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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们谈过无数次,也交战过无数次……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五十年前发生的战争中,我们惨败,失去了许多同伴,只好逃离这片草原……于是王国便取得了这片草原的支配权。
  原本对我露出笑容的摩尔,表情变得十分扭曲,开始述说这段过往。
  五十年前,摩尔是几岁呢?对她来说,那似乎是段痛苦的回忆。
  听完她的故事,我端正坐姿,将摩尔的话记在心里,直接说出脑中浮现的疑问。
  如果你们五十年前逃离了这片草原……为什么现在还能住在这里?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是逃走后又偷偷回到草原而已。那是在战争落败的两、三个月后的事吧。
  ……王国至今都没有发现吗?
  答案就在这里,就是这个。
  摩尔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角。
  闪耀着蓝色光芒的角究竟是什么?
  这个角啊,是储存魔力的角。
  借由储存魔力,就能使用角无者无法使用的各种魔法,其中之一就是隐蔽魔法。
  我们从五十年前开始,就用隐蔽魔法持续覆盖整个村子,隐居在草原上。
  你昨天之所以找不到这个村子,就是隐蔽魔法的效果。
  告诉我这种对村子来说很重要的秘密好吗?
  我是王国那边的人耶……
  因为你还是蓝色的,如果不是蓝色,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还不懂蓝色的意思吗?
  真是迟钝的男人。
  我们能使用的魔法之一,是能看穿对方灵魂的魂鉴定。
  如果对方对我们来说是危险的存在,或是怀有敌意,角就会发光,借由光的颜色和强度告诉我们危险度。
  啊……原来如此,所以蓝色代表没有敌意吗?
  就算这样,我觉得把秘密告诉我太不小心了……
  我这么说后,摩尔嘴角一歪,露出笑容。
  不,没有敌意是白色。
  蓝色呢,是面对为我们带来幸福和恩惠的对象时才会出现的光芒,而且光芒会随着恩情的多寡而增强。
  如果你在跟我们说话的途中,哪怕只有一点点,怀有敌意或说谎,蓝色光芒就会开始变浊,逐渐接近红色。
  你一次也没有那样……嗯,听了你的往事,我也能理解。
  在没有任何盘算的情况下,遵守双亲的遗言,憨直地活到这个年纪,这种愚蠢的生存方式,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这……是在夸奖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夸奖你啊。
  我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傻瓜。
  说完,摩尔发出喀、喀、喀的笑声。
  唔嗯,果然与其说是夸奖,感觉更像是贬低。不过……
  这样的傻瓜成为这块土地的领主,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幸运……难怪角会发出蓝色光芒。
  毕竟只要跟你们好好相处,说不定就不需要依赖隐蔽魔法,那样一来,或许就能扩大村子了。
  ……因为隐蔽魔法的范围有限,这五十年来我们一直无法扩大村子,吃了不少苦头。
  为什么你们这么执着于这片草原?
  去其他地方……例如王国无法管辖的地方,建立一个大村子不就好了吗?
  故乡不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而且,支撑我们生活的家畜——绵羊会吃很多草。
  这片草原的草柔软又有营养,实在很难离开……
  ……原来如此。
  我完全不打算对你们不利,如果你们想扩大村子,我不会阻止……我是这么想的。
  毕竟国王只叫我保护领民,赚取金钱……虽然现在连一个领民都没有……
  唉……你真的是个笨蛋!
  难道你没想过要交涉,或是提出条件吗?
  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没有房子和食物吧?我们可以帮你准备,也会分一点家畜给你。
  相对地,你要放过我们,不能把这座村子和我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国王也一样。
  还有,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召集领民,成为出色的领主,因为如果你失势,这件事就血本无归了。
  而且如果你不在了,不知道下一个领主会是什么样的家伙,我可不想再碰到像之前那种不中用的家伙了。
  领主的工作当然……我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所以要我放过他们或默不作声都无所谓……
  ……嗯?像之前那种?……有前任领主吗?
  是啊,当然有。
  话虽如此,那家伙好像有其他领地,在那里生活。
  偶尔会来这座草原露脸……总之是个会做些低级勾当的蠢蛋。
  在你来之前不久……好像病死了。
  这么说的摩尔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前任领主似乎做了不少低级勾当啊。
  站在摩尔身旁的亚露娜在提到前任领主时,表情也变得僵硬,他到底做了什么……详情……或许还是别问比较好。
  好了,别提那些了。
  来谈谈今后的事吧,今后的事。
  我会照刚才说的给你房子,虽然会比这个家小……对了,就盖在你和安娜相遇的地方吧。
  我会帮你准备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还有食物,先给你一星期分量的肉干。
  之后就轮到梅亚……我会把安娜借给你,让她暂时照顾你。
  你们两个就一起住在那栋房子里吧。
  摩尔的这番话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安娜比我还要惊讶好几倍,她瞪大眼睛,全身颤抖。
  你连照顾家畜的方法都不知道吧?
  房子盖好后也需要维护。
  要学习的事情很多,像是如何应付住在这附近的野兽,以及如何避免生病的生活方式,这些都得向安娜学习。
  安娜,你也没意见吧?把外人带进村子里的人是你,你要负起责任照顾她到最后。
  安娜听到摩尔这么说,横眉竖眼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摩尔一瞪,她就把话吞了回去……然后不甘愿地点头,接受照顾我的工作。
  这样事情就谈妥了。
  草原的领主大人,今后就拜托你了。
  在摩尔的一句话之下,我们的讨论到此结束,就这样,我成功确保了目标中的住处和食物。
  虽然和负责照顾我的亚露娜一起生活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不过我听说在大人物身边,管家、女仆和负责照顾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王宫里也有许多女仆,就当作是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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