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多多弯了唇角,眉眼却仍有挥之不散的阴云,“虽然仍在昏迷,但基本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元英,无大碍,你先躺好。”
元英朝阿温看去,见她点点头,也就不动了,只是有点坐不住,好像一屋子明白人,就他揣着糊涂。
有阿温照顾着,一屋子的人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深冬的晌午,元英吃过饭被阿温灌了药片,渐渐犯困不一会就入了眠。她趁着他熟睡,回了趟温家,即使她是始作俑者,这温家也是她暂时的家。至少,温老不曾怪她半分。
所以她暗暗发誓,这事罢了罢了。她不能扯着过去的尾巴不放,而过去,她又能真知道几分呢。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停滞在六岁记忆里的父亲不见了,除了长大后作文题目上我的父亲的那份遗憾,她再也没有别的感情,却死心塌地想就处真相;三年岁月里一直想扳倒的人是真的倒了,她却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愧疚浓浓,想用尽所有补偿。
若感情赋予生命,长成一株植物,阿温一定是最差园艺师。
————分割————阿温找了刘妈,倒腾出一只鸡,想着炖了分成两份,一份给元英吃,一份给舒佟。只是舒佟这会只能吃流食,于是便作罢,又让刘妈宰一只,搁冰箱放着,改天再给舒佟做。
刘妈交待了几句便出门买薏米,这个点,温老怕是要醒了,温老这几日心情低落吃不下正餐,就粥才肯喝点。
阿温将淮山、莲子简单冲洗后投入鸡汤,后又加了点枸杞,元英生病这几日喜清淡,带腥他敬而远之,只有她板着脸唬他,才肯赏脸小啜几口,之后一脸嫌弃,阿温受不了这么大只的熊在她面前嘟着嘴楚楚可怜的求饶。看着抓了把枸杞下里头,盖盖味儿。便搬了张椅子,乖乖伏在灶台上等。
在医院舒佟和元英的病房来回奔波,虽然安排了认真勤快的护士,但一般元英比较别扭的事都是阿温来,比如喂饭阿上厕所阿洗...内裤阿擦...身子阿都是阿温来。(元英:废话,那可是我媳妇!!!阿温捂脸往死里揪他耳朵。)回了家又围着刘妈跟前跟后,这会,实在累,一小会就睡过去了。好在心里还挂念着鸡汤没有睡太久就自己惊醒,所幸鸡汤只是有点浓,闻着味儿还是挺香,肉也松松软软,阿温试了味道打包好出了家门。
她前脚刚走,温家内门的保镖拦下了一个眉眼与阿温三分相似的温柔女人,她身穿军绿风衣细跟belle,声色不动地摘下墨镜,“我是来接阿温回家。”
她到医院时,元英刚醒,揉揉惺忪朦胧的眼,第一眼就望见推门而入的阿温,她轻柔的发丝迎风抚动,他勾勾嘴角,暖暖一笑。阿温却一愣,门推开时一束光轻巧地打在他的侧脸,恰好撞见英俊的大男孩正冲她微笑,眼里像存了满天繁星,真是格外好看呢。她抿了抿唇,似是微微心动。
阿温打开保温盒,元英伸长脖子凑上来动动鼻子嗅得满鼻浓香,他平时饭量多容易饿,特别是小时候,胖嘟嘟的,若不是参了军,每日饭量有限,只许三餐,否则他现在估计能大腹便便,现下刚睡醒,食指大动。
阿温盛好一碗,去了浮在上层的油,吹凉了送元英嘴里,就这样一口口耐心的喂着,元英心里暖得不得了,傻傻乐着一时没控制住,嘴咧开个笑,一口汤汁就顺着嘴角眼看要往下淌了,阿温连忙把元英下巴抬起来以至于汤汁滴不到被子上,那被子可是阿温怕元英睡医院的不惯重新买的,买来拆袋洗了好久的,每一样她用心弄出来的都舍不得去坏,像平时养的那些花草一样。阿温搁了碗,找纸巾,手掌刚拍上面巾纸那塑料袋,发现里头半张纸巾也没有了。她也不好拿元英的衣服蹭掉,更别说他左手缠的那石膏了。元英仍叫嚷着这样仰着好累啊阿温快点快流下去了,迫在眉睫她突然倒吸一口气,闭眼俯身,嘴.唇朝他下巴附去,伸出软软的舌.头,沿着汤汁舔到他嘴.角。阿温睁开眼,元英恰好既意外又惊喜的看着她。四目相对,柔情绵绵。
元英突然撞上前去,双.唇覆上敏捷地撬开她,长驱直入,阿温显然仍蒙神,柔软的舌头任他抬起、吸.住、送入嘴里反复蹂.躏。裴少身残志坚,艰难的用手臂环住阿温的腰,使她往前一屈,加深了这个吻。阿温反应过来后,努力回应她,却是生涩的讨好,也像他一般想将他的舌.头纳入口中,可裴少不配合,压着她嘴里的柔软,顾着自个儿吮吸。阿温缓缓推开元英,看到他的亮晶晶红彤彤的嘴.唇,嫣然一笑,她自己的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元英被推开,显然意犹未尽,可惜他现在仍残着否则...势必要做点什么。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后阿温就在清点着该收拾啥了,大包小包一堆一座山,元英哭丧着脸,他平时回部队也就一个行李包,住个院好麻烦呦。阿温抬抬手,提着自己的包不看元英一眼就要走,“下午有课,关乎我期末能不能及格。你坐一会,裴叔在路上了。”
元英皱眉,拉住她的手臂,“是还有谁要来吗?”
“温良。”阿温面无表情,在提及这个人的时候心口仍然酸涩,她一时难以走出过去,更何况还抱着愧疚,事因她起。
十天前,温良释放了,理由是警方在温宅得到的证据无法得到证实,但温老还是免职,念年老,温宅便留着给其养老,由于性质恶劣,中央没收其大半财产以及功勋。这样的结果不知远在城西的沈碧满不满意,但代城已经决定与其脱离外界的母子关系。温慕新从远洋归来,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怨气,不知是落叶归根之心还是当真要老了,眼下只想携子携老偕看细水长流。温良在瑞士还有事业,决心打拼个三五年再回家,此次是他最后一次探访元英。
“你来了。”阿温平静的说。温良温柔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万分苦涩。
“元英康复得怎样了。”温良询问,阿温说,“可以办出院了,回家再静养半个月就无恙。”说完,脚步已要向门外迈去,“我得先把这些行李搬往楼下。你们聊。”
第10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