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屋子里的哀嚎突然止住,宝樱慌慌张张的大叫着。简玉然快速的跨进屋子时,便看到老妇人已哭得晕厥了,宝樱正试图将老妇人扶到床上试着叫醒她。
“玉然哥哥,婆婆她哭晕了。”宝樱一手扶着老妇人,两只通红的眸子无辜的盯着他。
简玉然接过宝樱扶住的老妇人,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平在床上。一旁小平儿的尸体睁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的一角,眼里的眸子已经无神,两只手轻轻的张开着,简玉然伸手将小平儿的眼睛一拂,他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
这一老一小,一生一死,宝樱站在一旁盯着小平儿抿着唇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的不像话。良久老妇人突然打了个颤抖醒了过来,见他二人还在,慌张的唤着小平儿的名字,见小平儿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一把抱住小平儿小小的身子,眸子瞬间就温和了下来。
她拍着小平儿的背说道:“小平儿,莫要贪睡了,婆婆给你做你喜欢的地瓜粥好不好,快睁眼起来看看婆婆啊。”感觉到小平儿的体温已经开始变凉,老妇人将被子全捂在小平儿身上似怕她冷一般。
“婆婆,小平儿他已经…”
“没有,没有,小平儿不会死的,他只是冷,我给他盖上被子就好了,他一会就回醒过来的。”老妇人摇着头越发抱紧裹住被子的小平儿,深怕别人要带走小平儿一般。
见老妇人状况不对,简玉然探手点住了老妇人的睡穴。握着老妇人的脉,说道:“小平儿的离开对婆婆的打击太大了,导致她伤心过度情绪混乱。”
“玉然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些本就由不得人选择。只有等婆婆醒了,稳住她的情绪才行。”
宝樱低着头道:“求不得,放不下…生老病死本由不得,玉然哥哥,看到我的子民受苦,我心里难受。”
“宝樱,看着我,你要强大!要知道,这天下之大,你不可能顾忌到每一个人的,你要努力让自己越变越强,这样你才有能力去改善他们,知道吗?”
宝樱抬头看着简玉然坚定的眸子,似乎有什么力量从他的眼神里传递,直至她的心底。“我知道了,谢谢你,玉然。”
简玉然解开了老妇人的睡穴,老妇人睡了一会才醒了过来,睁眼看见的就是简玉然和宝樱两人,恍惚了一下便挣扎的要起身。
“婆婆你莫激动,安静的听我说完。”宝樱一把扶住老妇人,看着老妇人的眼睛说道:“我知道这很不幸,但是小平儿已经去了,与其让他痛苦的生着病,不如让他解脱。您不能逃避现实,但好歹要让小平儿早日安息啊。相信我,小平儿是去了一个幸福的没有病痛的国度,那里有他的爹爹娘亲,您已经尽力了,他们不会怪您的。”
宝樱的声音柔柔的,边说着便拍着婆婆的肩,她知道婆婆并不是疯症,只是接受不了小平儿去世罢了。
果然,宝樱的那一席话似起了作用,老妇人不再挣扎,安静的看着小平儿,眼里却止不住的落泪。
当两人走出老妇人的屋子时,太阳懒懒的挂在天边准备下山,老妇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但是孙儿的去世确实对她打击太大,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平儿不愿开口,两人默默的在老妇人的床边放了一锭银子,跟老妇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毕竟他们这次是偷偷出来的,不能待的太久。
回府后,宝樱便将自己关进房间,吩咐伺候她的宫女准备笔墨纸砚写着什么,不许任何人打扰。
送晚膳的宫女再三前去无人应,直道简玉然闯进去时,宝樱仍在写,简玉然上前一看,厚厚的一沓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改革之策。
看着如此努力的宝樱,简玉然的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心疼的说道:“宝樱,吃完晚膳再写吧。”
宝樱头也不抬,继续的挥动着手上的毛笔回到:“不行,这些东西,越早写完,越早改善,我心里就好受一些。”
“傻丫头,莫要让这些担子压垮了你的身子。先吃饭,吃完了我们一起商讨,可好?”良久宝樱才收笔抬起头看着他,同意了他的要求。
趁着宝樱吃饭的时间,简玉然翻阅着宝樱写好的‘改革之策’。看完不禁有些好奇的问着宝樱:“宝樱,何为改革之策?”
宝樱搁下碗筷解释道:“所谓改革,不过是今天一时想到的。鱼台县地处金龙口附近,水源充足,适宜种植水稻,所以历年一直以种植水稻打渔为生营。虽不缺吃粮,但百姓的生活却一直止步不前,这次山洪塌陷闹了水灾,导致颗粒无收。百姓没有了收入来源,这日子更是穷困潦倒。我是在想利用这地势去开辟新的道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嗯,这倒是个好计策,我看这鱼台地势奇特水源充足,不如就先从那山坡开始,让张晋他们先种植一些果树试试,看看哪种水果适宜。一来嘛,可以起到了防护作用,二来也可以让百姓们营生。还有我们可以挖掘池塘,养殖家养渔业,这样就算日后江堤塌陷,也不用犯着生命危险捕鱼,还有还有…”两人秉烛夜谈,越讲越投机,房里偶尔传出的争议声,偶尔传出女子的赞叹声,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畅聊的最痛快的一次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