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虽有寒气袭来,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寒气的侵扰。一路上说说笑笑,时而调侃几句,时而深情脉脉,总算是顺利的回到了营帐。
子嫣一扫最初的愤懑,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旁边还站着沁儿。子嫣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沁儿却忍不住说道:“娘娘,你今天迷路了,可真是把我们给吓死了。”
子嫣轻轻的“嗯?”了一声,沁儿笑道:“娘娘,你都不知道当时整个营帐几乎都乱成一团了,尤其是皇上更是着急,派了好些人寻找可就是找不到娘娘。皇上一看天色不由急了,再也不听别人的劝阻,气急败坏的跃上马就走了。”
子嫣不由看向了沁儿,问道:“你这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沁儿自然明白子嫣的想法,喃喃道:“娘娘、恕沁儿多嘴,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心疼你。娘娘、你还是……把过去的都忘了吧!如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子嫣低吼一声道:“出去!”这是子嫣第一次对沁儿发这么大的脾气,从前她对沁儿就像是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和和气气的,沁儿不由一惊,愕然道:“是!”
子嫣看着沁儿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喃喃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沁儿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有些人很好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偏偏不在你的心里;有些人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甘愿为其沦陷;有些人即使可以相敬如宾,可以相依相偎却就是缺少了一点点的悸动,就那么一点点……”
她想起了柳飞,脸上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柔和的笑意,喃喃道:“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我可以为别人而感动,也可以去接受别人的好意,那都只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漆黑的大地在月色朦胧的笼罩下,多了一份深沉和静谧。微风阵阵吹来,寒丝丝的……明月西沉夜色将尽,天边隐隐有些亮了。经过一夜的疲惫,现在所有的人应该都还在熟睡吧!
子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索性起来走走。由于之前的教训,她不敢走的太远,只见她信步走出营帐,走了几步看到地上的大石,不由在石头上坐下。周围一片漆黑,所幸这里离营帐并不是很远,抬眼便可看到若隐若现的营帐。
子嫣放心的坐在石头上,想起子盟的反应,她不得不担心子盟的情况。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跟林煜说过的话,忍不住叹道:“当时怎么就脱口而出了?现在想想,何其不详!如果二哥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能安心呢?”
子嫣长叹一声,抬起头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星,原来月亮早已消失了。子嫣似是自嘲般笑笑,她一直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背后传来一阵笑声,子嫣不由一惊,暗道:“此时怎么还有人同我一样睡不着觉?”她忍不住回过头看一看这笑声的主人。
这人看了一眼惊愕的子嫣,并没有向子嫣施礼,笑着走到子嫣身旁坐下,道:“想不到贵妃娘娘也有此雅兴,只可惜娘娘错过了今夜的月光!”
子嫣看了一眼来人,含笑道:“原来是靖王爷,不知王爷深夜怎会在此?”慕桉望着苍茫的夜色,似是在叹息又似是在感慨道:“小王只是贪看夜色,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了。贵妃娘娘经过这一番折腾,想不到竟也……”
不等他说完,子嫣冷冷的打断道:“王爷误会了,本宫并不知道王爷在此,看来是本宫打扰了王爷的兴致!”慕桉尴尬的笑笑,道:“娘娘误会了,如此夜色本不该辜负的,小王可以出来赏月,娘娘自然也是可以的,何来打扰之说呢?”
他看了看子嫣,接着说道:“更何况这地方本就不属于小王,贵妃娘娘能大驾来此,这里的一草一木想必也会倍觉荣幸!”
子嫣听他言语轻浮,心中不由不悦,冷冷道:“既然王爷喜欢这夜色,那么本宫就不打扰王爷了!”说完转身欲走,谁知却被慕桉挡住了去路。子嫣不由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的盯着慕桉,她压住心底的怒气,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慕桉似乎看出了子嫣眼中的不悦,却又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只是盯着子嫣。子嫣不由皱了皱眉,暗道:“这王爷怎么这般无礼,我……好歹也是慕枫的妃子,怎容他如此?”她跺了跺脚转过身,背对着慕桉冷冷道:“王爷也未免太放肆了吧!”
慕桉回过神来,觉察到自己的失礼,躬身道:“慕桉失礼,请贵妃娘娘不要见怪!”他顿了顿又说道:“现在天这么黑,路也看不清,娘娘一个人回去臣弟实在不放心,还是臣弟送贵妃娘娘回营帐吧!”
子嫣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不必了!”慕桉忍不住长叹一声,道:“于公来说你是当朝的贵妃,于私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嫂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回去呢!这里虽然离营帐不远,但危险也不是不存在的,如果你不小心再迷了路,只怕皇兄和满朝大臣也都会责怪我吧!”
子嫣眉头紧蹙,忍着怒气道:“这关满朝大臣什么事?”慕桉笑笑道:“他们今天出去寻找贵妃娘娘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如果娘娘再迷路走失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疯?”子嫣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
听到这里靖王慕桉不由皱了皱眉,叹道:“娘娘聪慧无双,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我……也实在猜不出娘娘的用意,莫非娘娘还想再劳烦大家……哦,不对!应该是……”他故意停下来不说话,只看着子嫣,果然子嫣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靖王慕桉神秘一笑,道:“你知道自己容易迷路,大白天的尚且如此,更别说现在这漆黑的夜晚了。”子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冷冷道:“说下去!”
慕桉瞟了一眼子嫣,暗笑道:“再聪明的女孩子,也终究还是女孩子……”口中叹道:“所以我猜,你想劳动的恐怕不是满朝大臣而是皇兄……”他盯着子嫣,问道:“我说的可对?当然贵妃娘娘也可以否认,因为这本来就只是我的猜测,算不的数的!”
谁知子嫣却并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淡淡一笑说道:“可是王爷说的并非没有可能,即使本宫从未这样想过,也难保别人不会跟王爷一样。更何况人多嘴杂,传到后面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人言可畏吧!”
靖王慕桉似乎没有想到子嫣会这么说,竟然呆愣在一旁,子嫣背对着他听不见他的回答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他。见到靖王呆愣的表情,子嫣不由顿住了,暗道:“他这是怎么了?莫非这位潇洒不羁的王爷也有什么心事不成!”想到这里子嫣忍不住长叹一声,没想到这一声长叹竟然唤醒了呆愣中的靖王。
靖王慕桉听到子嫣的长叹不由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无用,一边问道:“娘娘为何叹气?”看了看子嫣的神色接着说道:“以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皇兄的恩宠,桉实在想不出娘娘还有不快……”
子嫣愣了愣,道:“世事难料,人有的时候总是会莫名感伤的;更何况明日世界,谁能料到……我曾一度觉得自己很是贪心不足,所以总是烦忧,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庸人自扰吧!”话一出口子嫣顿觉不详,隐隐感到不安,脸色也不由沉下去了。
靖王看了看子嫣,道:“也许谁也不能摆脱世俗的烦恼,就算皇兄掌握着天下的大权,也未必事事如意……娘娘实在应该放宽心,须知计较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桉只希望娘娘可以平安幸福!”
子嫣看着慕桉认真的样子,不觉又是一顿,道:“如此就多谢王爷了!”慕桉看了看周围接着说道:“娘娘不必介怀,桉是真心希望娘娘安好!”顿了顿又说道:“看得出皇兄似乎很喜欢娘娘,但是娘娘似乎还是不开心,不知是?”
子嫣暗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不由皱起了眉头,慕桉听不到子嫣的回答,自言自语道:“其实人人都有私密,桉实在不应该问的。只是宫里人多嘴杂,娘娘实在应该当心!娘娘的恩宠,势必会使娘娘成为众矢之的,桉不得不提醒娘娘。”
子嫣不觉一愣,道:“多谢王爷关心,往后的日子本宫会注意的。只是有些事情,并非别人相像的那般,也许这也是命。我无法辩解、无法逃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承受着,从我被送到皇上面前的那一刻有些事就已经注定了。”
她叹了口气,道:“好了,本宫有些累了,先回营帐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靖王一愣,随即跟了上来,口道:“夜黑难行、桉送娘娘回去把!”他们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向营帐。
第九十二章 暗夜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