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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写信
  吴铃语如墨的眼珠碌碌的转了转,如做贼般轻轻的推门而入,果不其然的看见文星雨正坐在书桌前写些什么。吴铃语见文星雨写信写的太认真,并未发现自己,便猫着身子摄手摄脚地来到文星雨的身后。吴铃语见自己都这般明显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可还未发现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
  “星雨哥哥在写信给谁呢?”吴铃语突然出声道。
  “哈!铃语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吓到我了。”文星雨执笔的手明显顿了顿,微微向右边滑了滑,所幸写的是‘娘’字,正好一撇出去。只是,挺拔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
  “嘁,明明是星雨哥哥写信太认真,没有注意到我。你倒好,贼喊捉贼阿?”吴铃语嘟嘟嘴,不悦道。
  “好嘛好嘛,星雨哥哥知错了,铃语大人就饶了小的了吧。”文星雨半开玩笑道,宠溺的拍了拍吴铃语的头,起身轻啜了一口茶。
  “这还差不多。”吴铃语笑了笑。
  吴铃语拿起桌上的一张纸,一字一行间吴铃语莫名的捕捉到一丝丝爱慕之意。恍惚间,手中的纸落地,吴铃语不可置信的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摇摇头,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说道:“不会的!一定是错觉!星雨哥哥是不会喜欢上那个知己的!定不会的!!”吴铃语全身的重量都靠着右手支撑在桌上,清秀的脸蛋刹那间变得煞白。文星雨注意到吴铃语的异常,连忙扶住吴铃语的双肩。
  “铃语?!你怎么了?铃语!”?文星雨见吴铃语神情涣散,双眼空洞无神,着急的轻吼。
  “无碍,星雨哥哥,我先回房了……”吴铃语眼珠终于有了焦距,惨淡的笑了笑,仿佛即将凋谢的昙花。轻轻拂掉搭在自己肩上节骨分明的手。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文星雨担忧的目光追随着吴铃语,直至吴铃语走出房间。拧了拧英气的眉,又重新坐回位置,执起毛笔,蘸了蘸墨,正欲提笔书写。
  半响,纸上并无多一字,那只手仿佛凝固了,仿佛时间定格了,一动不动的顿在空中。
  “咳……”文星雨幽幽一叹,终放下笔,靠在椅背上,闭眼凝神。
  吴铃语走回自己闺房的途中,余光瞥见自己平时喜爱的栀子花花瓣微微有些枯黄。
  “来人。”吴铃语漠然的神情终有些龟裂。
  “小姐。”一名跟在吴铃语身后的奴婢答道。
  “这花平时叫你们好生照料着,如今呢?残败不堪,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照料?”吴铃语语气颇有些严厉。
  那奴婢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说道:“奴婢知错,这就遣人去移栽一盆更好的”。
  吴铃语有些微怔,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换了一盆就不再是我喜欢的那盆了。变了……就是变了……”?莲步轻移,推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那婢女为吴铃语轻轻关上门。
  吴铃语跌坐在茶桌旁的凳子上,敛眸,久久不语。
  少顷,吴铃语为自己倒了一壶茶,不料手一抖,茶壶里滚烫的茶水便倒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俄而手背上就红了一大片,隐约有要气泡的映象。
  “啪嚓。”吴铃语右手中提着的茶壶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外边的婢女听见房内的声响,连忙高呼说道:“小姐,您怎么了?!”心中不由得咕哝:小姐,今天还真是奇怪。
  吴铃语蹲下身子,淡淡说道:“没事。”伸手,欲拾起茶壶的碎片,没料到,手心不小心滑过碎片,拉出一条约3厘米的伤口,鲜血汩汩地往外流。吴铃语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就看着血缓缓的流出来,滴在地上,绽出一朵凄美的血花。
  “少爷。”门外的奴婢见文星剑走来,福了福身子。
  文星剑点头致意,伸手推开房门,想必他是听见声响才过来看看吧。一旁的奴婢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文星剑走到吴铃语面前,看见面前的鲜血,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又走到门口,吩咐说道:“你,去把纱布给我拿来。”
  那婢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开口说道:“小姐,她……”?见文星剑浓密的眉毛一皱,便什么也不敢说,灰溜溜的跑去拿纱布了。
  吴铃语气的浑身颤抖,用力咬了文星剑一口,文星剑这才松开吴铃语。吴铃语皱着眉头,使劲搓着唇,像是要把文星剑的味道擦去。
  “扣扣。”
  吴铃语瞪了文星剑一眼,说道:“进来。”
  那婢女端着纱布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地上一滩血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说道:“小……小姐……”
  吴铃语摆摆手,说道:“无碍。”
  那婢女呼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瞥见二少爷文星剑的唇还在流血,惊呼说道:“?二少爷,你的嘴……”
  文星剑伸出舌头舔掉鲜血,淡淡说道:“不碍事,纱布放桌上,你退下吧。”
  “是。”那婢女放下手中的纱布,就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文星剑瞥了一眼吴铃语,说道:“手。”
  吴铃语冷哼一声,并不听文星剑的话乖乖伸出手。文星剑不语,拿着纱布走向吴铃语,强硬的把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缠上了纱布。
  吴铃语盯着面前这个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如狐狸般精明狡猾的眸子,手上快速的包扎着自己的手,面容与文星雨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有些愣神。文星剑在吴铃语的手腕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抬起头来就看见吴铃语愣愣的看着自己,抿抿薄唇,沉默不语。
  “呃,那个,谢谢。”
  文星剑微眯着眼盯着吴铃语,并不作答。吴铃语被他盯着有些不自然,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他,白皙的脸蛋也有浮上可疑的红钟。文星剑盯着吴铃语好半天才收回他骇人的目光,拂袖离去。文星剑离开不久,便有婢女进来收拾地上的鲜血和茶壶碎片。
  吴铃语想:也许……他,并没有我所看到的那么冷硬吧……
  翌日,吴铃语坐在书桌前,低头思索着什么,终于蘸了蘸墨,下笔。
  庭院深深深几许,海棠依旧,思绪如风,摇曳一段旧时光,弹去记忆的尘埃,洒落一地细碎的思绪。轻轻地撩起一帘雨幕,绵绵的雨,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绵绵的雨,淋湿了一双温柔的眸子;绵绵的雨,细密婉转的情丝。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绵绵的雨,低吟浅唱,回眸流年……
  吴铃语停下笔,又想起昨日的那张纸,不甘与忧伤缓缓浮上心头。
  果然不能太念一人,正当吴铃语想着文星雨之时,便听见有人在敲门。
  “进来。”吴铃语原以为是婢女,却没料到竟是她的义兄,更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文星雨。
  “铃语。”
  吴铃语点头示意不语。文星雨张了张口,却又没吐出半字,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吴铃语的书桌旁,拾起她刚写的纸。轻轻放下,说道:“写的挺好。”
  “多谢星雨哥哥夸奖。”
  “你……今日有些怪异。”
  吴铃语轻笑说道:“哦?是吗?”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文星雨愣了半响,失笑说道:“我的铃语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阿。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其实我找你,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见我的红粉知己。”
  吴铃语怔在原地,只为他那一句‘我的铃语’而失神,却没有听清他后面说的话。
  文星雨见吴铃语有些游神,伸出大手在吴铃语的眼前上下摇了摇,这才唤回吴铃语不知飞到哪去的思绪。吴铃语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哦,星雨哥哥,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文星雨宠溺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呀你,和你说话还能分神,你的小脑瓜里想什么呢。”
  吴铃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文星雨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说道:“我方才是说,明儿同我一起去赴我那红粉知己的约。”
  吴铃语唇角的笑僵了僵,有些勉强的支撑着笑容,说道:“哦,这样阿,可以阿。”
  文星雨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的,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文星雨刚刚踏出门,吴铃语脸上的笑容便支离破碎。
  赴……约么?
  吴铃语苦笑着摇摇头,坐回位置,把刚刚那张纸揉成球丢进了纸篓桶里。又蘸了蘸墨水,提笔书写:花开过,凋谢无疑,爽风飘过,遗落残留。期盼久远,拒绝别离,悲欢离合,阴晴圆缺,都为情而歌。有失落,才有那亘古的凄美,那一场风和雨中的邂逅,待到山花烂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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