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他不说,那整个宿舍的兄弟都会因代城给他摆脸色,情况比较坏,就可能演化到兄弟之间裂缝横生,毕竟卓磊这种人眼高过顶,桀骜如他是不会多加解释。那至于为何避开纶宝,他想他很清楚陈穹护弟心切,不愿他卷入遭受池鱼之泱。所以,为了自己的大哥地位,他只能坦诚相见,更何况兄弟一场,他也没有那么厌恶代城。
只是。
“他与美国军队有资金交流,深入调查,代城已被美军收买。”
一向泰然自若的陈穹也不禁眉头紧蹙,眼珠下沉,事态若要严重来说,他代城便是,叛国通敌。
“我觉得,这样的侮辱太轻。”
不过是几张美元而已。
“这只是吓唬他而已,我私自动了我家势力,封了消息,可以保证个把月内绝不走漏。”
卓磊是真的兄弟情,他差不多已经犯了包庇罪。陈穹哑染失笑,“你这头发,就是卓总灭的?”
卓磊丢了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最惨的还是我爹要把我拉到特种兵的路送美国演习去。”
陈穹忍不住幸灾乐祸,“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你看,你命国家一下子给你保住了。”
而后,卓磊凶神恶煞怒目而视,差点一巴掌把他拍死,明明都知道他卓磊只对经商钟情,哪会稀罕什么狗屁荣誉军衔。
陈穹识相闭嘴,言归正传。
“你饶过代城是不是因为还有什么内幕。”
卓磊瞥了眼精得跟猴似的人,忍不住腹诽,你还真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卓磊偏偏就喜欢聪明人,“我怀疑,代城恐怕是被迫的。他爸代岳,是前任峰会理事长,据说被退下来是因为查出不良风气和贪污的嫌疑,因此被代老爷子赶出家门。你听说过倾城碧卡丝吗?”
陈穹简单在脑海里过了一边,“我记得代城提过他小妈叫沈碧,英文名就是——碧卡丝。是个金发蓝眼漂亮的外国女人。”
“那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这个女人曾把B市闹得满城风雨,说她倾城碧卡丝就是说她美貌过人,温安集,B市那位老王爷,你应该熟悉不过,曾因为他的儿子和她有染并且骗走份要件,调了五个连,满城逮捕她。”
陈穹掐着下巴力道渐狠,他笑原来卓磊这么八卦,可他说的这些,自己确实闻所未闻。只是谈起碧卡丝,他联想起那位英年早逝的舅舅——陈绾,纶宝的父亲。
那样一个令他仰慕半生的男人,却因为一个婚外女子,断了性命。
“莫不是她怂恿代岳?”
“没错。”卓磊点头,“她的父亲曾任国防部秘书,动动手指就能干出一件大事。”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陈穹提出疑问,他感觉这是迷雾重重的局,有人布下天罗,坐等收网。
使他原本的计划出现警报。
可问题就在这里,卓磊表示无从下手,加之当年一些关键事件全被封锁,水过无痕。
“如果能知道碧卡丝和温安集的一些恩怨就好了。”
卓磊叹息。
陈穹狡邪一笑,“也许有个人...”
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传达室有一张发黄的海报,那上面恰好是个金发蓝眼,旗袍加身具有倾城之姿的女人。
三个小时后有人为了捎一瓶51年的酒千里迢迢从京城坐专机而来。
三个小时前,卓磊打了个电话。
因为陈穹说,当年叱咤全城的风云人物——闫宽,就因为贪杯喝酒误事,摔废了一条腿。
组织上念旧,给他在成名地儿安个职位,让他心理好过,也相对平衡点。
数千载历史的古国,向来有一句话恒古不变,——狗改不了吃.屎。
所以闫宽嗜酒的毛病依旧还在,而且人上了年纪,往往就越依赖麻痹苦痛回忆的酒精。
捧着贵得无价51年的干白,闫宽越发爱不释手。
这两个小伙子,一个雄姿英发一个面如冠玉,一瓶酒正中他下怀。
才抿一口,全身犹如重新充血,连常因变天就发酸发痛的腿都通经活络一派舒畅。
“你俩,有屁快放。”
酒都喝了,他闫宽又不能吐出来,于是干脆承了他们的情。
陈穹表示,闫宽虽然不好惹,可只要不拐弯抹角甜言蜜语,就能保证他两的人身安全。否则以他独断的作风以及强烈的职业病,恐怕会以为你要黑他。缺胳膊少腿难保不是危言耸听,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来,是要跟你打听个人。”卓磊同陈穹轻描淡写的对视一番,用标准的英腔言道,“碧卡丝。”
闫宽两杯酒下肚,眼神早已涣散,习惯性望向墙壁的海报不自觉迷离起来,“啊...碧卡丝,许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您认识?”
“当然啦。”闫宽突然慈眉善目的笑起来,“这小丫头,总是惹祸。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执行任务,她要是再顽皮点,子弹就从她身上穿过去了呢——可惜呀,我和她差了十五岁有余,我两鬓斑白,她正值豆蔻年华。呵呵,我就在一旁看她长大谈恋爱,那声大叔仿佛还在耳边...唉...”
“那,她有结过婚吗?”
陈穹有点紧张,指关节泛白。
“结婚?她逃命都来不及。她和一个姓陈的小子预谋私奔,临走前还来和我告别,当时她已经有三个月身孕,结果在第二天就和温慕新上报纸,报纸上说的很难听,说她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红杏出墙...他们都错了!沈碧是我见过最最最单纯的姑娘,一个异国长大的女孩,哪里生出来的恶念?但却让世人诽谤成这样,我心痛极了...如果不是为了姓陈一家安宁,她就不会因为温安集手中关于姓陈的把柄,而被关入海禁十个月,没人照顾就自个儿生下孩子。她太傻了,陈温两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肯定是勾搭在一起演戏,一黑一白她怎么就看不清呢?我真恨呀,那晚她来找我我就应该把她留住,否则哪有那么多痛苦...现在也不会...也不会...呵...阿碧...”
闫宽酒劲上来,昏昏沉沉睡过去,陈穹还想问,那陈绾怎么死的?
却被卓磊拉住,改日再来。
陈穹作罢,他今日情绪起伏颇大,差点失控。
回到宿舍时纶宝果然仍乖乖塞着耳机,放着震耳欲聋的DJ,不过已是熟睡多时,宁静安详悉堆眉角,陈穹轻轻拂过时,他的头皮敏感地抖动,随着陈穹动作越来越柔和,睡容也渐渐安逸放松起来。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