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铃语一天天的日子过的很平静,很安详,原本脱离了轨道的火车又重新接上了正常的轨道。天空中的行星还是那般耀眼,月亮还是那般清幽。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不过,变与不变其实也多大的区别,太阳照样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地球照样绕着太阳转。世界上,多一个人也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地球上,任何一切也不会因为有一个人而改变。
吴铃语已经深深的了解这点。
吴铃语觉得她自己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如果她的家门发生了那样的事,亲眼目睹了母亲惨遭那样的羞辱,那么吴铃语是被幸运之神遗弃的孩子。可是,如果吴铃语真的是被幸运之神遗弃的孩子,那么她怎么会遇上文星雨呢?所以,吴铃语她很不幸却也很幸运。
“喔,喔,喔——”几声鸡啼,惊扰了床榻上向来浅眠的人儿。吴铃语揉揉朦胧的双眸,鼻尖红红的煞是可爱。伸出嫣红的小舌头舔了舔粉嫩的唇瓣,水粉色的唇瓣像粉色果冻一样,buling,buling的发光。
“梨涡。”吴铃语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慵懒,糯糯的。
“奴婢在。”梨涡推门进来,向来了解吴铃语的她,倒是自觉的帮吴铃语开始梳妆打扮。不一会儿,学生气十足的吴铃语便缓缓从闺房中走了出来,三千青丝分别梳成了两个麻花辫柔柔的顺在箭头,蓝白学生服,黑色小皮鞋,像极了奋发向上的学生。看到在文家门口等着她的两个少年,笑弯了眼。
“星雨哥哥、星哥哥,我们去学堂吧。”吴铃语一蹦一跳的来到文星雨还有文星剑的身边,左手挽着文星雨,右手挽着文星剑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之前都是聒噪的吴铃语今天确实出乎意料的安静,一直都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细温柔的文星雨挑了挑眉,有点不习惯今日难得的安静,疑惑问说道:“铃语?你今天怎么了?”
文星雨的话语唤回了吴铃语飘远的思绪,抬起头,往日清澈的眼眸今日却浮上了水雾,牵强的扯动嘴角的笑容说道:“哦,哦,没什么阿。”
文星雨担忧地看着吴铃语,可是吴铃语明显不想告诉他什么,文星雨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于是,马车就笼罩着一股尴尬的气氛,文星剑怪里怪气的看了吴铃语一眼,抿了抿薄唇,却也没说什么。
文星雨还有文星剑明显察觉到吴铃语今天上课完全心不在焉的,心思完全学堂上,平时吴铃语可不是这样的阿,这令文星雨和文星剑感觉很奇怪。这奇怪的感觉并没有很快消失,反而在放学后愈发的强烈起来,为什么呢?因为吴铃语一下课,就急急忙忙地朝文星剑说了一声说道:“我今天有事情,先走了。你们先回家吧,我迟点也就回去了,别担心我。”
文星剑还来不及说什么,吴铃语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文星剑和文星雨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奇怪。文星剑有些后悔,方才应该追上去的,就可以知道让吴铃语这么着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
无奈,现在吴铃语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要跟着她也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在路上偶遇她,不过,那小丫头片子那么聪明,一定是不会让文星剑和文星雨找到她在哪里的。
就在文星雨和文星剑疑惑奇怪的期间,吴铃语早已飞奔到一个茶楼,跑得吴铃语香汗淋漓,原本整齐的麻花辫也稍稍有些凌乱。吴铃语随手整理了一下乱乱的刘海,平稳了下心跳还有气息,迈开步子向茶楼左上角一个不起眼的桌子走去。只见那里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戴着黑色帽子,黑色西装裤,黑色擦得发亮的皮鞋,脸部几乎埋在了高高耸起的衣领里,只能确定他是一个男的,也看不清他的长相还有表情。不知怎么的,吴铃语只觉得一身黑的人很危险,可是为了知道那些山贼的事情,她逼不得已去靠近他。
吴铃语在一身黑男子面前坐下,小心翼翼开口询问说道:“你好先生,听说……你知道把吴家镖局灭门的那伙山贼是哪里的势力吗?”吴铃语这才看清楚一身黑男子的长相,可谓是十分狰狞,不禁把吴铃语吓了一跳,俏脸白了又白。粗犷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略显浑浊,标致的鹰鼻,嘴唇大而厚,而且最吓人的是他左脸上有一条从额头延至脖子的一条那么长的伤疤!丑陋之至,仿佛一条恶心的蜈蚣正在他的脸上蠕动,看的吴铃语直反胃。可是,为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那又怎么样呢。
那一身黑男子浓密的眉毛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沙哑的难听的声音在吴铃语的耳边浮现说道:“小姑娘,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毕竟,知道的话,会引来杀生之祸的。”
吴铃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却又十分想知道,咬了咬下唇,坚定说道:“没事的,先生。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一身黑男子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说道:“罢了,你既然坚持要知道,那我告诉你也罢。”
吴铃语用力的点了点头,生怕他会反悔似得。
一身黑男子动了动唇,缓缓叙述说道:“那拨土匪是占据了凤凰山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他们所看中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他们的方式非常野蛮,他们不仅仅是普通的土匪,抢了东西就跑人,他们十分霸道不仅抢了东西完之后,还有杀了对方的所有人!男女老少,统统不放过,只要漂亮点的妇女都会被他们拐走,生的白嫩些的孩童,也会被他们掳去卖了。小姑娘,如果你或者你的亲朋好友与他们有仇的话,还是放弃吧……时辰不早了,我也就说这么多了,先告辞了。”不顾震惊的呆坐在哪里的吴铃语,压低了帽子,离开了。
吴铃语不敢相信那些土匪的势力有这么大,可是……那我的父母亲还有兰钟诺怎么办?就这样白死了吗?不!不可能!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无论用什么办法……
吴铃语这么想着。
可是,真的能报的了仇吗,吴铃语这么渺小,渺小的像一只蚂蚁,而那帮土匪就是一个巨人,随时随刻都可以一个指头把吴铃语弹飞。那么,吴铃语,又要怎么才能去报仇呢。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报仇。
她突然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世态的悲怆苍凉。
或许……或许,那个一身黑男子只是……骗骗我呢?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再去问问其他人,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吴铃语现在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该怎么办了。
然后呢,吴铃语一边和文星剑还有文星雨一起去学堂上课,一边打听寻找着那些山贼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从那天后,文星剑亦或是文星雨也经常看似不经意的问起吴铃语那天的去向,但是谁知吴铃语嘴巴紧得很,一说起关于那天的字眼,哪怕是一个字,她也会敏感的找个理由敷衍了事。对此,文星剑和文星雨表示很无奈,明明想要和她一起解决所有事情,奈何吴铃语怎样也舍不得开头。
天气很好,空气很清新,天空很蓝,白钟很白,小鸟很自由。
一个身着简单绿色清新长裙的少女穿梭在人潮人海中,齐眉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三千青丝也仅用一根绿绳简单的盘在脑后,饱满光洁的额头上不停的渗出豆大般透明的汗珠。
吴铃语忿忿的想着:这次回去后,非不把这该死的刘海给剪了,不然哪一天我不得被热死!
终于在人挤人挤死人的情况下,吴铃语好不容易地跻身进了一个茶楼,很古典的装扮,透着古老的气息。吴铃语挑了一个人稍微比较多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叫小二给了她一杯凉绿茶,然后给了小二一点小费,便喝着绿茶悠闲悠闲地听着耳边络绎不绝的各种趣事。
“听说了吗?南边有一家青楼烧了阿!据说是认为的呢!”
“是阿,是阿。据说是一个歌姬抵死护清白,那客观一怒之下放火把青楼给烧了呢!”
“谁知道呢!哎呀,反正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哦~”
像这样的事情,吴铃语已经听的不能再习惯了,人就是这样,别人家出什么事情总在那边幸灾乐祸。也不怕哪一天这样的灾祸就落在他们头上,到时候吴铃语就要笑了,然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再喊一句:果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呐!
不过对于一直没有听到她想要听的事情,吴铃语感觉很烦恼。果然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是经不起念叨的,吴铃语刚刚还在嘟囔抱怨着,而离吴铃语不远处的两个男子就讨论起来吴铃语关心的那件事:
“诶诶诶,听说了吗?凤凰山的那群土匪又盯上了一件东西哦!”
听到‘凤凰山’‘土匪’这样的字眼,吴铃语的耳朵立马就竖起来了,认真的聆听着那两个男子所说的话。
“哦哦哦!凤凰山的那群土匪是不是就上几个月把吴家……”说着,那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吴铃语神色一黯,神情添了几分落寞。
另外一个黄衣男子左瞧瞧右看看,确定没人看他们这边才小心翼翼地说口说道:“嘘!这种事情小声点说!被凤凰上的人听见就不好了知道吗,什么时候死的就不知道。”
第六章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