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床榻上躺了许久,精神总算觉得恢复了些,虽还是懒懒的有些不济,但却是有了几分胃口,很想吃以前额娘在家做给我的虾仁粥,我既然想吃额娘自然忙不迭的应下,亲自便去了小厨房里准备,我也由着紫云搀了起来,想着能在做一做打算送给三哥哥的寝衣,前些日子有精神时为他做了好几身外衣,三哥哥说喜欢的很,让我再做件里头的寝衣给他,如今也就差袖口上几朵绣花还没完成了,赶着做完了后天端午节时也能给了他,端午虽不是什么大节日,但是每逢有节,三哥哥都必来陪我,我自然也想做些什么感念他的心意。
“芳儿,粥好了,快来趁热吃了吧,”额娘端着粥进来,看着我还在绣花不免微微嗔怪道“不是说了要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的吗,何必这么着急去做呢。”
“额娘且在等一等,不差几针就好了呢,”我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没忘了手上的工夫。
“快来,不然额娘可生气了。”将粥碗放在我旁边的案几上,额娘故意板了脸说道。
“是是是,芳儿这就吃。”我这才笑笑将还差了几针就完成的寝衣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捧起粥碗来“还是额娘做的虾仁粥最香呢,芳儿入宫后最想这个了呢。”
额娘熬得虾仁粥最是香浓柔滑,取着新鲜的活虾去头去壳,微微腌渍入味后便是混着白粥小火慢慢熬炖,将虾肉的鲜甜全部都入味到粥里去,临出国时再加一些细碎的蔬菜佐上,滴上两滴香油两滴醋,便是最让我魂牵梦萦的味道了。
只是平素里最爱的味道,如今吃进口中不知怎么便觉得变了味道,总觉得有些香腻的过分了,只是额娘就在旁边殷殷的看着,我如何也说不出吃不下了这句话,只得勉强着又吃了几口,只是胃里突如其来的就是一阵翻江倒海,我赶忙掷下粥碗一个忍不住便是又全吐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外头的清潇许是听见了动静,赶忙挑了帘进来,却是一下就惊呼起来。
“不碍事,”我勉强摆了摆手,以为她是担心我呕吐“只是突然有点儿反胃。”
“快,快来人啊,娘娘羊水破了要生了,快快!!快点来人!”清潇却是顾不得别的连声惊叫道“娘娘您羊水破了!”
“什么?”一直在帮我拍背的额娘也是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身下已是濡湿一片,我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下身早就是湿哒哒的了。
“快扶了娘娘躺下!”清潇赶忙和额娘一起扶了我躺倒床上,一屋子人又是忙忙碌碌的赶紧着请太医叫稳婆,又是得忙着帮我脱下外衣放下帐子。
“娘娘您别急啊,奴婢已经命人去请了太医和稳婆,也叫人赶着去通知太皇太后和皇上了,您千万别着急,听奴婢的深呼吸,放轻松。”大家都是忙手忙脚的赶紧做着准备工作,清潇赶忙跪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说道。
“清潇,你,你听我说,上一次,我,我嘱咐你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忘,一定替我办好!”我强撑着握紧清潇的手,断断续续的嘱咐着“还有,无论有任何意外,听我的,必须保孩子!”
“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个!”清潇一边替我拉上被子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您什么都别想,就好好放轻松,坚持一会儿,小皇子一定很快就能顺利生产了,您和小皇子一定都会平安健康的!”
我自己身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的了,此番有孕实在是波折重重,前朝后宫几乎就没有让人安心的时候,加之毒药,轿辇接连出事,我这心里实在是担忧的很,外面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我模模糊糊也彷佛听到了章太医的声音,太医和稳婆都是到了,疼痛感也是愈加清晰起来,我双手紧紧攥着垂下的幔步,修长的指甲都泛着白,好在护甲都已除去,我有孕后指甲也不曾再蓄的很长,也不至于会再伤了自己。
“娘娘,您用力,来,再用一次力!”稳婆是早就挑选好了的,如今跪在床边不住的安慰我“很好,您再用一下力,深呼吸!”
“皇,皇上呢?”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要透支了去,却是怎么也没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断断续续的问着身边努力给我喂蜜水的清潇。
“已经派人去过了,皇上正在御书房里跟几位大人议事,说是谁也不见,娘娘您别着急,紫茶姑娘已经去找噶不拉大人了,说让大人帮忙进去通报。”
“何必,何必再劳烦阿玛,阿玛他,他够忙了,别,别再让他担心。”我疼得着实厉害,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着,紫云在旁边擦都来不及擦,我只能强撑着再多嘱咐一句“别,别让皇上担心了,也别,别让老祖宗挂心,啊,啊,我,我没事儿。”
保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