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
第50章
  好。阿温乖巧地坐着,墨绿色仙草一口一口滑入喉道,凉意恰到好处的调理了偏热的体温。
  整碗见底,元英非常得意之,一大堆陈词滥调滔滔不绝,无非是说,我洗了仙草几遍煮了多久加了多少蜂蜜等等。阿温刚吃仙草,齿缝间粘了块碎杏仁,她用舌头掏,掏,掏,T_T掏不出来。于是,元英说话,她只能时不时嗯哼几声。
  就是谈谈的回应,也足够元英讲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夜入深,元英早早替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台灯底下捧一本厚厚的读者,伴睡。
  他有安排的客房,可每次都是守着阿温在床边睡了过去。好几次,口水都流到阿温掌心,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擦干净。本人保证,长这么大还流口水,元英确确实实有脸红。
  阿温大半夜都在思考,她的心病以及心药。
  她眼神空洞对着温家的天花板,从踏入这座机关大院,她就知道给自己安了定时炸弹,随时爆炸。而温良在的时候兴许还能延缓下爆炸时间。
  可现在,他人在瑞士,隔了偌大欧洲,触碰不及,于是,她与一些人不稳定的关系,爆掉了。
  比如,温爷爷。
  凭良心,一口爷爷叫的不假。只是那一巴掌后,好像才知其中之虚空。
  落下气垫,元英抱着她,难过的掉泪,活脱脱一个心疼女儿的妈,或者一个称职的哥哥。许多记者捕捉这一幕,她在他怀中,身后七彩气球飘飘然,想来那画面也算唯美。报纸上却众说纷纭。
  加之舒佟带着一身血,落地,温安集血压一高,还不忘反手给阿温抡一巴掌。问,“你有把自己当半个温家人吗?”
  阿温抽离回忆,望了眼伏在床边对着书本昏昏欲睡的少年,他当时怎么了?
  他当时把阿温拉在身后,像母鸡保护小鸡,对着老鹰咯咯回应。“那你们是有多把阿温当温家人?别以为阿温稀罕!”
  别以为阿温稀罕攀上名门做太太。
  阿温酸了鼻头,还是给了元英一记眼神,强弩之末何妨无辞。
  元英却马上看透,这个温家,阿温不会呆太久。至少不可能一辈子。
  此后。在阿温病倒的前一天医院里,舒佟脱离危险期,仲夏却很不大气的说了句,“我真的很好奇你当时在上面是怎么背的住降落伞伞包。不、会、觉、得、沉、吗?”
  就连顾凡也很不绅士,皱眉批判。“俞温你真的做错了。”
  只有元英。握着她僵硬惨白颤抖的手,她当时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只和他呢喃,“你知道吗,我还欠慕容姨一巴掌。”
  你知道吗,我把她最心爱的女儿,弄成这幅只能躺在医院的模样。你知道吗,我带她来过几次医院做义工,却没想过,她也要躺在其中一张病床。
  这心病何时能医好?
  她捂住微微抽疼的心口,叹气。缘起、缘灭的时候罢。
  她说,“你回去睡吧。”
  元英精神一下抖擞,不放心的往她额头探去,感觉她稍微好了点。
  “你先睡。我今晚守着。”
  他怕阿温半夜踢被,温度又烧回去,那么这几日的降温措施都白费了,好不容易有个气色,说什么也要呆在身边看好。
  “那...”阿温犹豫,吞吞吐吐,眼神不自在飘向别处,“你上来睡吧,床大,你离我远些,就不会被感染...”
  二人均想起,阿温以前发烧感冒什么的,元英总蹭上去,同榻而眠,他说阿温乖乖快把生病转移过来。我有抗体百毒不侵。语气确实那样的自在。
  确实,自从03年那沉痛一次,就没再生过类似于此的大病。除了上次在森林公园不恰染风寒。
  隔了日子不见。有些东西总是要生疏。
  像铝被空气氧化,表面生成一层质密的氧化物。
  而这种东西如是,被时光氧化,多了一层质密的隔膜。
  这就是青春本色,青涩年华。
  这种情况下。元英是不能拒绝的。他强拉出以前那股随意,脱了风衣,钻进离阿温最远的角落,半个身子没有盖被子,却一动不动了,模样又傻又别扭。
  阿温叹气,支身替他掩被1,他被吓得呀,连忙自己卷好。又替她掖被角,直到包裹成最初的球状才罢手。
  她头往枕头下摆滑下。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而少年,一夜无觉。
  大清早在花圃晨练。
  清晨,翻了个身预备醒来,张开眼却对上一双圆溜溜转动的眼,距离之近,连忽闪的睫毛都清晰可数。
  大清早,被吓得不轻。
  那双圆眼轱辘的转了几圈,嘻嘻问道,“你醒啦。”
  阿温嘴唇蠕动,感觉到满嘴的腥味,不想开口便只哼哼几下。
  他轻轻拨开她散落额间的碎发,大拇指温柔捋过眉毛纹路,指尖再转到鼻梁摩擦沙沙,最后双手掬起她的小脸,亲昵地道了声,“早安。”她被他如痴如醉的神态吓傻了,看着他轻巧地跳下床铺,穿戴整齐的离开。她想,也许他昨晚何衣而睡,也许他早早就醒来,却唯独,没注意他五官是怎样的一片的景色。
  于是,翻过身枕着手臂,气息温吞,再入梦乡。
  这次昏睡得不久,寐了一个小时而已,便想起床。
  她立在半个人的镜子前,被自己蓬头垢面的形象引得发笑。取出木梳,一下一下理顺发丝,一头瀑布青丝泄在背上,阿温睡了半个月懒里懒气,竟不想扎起来,记忆中好像有人评价过阿温的头发垂下来格外好看。她只捎了件披肩包在身上,蹭上棉拖出了房门。
  古代名门闺秀身藏深阁足不出户,只偶在自家小院闲庭信步,赏花叹月睹物思人。
  她立在老榕树下,满眼系上红飘带的根须,那红飘带寄情众所周知。就像一句诗说的,我每想你一次天上就落下一粒沙,于是有了撒哈拉。
  可不一样的是,满树飘带算是温良留给阿温的。
  他说我有多思念要你看得见。
  一个人的单相思,不尽情。要你也懂我的思,这样我才有想你的勇气。
  温良用一个晚上为她准备的离别,那个画面狠狠击中胸口,到最后只呕出一滩淤血。
  阿温痴然望着掌心的血迹,这心药原来不是元英。
  到了中午,阿温的病近乎神奇的好了。
  也许是那摊淤血的功效。
  元英做了南瓜盅犒劳自己犒劳阿温战胜病魔。
  “你过来。”元英正给南瓜去籽,满手渣渣,浅浅望了眼慵懒倚在门口的倩影,便把她招过来。“闭上眼。”
请选择充值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