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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睿王府
  千里路程,马车走的又比较慢,几个人一路风餐露宿,十天后快到日落时分,一行人总算是到了京城。
  司马昊天几人依然是风清云淡无所谓,只是沈欣儿和雪儿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毕竟是柔弱女孩,又是第一次长途跋涉,十天都呆在马车上滋味是不怎么好受。
  尽管已是夕阳斜挂,天色将暗,京城凤阳大街小巷依然人来车往热闹非凡,给日幕的京城反而增添了别样的风景。城外的繁华与喧嚣已经让两个姑娘有些好奇,撩起车窗东瞅西看,一扫疲惫之态。
  高大的城门口,一身萧杀之气的守门官兵,远远看见骑马的几人,动作统一的单膝跪地:“恭迎……”司马昊天轻轻抬手示意,所有官兵又迅速整齐的站到了城门口,一脸恭敬目送几人进城而去,周围路过的百姓见官兵如此,早吓的退到一边,静静等候马车过去。
  沈欣儿姐妹彼此对望一眼,缓缓放下窗帘,眼眸中皆是疑虑,两人再没心思看风景了!
  马车停在一座宅院门口,懵懵懂懂的沈欣儿和雪儿下车后,被眼前的景致吓了一跳:红墙绿瓦的院墙,高大的朱漆大门上面一块黑底金字,写着“睿王府”三个字的木匾悬挂在大门正中央,大门前门柱上挂着的灯笼明亮异常,大门口一对青玉石狮威武雄壮,从门口到街沿,两队健硕,气势凌人的侍卫一律恭恭敬敬单膝跪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半跪在司马昊天面前说着什么。
  沈欣儿和雪儿面色凝重,她们无法忽视那一道道探寻的眸光。
  “把沈姑娘的行李搬到揽月轩,雪儿姑娘送到行云阁休息。”司马昊天给跪在眼前人吩咐完,转身牵起沈欣儿的手,温柔道:“我们到家了。”
  沈欣儿迷茫了,家,自己的吗?睿王,眼前这个牵着自己手的温润男人吗?大脑一片混沌!思维已偏离正常。
  “王爷,请您同意让雪儿与姐姐同住。”清淡的声音,半跪的墨绿身姿。沈欣儿和司马昊天同时转身看着地上的雪儿,淡然和惊讶声同起。
  “雪儿,你?”沈欣儿惊诧不已。
  “雪儿,你毋须担心,行云阁和揽月轩相连通。”或是爱屋及乌,司马昊天自打认识这姐妹俩,雪儿绝美的容颜,清灵隐含冷傲的气质让他印象深刻,自是越加怜惜,同样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何况雪儿身上有种让人敬由心生,不容亵渎的高傲气度。
  总管陈叔满脸诧异:揽月轩是王爷的住所,从没安排过任何客人居住,行云阁也是王爷的至交好友才有资格住。眼前一淡雅,一冷清,两个素衣素颜的女孩子真不容小视。
  司马昊天牵着默不出声沈欣儿绕过照壁,穿过回廊,到一处门匾上书写“揽月轩”的院落前停下。
  抬眼望去,揽月轩左右两边苍劲的翠竹在夕阳映射下,披上一层淡淡金光,院落显的更加清静幽然,大门口,修长的手指轻抚脸颊,温润声起:“先休息一会,晚点我来接你。”说完很自然的轻吻佳人眉心,动作温柔细腻。
  身后的众侍卫,仆人面露惊色,好奇的盯着眼前的清瘦人影。谁何曾见过自家主子对哪个女子如此这般温柔体贴过。风,雨,雷,电还是淡定不惊,他们已经习见怪不怪主子对沈姑娘的温言软语。
  沈欣儿不愿自己被众人探究目光所包围,轻“嗯”了一声,快步进入房中。
  卧房内的陈设让沈欣儿有点惊讶:宽大的房间,淡紫色的窗纱,同色轻纱幔帐;楠木雕花大床,藕粉色床幔,素色锦被已铺放平整,似乎随时等人铺盖。床前青砖地面上,白色羊毛织花地毯,花色素雅。精致的雕花楠木桌凳,桌上白玉花瓶中绽放的兰花散发着清淡的幽香。同色花纹的衣橱、衣架简洁雅致又彰显高华。整个房间舒适、典雅的风格令人赏心悦目,标准的女子香闺设置。
  夕阳细碎的光线穿过纱窗,柔和的洒在房间,轻纱幔帐,轻舞飞扬带动着夕阳的光华如碎金花瓣洒满房间。
  沈欣儿愣愣的盯着房间,记得今早起床后雨就先行一步,看来就是提前布置准备房间了,司马大哥心细如丝,她不能不服。已疲惫不堪沈欣儿,抵御不了高床暧被的诱惑,呼吸着兰花特有的清香,混沌着进入梦境。
  悠悠睁开惺松的睡眼被眼前的景置吓了一跳:四个丫鬟打扮的俏丽女孩子远远的立在屏风两侧,静静的守望着床铺。自己还真能睡,有人在房间都不知道,沈欣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大概是自己的动作惊动了静候的几个丫鬟。几人齐齐上前恭敬施礼:“奴婢们给姑娘请安!”
  沈欣儿有点不自在的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总管陈叔派来侍候姑娘的春兰,夏竹,秋菊,冬梅。”春夏秋冬、梅竹菊兰,别有一番意境。
  “哦,雪儿呢?”叫春兰的丫鬟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雪儿姑娘,有小玉和小莲侍候着呢。”
  起身下床的沈欣儿瞬时被几个侍女们包围住,铺床叠被、端茶送水四人忙而不乱,看的出是调教有方,心灵手巧的俏丫头。沈欣儿从小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一下被人这么人周到的侍候,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又不好拒绝。
  梳洗打扮完,夏竹微曲膝笑着说:“姑娘,王爷在外间候着呢!”
  沈欣儿才记起司马昊天说过晚些时候来接她。走到外间,对面墙上一幅水墨山水画,简单的笔墨却体现出作画人风骨脱俗的韵味。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侧面是一个高大书柜,书柜上面书籍多而不乱。
  明亮而柔和的灯光,从身侧照射在坐在书桌前的司马昊天身上,不染纤尘的白衣,如沐浴在金色的光华中,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盯着手中几页纸张,剑眉微蹙,淡然俊朗的容颜不怒自威。此景此人高贵而不张扬,低调又不失奢华!
  沈欣儿有点恍惚,对自己悉心呵护,朝夕相处了近月余的司马大哥竟然是尊贵的王爷,自己一介平凡的民间医女一跃成了王府的坐上客,这似乎有点出乎所料。
  大概是被人目光注视的感觉太强烈,司马昊天抬起头,眼前的沈欣儿让司马昊天有些稍稍闪神:闪着丝绸般光泽的青丝自然垂在肩后,雅致的发髻只插着一根玉簪,素净的脸上未施粉脂,一身淡紫衣衫,整个人看上去幽静娴雅,韵含着空谷幽兰般纯净气息。
  四目相对,两人仿佛忘记了时间,空间!司马昊天走到有些面色微红的,稍稍垂首的沈欣儿身边,温柔问道:“休息好了吗?”
  伸手接过春兰递过来的银色披肩,动作轻柔的披在佳人肩头。牵起手温润问道:“饿了吧,去用餐了。”沈欣儿默不作声,任由温暧的掌心传递着阵阵暧意,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丫鬟夏竹看着两人的背影,羡慕的说道:“王爷和沈姑娘好般配哦!”秋菊打趣道:“赶明儿给你也找个俊俏朗官把你给嫁了。”春兰也上前凑趣,冬梅赶紧阻止:“别闹了,快去侍候着。”几个丫头笑闹着快步跟上去。
  地处南方的京城,春天来的格外要早些。朦胧的月光下,王府内院各处已显现着满园春色的生机,垂柳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山茶花释放出淡淡的轻香萦绕在鼻翼,绽放在枝头的几株梨花不争自艳。白衣胜雪的修长身影轻挽着纤弱的浅紫倩影,闲庭信步般朝花厅走去。羡煞了身后众侍女。
  宽大的花厅餐桌上,只有司马昊天,沈欣儿和雪儿三人,门口侍候的丫鬟,仆役倒是一大堆。雪儿一身青衣,淡然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司马昊天自是一边亲自给沈欣儿盛汤布菜,一边招呼默不出声的雪儿。
  侍女,仆人无不惊的目瞪口呆,谁何曾见过王爷亲手给人添汤加菜过,有幸能让王爷陪着吃饭的都少有人在。
  饭后,雪儿借故回房去了。司马昊天牵着沈欣儿慢步在花间小径,呼吸着春天的气息。
  “王爷!”
  “嗯?”司马昊天倏的转过头盯着身侧的沈欣儿。
  “欣儿,你叫我什么?”
  “我没叫错吧,你不是睿王爷吗?”沈欣儿理所应当的回答,让司马昊天有些无语。
  “你是否给我一个解释。”沈欣儿淡然道。
  转过身,大手扶上消瘦单薄的双肩,司马昊天轻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的司马大哥,不是你的王爷。”低沉而坚定,容不得反抗,只是深眸中一丝慌乱划过,他担心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压力。
  凝视着司马昊天深沉的黑眸,沈欣儿有些茫然,她愿意信任他,但也希望他不要象谜团一样,总是让自己无所适从,她对他丝毫不知。
  将娇躯轻轻的拉进自己怀中,双臂紧紧环在纤腰上,温言道:“欣儿,你什么都不要想,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司马昊天用下巴轻轻磨蹭着沈欣儿的头顶。他有些慌乱,她何时才能体会他的心!
  深邃夜空弯月斜挂,点点繁星好似璀璨明珠镶嵌在天幕上,繁星不时在云层中穿梭。晚风轻拂着湖边新柳,绽放的花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湖边相拥的二人,尽情享受春日夜晚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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