不知道坊主找我干嘛呢?”那人撇嘴,斜眼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快着点小心耽误了坊主的事。”说完转身离开,哼,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让坊主看上眼了。
瓷念不以为意,瞟了眼那人的背影,收回目光。
跑到一间房门口,瓷念停下,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便是这间作坊的坊主了。他体态微胖,手里拿着一个烟斗抽着,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看到瓷念走进来,眼睛微微睁开,吐出一股烟,对瓷念说:“坐。”指着下手一个凳子。
瓷念不知道坊主找他什么事,听到他让自己坐下,便挠挠脑袋,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
坊主,将烟斗拿在手里,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瓷念,上下打量。瓷念注视着他的动作,见他不住打量自己,心下紧张,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瓷念小心的开口问道:“坊主,您找我,有什么事?”
坊主收回目光,将烟斗里的烟灰磕掉,把烟斗放在桌子上。一边对瓷念说道:“你就是瓷念?”
瓷念点头:“对,我是瓷念。”
房主缓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那就没错了。你是咱们这里手艺最好的,你做的瓷器卖出去的也是最多的,给咱们作坊带来不少生意啊。”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