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紧揽辛暖在怀里,哪怕压到身上的伤也不在乎。没有过多的言语,心里是怎样的感激,他不会告诉她。在
冲进门看到她的那一刻,依旧清澈明净的眼眸,白皙的脸颊却红肿一片,心疼夹杂着愤恨如锤子般击打在他的
心头,一阵一阵的,痛的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只有他知道,能够这样再次拥抱她,感受到因为撞击而惹痛的伤口,疼却真实,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连他
自己都舍不得她的一丝伤,一分疼痛。
可,仅仅四个小时,她却经受了这么多,连他都不忍心,刘瑾川他怎么敢!
双眸迸射出凌厉的火花,穆易抱着辛暖慢慢站起来,双手始终紧扣着她的腰间,不放松一丝力量。如同此刻他
紧盯着地上的人的双眸,阴鸷且狠戾。
如同调了个位置,原本胜券在握的人一秒后沦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看到最后永远都不知道谁会是赢家。但穆易很清楚,他不会输。不管是四年前,或是四
年后,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走到最后并且赢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他,哪怕中途伤痕累累。
他的一生,唯一的意外就是辛暖。
路林锐和乔木赶到的时候,刘瑾川正要扣动扳机。
乔木跑到清朗身边,脚下踩过几个人,眉毛都没动一下。伸手拉起清朗,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挑挑眉,而后
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半严肃半调侃的语气,“伤这么重,得请假两个星期啊!”
在乔木的印象中,清朗可谓是枪对准了他都可以让子弹拐弯的人,这次居然会受伤!这伤一看分明就是没做任
何抵抗活脱脱的摊开双手让人家揍的态度嘛!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爱,打不还手?
乔木古怪的看着他,清朗直接忽略,走到穆易身前。
哎,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乔木微微叹了口气,从前他还一直羡慕穆易身边有这样一个文武双全智勇无双的忠心
耿耿一心唯易少是尊的保镖,现在一看,也是一个傻子嘛!
“多谢!”在他自损形象挤眉弄眼的示意下,好不容易才听到清朗牙缝间挤出的这两个字,顿时有种夙愿已了
的感觉。
说来也巧,今天他刚好在路林锐家。夏彤喋喋不休的在那里显摆她的设计水平,说得自己好像天上地下仅此一
人似的。无奈路林锐一脸宠溺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公,他正要走,便接到小五的电话。
说实话,对于那些保护穆易的如同隐形人一般存在的人,他一向没多大兴趣。可突然有一天这些隐形人居然被
人打趴下了,这就不一样了,兴趣就是这么来的。小五是曾经在南林别墅暗中保护辛暖的人,因为那次失误被
清朗责罚。所以,当路林锐接到电话,说他们在B市出事了,他丝毫没有犹豫就跟了过来。
虽然以穆易的能力他相信绝对不会有问题,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有点吃惊的。毕竟,看穆易吃瘪
的次数不多,应该珍惜。
于是,他看到了穆易在C市神一般的影响力,居然连航班都可以听他使唤。路林锐一点都没有心理障碍的将航
班提前两个小时,就为了他一个人去救所谓困在蛇窝的易少,竟然把四十多人都赶到了下一班,奇怪的人,竟
然没有人提出异议!那一刻,乔木真觉得,所有人都疯了!
夏彤原本也要过来,被路林锐拦下了。穆易的儿子还在C市,路林锐让她去照看孩子。走的时候,夏彤恨得牙
痒痒,直言要在刘瑾川身上多开两个洞,说算她的。而路林锐竟然一本正经的答应了。乔木抚了抚额,直觉不
能用正常思维去看待这些人。
到达B市的时候,接近傍晚。他们没有一刻停留,直接与等在机场的小五汇合去找穆易。说来,小五那家伙也
有点小聪明,在他们一伙人遭到刘瑾川袭击的时候,他就在车上放了追踪器。不愧是清朗训练出来的人,那样
危急的情况下也有这样的头脑知道追踪敌人的下落。
在他们到达那一刻,路林锐踢门进去,刘瑾川正要开枪,路林锐抢在他之前打掉了他手上的枪。刘瑾川没意料
到突然出现的他们,那一怔楞的时间刚好打出第二枪,腿上。路林锐手法干净利落,绝情狠戾,丝毫不亚于穆
易。他留了刘瑾川一命,他们都很清楚穆易会亲自处理他。
乔木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上煞白的刘瑾川,那孩子,谁不好惹去惹穆易!乔木仔细的看了一眼刘瑾川,
有点奇怪,这种情况下不是叫嚣着有你好看的么?为什么那人明明龇牙咧嘴一脸恨意可眼神却有种……认命的
感觉?
路林锐紧紧盯着刘瑾川。其实他们曾见过一面。
那是在辛暖逃离穆易的那一天,他和清朗随后过来。那是,辛暖和简思都不在了。清朗忙着检查穆易的伤势,
而他却注意到了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那人回头对他微微一笑,没有挑衅,只是很单纯的一个微小而已。
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刘瑾川。穆易仇人刘默川的弟弟,只是——
路林锐再仔细去看地上的人,眼前的人早已没有当初那样的笑容,想来也好笑,他竟觉得那时候的刘瑾川丝毫
不像刘默川,在他看来,刘瑾川像个大学生一样,竟然让他觉得纯真。
纯真?怎么和眼前扭曲着表情愤恨的人相提并论?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有点奇怪,他明明开了两枪,一枪对准了腿,一枪对准肩,好比手尾的两根钉,将他牢牢
制服没有一丝还手的可能。只是第二枪原本应该打在肩上,怎么会变成了手臂?
路林锐锁紧了眉头,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蜷缩在一旁的人,那是……云娅?
思索间,穆易已将辛暖交给了他,自己慢步至刘瑾川身前。
那人居高临下,如同世间的帝王般睥睨尘埃里的人,声音冰冷得似乎被雪水浸透般,“我说,你不配动她!”
棋局瞬息万变,至此尘埃落定。
一百六十四、愿得一人心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