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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终曲(一)
  拉着平儿坐下后,沈欣儿轻轻的将这个可怜女孩搂在怀中,安慰道:“平儿,放心,如果安海能把信送到,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了。到那时你的安海哥会愿意和你一起离开你们的主人吗?”
  沈欣儿很想帮这对苦命鸳鸯。再说安海帮她传递信息,早晚西太后会知道的,到那时可就害苦了安海和平儿,她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一定要帮他们。
  “嗯,安海哥说了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是当乞丐都乐意。”平儿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谁要当乞丐?”一道清润磁性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一抹白色身影如云似雾般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大哥!”沈欣儿的眼睛有些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想念她的司马大哥,仅仅分开五天时间,却仿佛已经过了数年之久。
  “欣儿,都是大哥不好,又把你弄丢了。”紧紧搂着怀中佳人,紧张的上下打量一翻,确定没有受到伤害,才稍稍松开手臂,司马昊天一贯清润的声调有些哽咽。
  欣儿这才看到后面还站着众护卫,当着众人的面,沈欣儿有些尴尬,讪讪笑道:“好抱歉,又让你们费神费力了。”
  风,雨,雷、电、冷冽一副淡然的样子,楚西阳目光微闪,眼眸深处的酸楚倏然划过,他终究是没有机会。
  平儿惊诧的盯着几个从天而降、恍若天人般的俊朗男子。
  “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楚西阳率先打破沉默。
  “外面有人看守!”怎么离开,平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始终相拥在一起的沈欣儿和白衣男子。天,他长的好俊呀!
  “大哥,给你送信的安海……”可不能让帮助自己的人遭难。
  “已经安顿好了!”司马昊天默契的接着话回答道。
  沈欣儿挣开温热的怀抱,走到平儿跟前,拉起平儿的手轻轻问道:“平儿,你愿意和你的安海哥跟我们走吗?”
  平儿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道:“奴婢愿意听小姐的安排。”
  凭借着几个男人高超的轻功,沈欣儿和平儿终于逃离了那座牢笼,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客栈。
  一进客栈,沈欣儿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司马昊天等人。
  “真的是她!”听完沈欣儿被掳后的经历,楚西阳首先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脸色暗黑,瞅瞅楚西月,也一样的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哥,据我手中资料显示,西太后确实精心布了局了,她目的在于挑起你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打击皇祖母从而一举扳倒皇祖母,达到自己执掌后宫,将来全权操纵朝堂,给自己娘家人谋得重权的目的。”
  “西太后娘家的各种关系已占据了朝堂重要职位,她还不知足?父皇还要继续纵容她到何时?”楚西阳忿忿然的低吼着。
  “哥,你让父皇怎么过问?这些年西太后利用父皇夹在她和皇祖母之间左右为难之机,大肆笼络人心,甚至染指边境防务,不惜挑起和周边各国的摩擦,待父皇察觉了,想管之时已力不从心。”楚西月说到“周边各国”,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司马昊天。
  因为牵涉到北园朝中内务,司马昊天觉得自己不方便知道太多,便准备起身告辞。
  楚西阳转身对司马昊天轻轻一揖道:“睿王,请你转告南平国主,我北园只要有我们兄妹在一天,都不会和你们兵戎相见,西阳会尽力阻止太后外扩的野心。只是现在还要南平做个表面样子,让她有所顾忌不会贸然起事。我北园其实也是国力空虚,耗不起战争!”楚西阳的一番话,让司马昊天瞬间有些感动。
  楚西阳只是一个普通皇子,手中并无实权,他必须要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才能达成这个目标。
  司马昊天当下便起身郑重一揖道:“昊天代表父皇和南平万千民众多谢四皇子了!”看着两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楚西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二位忧国忧民的皇子,天都亮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会,明天再慢慢聊呀!”说完还夸张的打个大哈吹。
  “好,西月说得对,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议吧,今天先歇了吧。”
  司马昊天也点头称是,送楚西阳兄妹离开后,便送欣儿回了房。
  躺在床上的沈欣儿,望着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司马昊天疑惑道:“大哥,你怎么还不睡?”该不会要和我一起睡吧?心中猜疑着。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柔滑的脸颊,宠溺道:“你先睡,我不困,我想守着你。”此时的司马昊天心才稍稍归位。他的欣儿终于回到他身边了!这几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后他再也不容许自己有丝毫大意,再也不让欣儿离开自己半步。
  被人盯着,再好眠的沈欣儿也睡不着,于是干脆坐起身:“大哥,你说会是谁下毒、放蛇,要毒害外祖母和西月公主?”
  “你相信不是西太后做的?”司马昊天反问道。
  轻轻摇摇头道:“我觉的不太像,她这么做目标太过于明显,很容易暴露的。再说了西太后纵有野心,但应该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何况西月还是她亲孙女。她只是利欲熏心,心中对皇祖母夺子之‘恨’难以下咽罢了。”何况她对自己并没恶意,也只是想借自己拉拢太子或四皇子而已。沈欣儿后半句并没说出来,今天她也没告诉他们,西太后意欲给她“做媒”,怕司马昊天担心。
  “好了,毋须烦恼,两日后我们举行完婚礼便返回南平,这里的一切都将远离我们。”
  司马昊天扬扬唇角,温润的劝着精力旺盛的沈欣儿。至于是谁给卫太后下毒,又是谁要毒害一个公主,这或许将牵涉到更多北园后宫内幕,他无力过问也不想探究。
  很快,便是两日后的大喜之日了。
  太和殿张灯结彩,到处是红绸彩带,红色花球,大红喜字装扮,充满了喜庆之气。进进出出的内侍、宫女,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被邀请参加婚庆的王公大臣并不太多,婚宴还没正式开始,无聊的宾客们三五成群的找着相熟同僚,聊一些关于南平睿王的话题。
  劫持事件发生后,司马昊天就变得有点紧张兮兮。今天大婚,他也不放心欣儿安危。经得卫太后同意后,风,雨、雷、电,冷冽都守在沈欣儿休息的偏房外,冬梅和几个太和殿的女官正忙着给新娘子梳装打扮。因为只是让卫太后证婚,举行一下仪式,在一对新人的强烈要求下,其他程序都省了,所以婚礼也变得简单了很多。但婚礼的所有用品都是按正式要求准备,件件精致奢华到极至,新人的吉服、新娘子的首饰、凤冠霞帔,无不高贵奢华又不失典雅。看得出卫太后对自己唯一亲外孙婚礼的重视程度。
  “吉时到,新人拜堂啰!”随着礼官的吆喝声,站在殿外所有观礼的人群都涌向大殿之中。偌大的宫殿顿时人头撰攒动热闹非凡。
  司马昊天牵着大红盖头蒙面的新娘子缓缓走进大殿。一对新人,红衣胜血,衣袂纷飞。一贯身着白衣的司马昊天,这次穿着一身新人的大红吉服,显得玉雕般的脸庞多了一份喜气,少了一些清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随着礼官声落,所有宾客都抱以真诚的祝福。
  楚西阳带头起哄,带着一班毛头小子们左一杯右一杯的给新郎官敬酒,司马昊天不得不频频应付。卫太后看着孙儿们嘻笑打闹,也不阻止,自顾和皇帝、后妃们饮酒说笑。
  没见过沈欣儿的妃嫔、家眷们都好奇之极,这位卫太后的外孙媳妇、南平国赫赫有名的睿王妃,真是仙子下凡一般,美貌无双,让这些见惯了皇宫内院的名媛佳丽的女人们都不得不暗暗称赞。当下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笑脸,说尽了祝福的吉言。
  已喝了不少酒的司马昊天并没有昏头,他还是警醒地发现,今天到场祝贺的皇室成员,包括太子在内,后宫的皇后、妃嫔、公主们都来了,单少了西太后。
  也是,欣儿“莫名其妙”地从小院失踪,再出现在这里和他成婚,她必定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大概也没脸来参加婚礼。但西太后野心极大,城府极深,还是不得不防。司马昊天给了远远守候的风一个暗示,要加强防范。
  正当大家都欢天喜地给两位新人祝福之时,一名中年内侍领着几名宫女来到大殿,说是西太后身子不爽利,不能亲自前来参加婚礼,只能命他们送上贺礼聊表心意。公公恭敬转达完自家主子的歉意和祝福,留下贺礼便行礼退下了。
  卫太后眸光微闪,皇帝神情复杂,楚西阳兄妹不动声色。原本喜庆的场面骤然有些冷淡。卫太后眼目示意楚西阳,楚西阳自然明白皇祖母意思,开始带头起哄,冷淡场面又恢复了热闹,众人渐渐都把西太后的事抛到了脑后。
  夜已深,明月高悬,卫太后不得不出面,驱散了打闹嘻笑的楚西阳等众人,好让新人早点安歇。良宵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新房设在太和宫的一处幽静偏殿内,已经喝得醉眼眯离的司马昊天扶在沈欣儿肩头,晃晃悠悠的推开新房沉重的实木大门。不小心踩到自己裙脚的沈欣儿,眼看要倒在硬邦邦的石砖上了,突然眼前一花,再着地时却感觉趴在一个软软的肉垫上。睁眼一看,原来是司马昊天替她当了这个垫子。
  “娘子,你也太性急了吧!”闹洞房的人已散去,司马昊天也不用再装醉了,此刻的他神情清明,严重带着一丝捉黠之意,说出的话羞得沈欣儿脸一下红到耳根。
  抡起粉拳,捶打着地上结实胸膛:“让你胡说,刚才怎么不摔坏你的嘴呢?”这个看着温润的男人没想到还有这么贫的一面,以前怎么没发现。
  一闪身,两人已经起身离开地面。司马昊天打横抱起佳人,坐在桌前,一手拿起桌上酒壶倒出两杯酒。
  “娘子,我们的交杯酒。”
  “还要喝?”
  “交杯酒当然要喝的,自已不动手呀,好,相公喂你。”
  “唔!”还不等沈欣儿回答,司马昊天便坏笑着自己含了一口酒,接着便堵上了那柔嫩的樱唇,一股稍稍辛辣的酒液毫无预警的流进了沈欣儿口中,酒味带着司马昊天特有的清冽气息。柔软的湿滑轻轻搅拌着自己的唇舌,灼热的唇仿佛要烫伤自己。沈欣儿似醉非醉,眯眼盯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气息开始不稳。
  身子一轻,下一刻,沈欣儿已被安放在嫣红的大床中央。红色的帏帐,红色的纱幔,红色的衣袂,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手轻挥,衣袂纷飞,帷帐倾滑,掩下一室旖旎。
  司马昊天缓缓俯身上前,两人就这样眼眸相对,鼻唇相贴,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渐渐地,两人的气息都开始紊乱起来。
  “大哥……”低喘的沈欣儿还想说什么,司马昊天已经不让她再说下去。轻抚上纤瘦香肩的双手缓缓收紧、下滑,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娇躯微颤,对方那灼热的体温让她周身燥热,人也眩晕!
  “欣儿,我终于娶到你了!”喃喃低语,如诉衷肠。道不尽相思,诉不完心语。
  夜色渐浓,明月不时穿梭于云层之中,收敛起四射的清辉,屋外偶有虫鸣。屋内,灯光摇曳,微喘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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