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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传承
  “好痛!”一阵剧痛涌来,杨小鱼惨叫出声,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定了定神,就开始皱着眉头打量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放佛不似人间的景色,桃树处处,落英缤纷,不远处一条小溪汩汩地流动,桃林里一些动物缓缓走动,有一只兔子甚至就在杨小鱼触手可及的地方啃草,似乎根本不怕生人。
  杨小鱼身下,就是一地的花草,青翠欲滴,气息芬芳。
  默默地打量周身的桃树,发现这些桃树都长得好奇怪,好像有隔着一条线,所有树枝都朝反方向生长,泾渭分明,这种线有好多条,就造成了一些桃树组成一块区域,而区域中的桃树全部都是向心生长。
  杨小鱼脑中一下通明了,想起村里曾经路过一些修真的仙人说过许多关于修真的皮毛知识,像什么丹药可以延寿啊,阵法可以困杀人、野兽、妖怪,有些阵法可以形成虚幻的景象迷惑普通人,还有些阵法可以让普通人在里面如处仙境、得享极乐。
  这些都是虚无缥缈之言,那些修真的仙人没有演示出来,就没几个人当真,不过,村里有些小孩子倒是跟着这些仙人走了,仙人可以腾云驾雾,手中的兵器可以自动飞来飞去,很神奇,杨小鱼本来也想跟着仙人去修炼,但是家里还有爷爷需要照顾,就没去。
  现在打量到自己的处境,立刻就想起了阵法之说,不过,虽然猜到这是阵法,却无可奈何,想起仙人曾说过普通人如果被困在阵法里面,除非胡乱触到核心走出来,或者是布阵之人有心放他出来,不然那人只会死在里面,饿死,累死。
  杨小鱼心慌不已,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无人应答,倒将那些小动物吓了一跳,纷纷逃走。
  杨小鱼病急乱投医,看到小动物跑,心中思量,这动物说不定就是关键的核心,跟着它们跑,说不定可以跑出去,即便跑不出去,也可以看看环境,熟悉环境,甚至可以抓几只兔子什么的小动物烤着吃,不能让自己饿死了。
  看着小动物纷纷跑远了,杨小鱼赶紧站起身,跟着那些小动物跑,跑来跑去,不知绕了多少区域的桃树,兜兜小动物,却就是绕来绕去,丝毫没有脱离桃林的打算,杨小鱼不知如何出桃林,更不敢妄动,只能陪着小动物玩耍一般,最后小动物一一钻进自己的老巢洞穴,杨小鱼在最后一只兔子进巢的瞬间,陡然加速,抓住了这只兔子。
  没有跟着它们跑出去,也没有充分熟悉环境,这些都没有达到目的,那就退而求其次,抓住一只兔子烤了吃,填饱肚子再说。
  从吃了早饭出村,到猎杀狗熊,就中午的时候吃了一顿干粮,肚子没进食,之前都在忙,这会停下来,突然觉得肚子就饿了,饿得肚子咕咕叫唤。
  杨小鱼直接下毒手打死了这只兔子,然后去拾柴准备生火,但一转身,却发现自己打死的兔子居然不见了!
  诡异!难道这里还有食肉动物?杨小鱼陡然皮肤竖起鸡皮疙瘩,打了寒颤。
  杨小鱼跑到一个兔子洞,拿起一根树枝就朝自己戳,一抽出来,居然吊出来一只兔子,那只兔子咬着树枝尖不松口,杨小鱼很乐意地伸出大手一巴掌拍死了兔子,鲜血飙射,杨小鱼不在意血迹染上衣襟,反正跟狗熊搏杀,衣襟早破了,又脏。杨小鱼伸手拎起兔子,这下不离手了,一手抓着兔子,一手去拾柴,准备抖开火折子生火。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杨小鱼拎着的那只兔子居然在杨小鱼眼皮子底下开始消失,一点一点,就好像杨小鱼在那尊玉碑前看到的白光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杨小鱼吓了一跳,赶紧扔掉兔子,兔子掉在地上,杨小鱼就眼睁睁地看着兔子消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杨小鱼的心脏再一次加速跳动,一种窒息的感觉涌上杨小鱼的脑袋,杨小鱼连肚子咕咕叫都顾不上了,这会儿已经没了感觉。
  等兔子被吞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就与杨小鱼没抓着兔子一样,杨小鱼的胆子就快吓破了,狠狠呼吸几下,杨小鱼才恢复过来,骂了一声:“晦气!”倒是没有作小女儿态,叫爹叫娘叫爷爷的,还是条汉子。
  杨小鱼又用一根树枝,如法炮制,居然又吊出一只兔子,这下,杨小鱼学精了,根本不去拾柴,也不打算生火,生怕兔子过会就消失不见。
  抓住兔子就打死,然后直接剥皮,鲜血直流,杨小鱼也不在乎,为了活下去,杨小鱼忍着恶心,一口咬下,撕下一块兔子肉,狼吞虎咽下去,又撕下一块肉,十几个呼吸就把整只兔子啃完了,把毛皮随地一扔,就看到这兔子的毛皮连同洒下的鲜血,竟然又开始消失,好像有个隐形人连兔子的毛皮和洒落一地的鲜血都吞吃了。
  杨小鱼心里发毛,就在这时,不知因为心理作用,还是吃的兔子有问题,杨小鱼的肚子突然闹腾起来,好像肠子都在搅动,这是一种绞痛,杨小鱼根本忍受不了,额头瞬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掉。
  杨小鱼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惨痛叫着,疼!
  声音都要嘶哑,还止不住肚里的疼痛,汗珠流到眼睛里,杨小鱼的视线开始模糊,神智也开始模糊,昏昏沉沉,脑中在想着不该生吃兔子肉,但后悔已经来不及,浑身都在抽搐,杨小鱼张大嘴巴,这会儿连叫疼都出不了声,一条条青筋开始凸显,好像一条条蚯蚓。他张大嘴巴努力呼吸,但连呼吸都显得急促,窒息的感觉彻底淹没脑海的感官。
  杨小鱼的眼睛大张着,如铜铃一般,眼角都出现了裂纹,血珠子渗透出来,沿着脸庞,一颗颗血珠子落在地面。而地面就像纸张吸墨,毫不留情将杨小鱼的鲜血吸入,随着越来越多血珠融入地面,地面开始异变了。
  所有桃树瞬间灰飞烟灭,连那些小动物、花草,还有小溪,所有一切都在呼吸间消失,地面本来是土壤,现在成了一片银白,是锐利的颜色,好像刀剑的反光,白森森的。
  可惜,杨小鱼此时已经陷入昏迷,什么都看不到,更不会由此感觉到讶然。
  杨小鱼的身体开始往下掉,速度越来越快,好像陷入无底洞,不停地下落,也不知落了多久,放佛洞穿了这颗尘土星。
  终于,杨小鱼下落的速度一顿,随即如鸿毛般轻轻飘下,落在一个漆黑如玉的棺犉旁。
  随着一阵呻吟声,杨小鱼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立刻就弹跳起来,就看到处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都是一片银白的空虚,只有眼前,最显眼的就是一尊棺犉,漆黑如玉,邪气森然。
  “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明知道没有人,但杨小鱼还是下意识地喃喃问道。
  “世间一切皆为梦幻,唯我独真!世间一切皆为邪恶,唯我独正!世间一切皆为腌臜,唯我独清!”
  骤然,一道声音响彻在这方空荡荡的空间,杨小鱼脸色腾地变白了,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身在桃林,生吃兔子,结果就像中毒一般,疼昏了,不知怎的就出现在这里!实在诡异,但现在更诡异的是,居然还有人声传出,四周除了一幅棺犉什么都没有。
  难道……难道声音是从棺犉里传出来的?杨小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谁在说话?”杨小鱼装着胆子,声音微弱地问道。
  “搬开棺盖就知道了!”那个声音不咸不淡地说,在四周回荡,根本分不清是从哪个角落里传出的。
  杨小鱼呼出一口气,想着要死便死,这么折腾下去,都快吓傻了。呼气之后,杨小鱼感觉心里轻快了许多,胆子也为之一壮,上前几步,抓住棺盖,猛地一推,棺盖应力移动。
  嘎嘎的声响!棺盖缓缓张开,杨小鱼瞥着目光似忍不忍地瞟着棺犉里面,但里面漆黑一片,也棺犉外表一样,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但突然的一股深寒笼罩了杨小鱼,好像被毒蛇盯住,又好像是寒冬时节脱光衣裳站在山巅被寒风吹,由内而外的寒冷,也是由外而内的寒冷。
  咔嚓!终于,整个棺盖都被推开,棺盖却没有掉落,只是一声脆响,在半空中悬浮着。
  陡然一亮,整个棺犉像是墨水洗净,呈现出水晶的透明,一柄近乎透明的三尺长剑出现在棺犉里,古朴、简约、大方,没有细密的纹路,没有锐利的剑锋,没有锋利的剑刃,长剑边沿都是钝的,似乎因为锻造技艺不高造成的,这柄剑不说拿去杀人、狩猎,只怕劈柴都没人用。
  看在杨小鱼眼里,这柄长剑如此普通,如此差劲。
  但让杨小鱼骇然的事情发生了,一缕虚幻的烟雾从剑身上飘出,随即在剑身上方凝聚成形,是一个中年男人,剑眉飞扬,双眼如空虚,目光里无数剑影在游荡,星辰生灭不定,其鼻梁高挺,嘴唇紧抿,脸颊消瘦,但下面的身形就显得模糊,只能依稀感觉这个中年男子身材很魁梧。
  “有缘人,本尊等了上万年,终于等到了一块绝世璞玉,你准备接受本尊的传承吧!”
  这个中年男子说话带着命令的语气,不容任何人反驳,颐指气使,好像天地的主宰,十分威严。
  “什么?传承!”杨小鱼有点呆愣,不敢置信,本来从一柄普通的长剑里面飘出一个虚幻的人影就是一件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事实上,杨小鱼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从出村开始,到现在,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梦境,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实在太过虚幻,说给村里人都恐怕没人相信,但这是事实,杨小鱼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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