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的脸当即暗沉了下去,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沈惠洁身边,拔掉了她手上的输液管。
"别,我错了。"刘兰欣当即手足无措起来。
沈让的嘴角邪肆地勾起,冷睨了她一眼,笑道:"插着也没用,金属中毒不是输液能解决问题的!"
"哦。"总算舒下一口气。
刘兰欣的心一上一下的,她只恨自己的医学知识太过局限,沈让说什么,她就得信什么。
"她经常说胡话么?"沈让翻开沈惠洁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白,问道。
"恩。"刘兰欣点点头,"我也分不清,她是因为疯了说胡话,还是因为金属中毒才说胡话……或者她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疯,而是被人慢慢折磨疯掉了。"
刘兰欣小心翼翼地分析,沈让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傲慢地一挑眉道:"不重要,能说话就行,说胡话也是说话!慢性锰中毒后期会产生典型的震颤麻痹综合征,会有语言障碍,她现在还能说话,说明中毒还不是很深--"
"那依沈医生看,我妈妈中毒多久了?"刘兰欣细想了一下,周阿姨在凌家的老佣人,在凌家呆了有十多年了,若她从一开始就对沈惠洁下了手,沈惠洁是决计活不到今天的。
"三年。"沈让准确地报出一个数字,"每次用量都很少,你母亲的变化是在无形中产生的,以至于看护她的人,根本没机会发现。"
三年?
刘兰欣眉头一皱,可是江晓红是近两年才跟凌家走得近的。
刘兰欣记得,她被鲁为达囚禁到地下室之前,江晓红还没有带着凌轻荫到凌家门上讨要名分。这件事闹大,应该是两年前的事。
刘兰欣翻过报纸,两年前凌青刚被拍到与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贵妇进入五星级大酒店,第二天早上才出酒店。那则新闻,不过是江晓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不是吸引媒体的目光,而是凌老太太意识到有她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既然江晓红母女是两年前才开始打凌家的主意,那三年前给沈惠洁下毒的,一定另有其人!
是谁呢?
刘兰欣的脑子里像是塞满了菜梗,完全没办法思考。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她想任何事情,都可以很快转过弯来,自打接手沈惠洁的事,凌轻珊的这具身体就好似在自我催眠似的,三番四次地阻止着她去拨开层层疑云、找出真相。难道这件事跟凌轻珊有关么?
难道十年前的那场火灾,真的是沈惠洁亲手所为?
时隔这么久,纵火案的资料也所剩无几,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真是难上加难。
刘兰欣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沈惠洁蝶翼般颤动的长睫,她忽的脑中灵光一闪,瞳仁骤然紧缩,盯着沈让问道:"沈医生,如果我母亲原本没有疯,解毒之后,她可以清醒过来么?"
"原则上来说可以。"沈让道。
"就是说,也有失败的可能?"刘兰欣的心底有些许的失望。
"沈让的字典里没有失败,沈让就是原则。"沈让扬起自信的笑,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晃荡在刘兰欣面前,让人辨不清今夕昨夕。
外面天色已黑,刘兰欣焦急地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半了,九点钟罗子宾要值晚班,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准备出门了。
沈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佳人有约?"
刘兰欣连忙摇头,沈让与庆远的关系非同一般,这要是传到庆远耳中,估计那厮又要暴躁了。
沈让耸了耸肩,轻咳了一声,学着罗子宾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今晚过来我家住。"
"你……"刘兰欣的双颊腾得涨得通红。
"你这房间隔音效果太差,方才我在门外全都听到了。"他若有所思地大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胸口、纤腰和双腿处扫了扫,不禁感叹道,"就你这瘦不拉几的身板,要胸没胸、要腿没腿,庆远和姓罗的一定都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刘兰欣忍不住在心底冷嗤:我这种货色怎么了?当年你还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
"或者--"沈让的声音突然顿了顿,身子朝着刘兰欣倾过来,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她的胸口,"他们都有恋童癖,品尝你这颗青涩的小葡萄,比起吃那些熟透的水蜜桃,多了几分酸爽的口感,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呢--"
这厮就是手贱、眼贱、嘴贱,刘兰欣现在恨不得戳瞎他的眼睛,再用订书机封住他的嘴巴!
"沈医生,说话注意一点。"刘兰欣冷笑一声,"我胸前这颗是不是青涩的葡萄我不知道,但你那对青涩的小葡萄,视频里可清清楚楚地录着呢,我若是不开心了,就将它传上微博,让全国各族人民一起品鉴!"
第五十三章 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