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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元英想都不想,内心的迫切早已掩盖住理智,无暇考虑这封信的不对之处。躲着哨兵异常顺利,三下作两下纵身一跃翻出墙。
  出了军区是一片荒芜空地,他连这里都寻来依旧没找到思念已久的身影。
  垂着头返回军区,他还想翻墙而入,刚够上墙就差点被发现,这回不仅有岗位上的哨兵还有督导长和几个督导员在这训练场内晃荡。
  他当时在围墙外,围墙内是训练场,更是哨兵和督导员随处可见之出,被歹到翻墙,处分不轻,因为新兵欢迎会时,首长明确道出翻墙重责,后果自负!
  他隐隐不安觉得事有蹊跷,围着这堵墙走发现一个狗洞,他踹了两脚土砾悉悉索索往下掉,和着崭新的泥土,这洞分明是新挖的。
  显而易见,针对他来的。他心里冷笑,草他吗。因为他踹的那脚,里面竟有回应,浑厚的声音。“谁在外面。”
  元英摒气,不敢闹出动静,心怕被逮到。
  里面也悄无声息,他心生疑虑纵身一跃攀附到墙上,缓缓露出半个脑袋,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差点往后倒去,所幸对方一个机灵把他托住往里拽,似乎劲使大了把他甩到树下脑袋硬生生敲到树干,很大的一声咚。
  元英哎哟抚着破皮差流血的额头,念叨着吗的真疼。“没撞傻吧。”浑厚的声音戏谑般询问,元英刚想开口你撞试试看,捉摸着这声音不对啊。
  抬起脑袋直视高自己一个脑袋的人。哦草!卓磊!见鬼了见鬼了!“你怎么在这。”元英语气不善。
  “呦,我还想问你呢。”元英一时窘迫,翻墙可是明令禁止的,这下给他抓住把柄了。
  “得了,先回宿舍,瞧你那破脑袋血都要渗出来了。”卓磊还刻意往他额头那伤口弹了一下,疼得元英倒吸冷气。
  “流血了你还给我乱碰。cao你妹!”元英张牙舞爪。
  “闭嘴。”卓磊命令道,元英刚想问凭啥,对面就迎来两三人,他识相的静声由着卓磊拽着走。
  卓磊并不想用亲戚关系收服元英为己所用,但是如果有人主动为他献策,呵呵,何乐而不为。
  后来军营结义倒让他明白了些。陈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和卓磊甚至卓家都有着不同深度的渊源,现在的陈穹只是一个能让裴元英仰慕的男人,未到火候还比不上在C市的呼风唤雨,意气风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时,那种凛冽!当然这是后话。
  而献策之人自然就是,精明腹黑的陈穹。
  “来擦擦。”卓磊递过一张浸过酒精的面纸。
  元英努努嘴接过,刚碰到额头就一阵抽搐,“啊...纸上有什么!”
  “酒精。”卓磊飘过一句风轻云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元英最怕伤口上喷酒精了。
  “......”
  卓磊弹去元英发丝间的枯叶,假装不知道的询问,“上哪熊去了?”
  元英鄙视,“与你无关。”
  “这么久不见,长刺了啊。”卓磊带着沉沉嗓音笑道。
  “......”
  “干嘛,不打算认我?”
  “......”
  “呦,脸红了。”
  “.!.!.!”
  “裴元英,叫声小叔叔这么难吗?”
  卓磊的父亲和裴元德差一个辈分,于是乎,卓磊和裴元德是表兄弟,再于是乎,裴元英要叫卓磊小叔叔。
  两人就差四岁。
  N年前,裴元英还是小屁孩,裴元德指着高他两个脑袋的卓磊拍拍他的小光头说去,“叫小叔叔。”
  N年后,他们终于缩小距离只差一个头,但是,卓磊还是他的小叔叔...“不想叫叔叔也可以,但哥总得叫吧。”
  裴元英咬咬嘴唇自我安慰道他今日好歹救了我,委屈点喊了声,“磊哥。”
  卓磊,将浸了酒精的面纸砸在他脑门,用浑厚的笑声离去。
  元英嘴上喋喋不休的咒骂。
  温安集说,:“要没什么事就少回去,多在这里走动熟悉下环境,我老了走不动迟早要在这里安生,就等着你们孝敬。”
  她手心攥着的纸张,一串阿拉伯数字,第一眼就刻进脑海。
  婶婶说:“去了几天都没消息,头一次打来就问起你,这孩子忘不了你,我心想你们都要成年了,自己的心事好好处理。宝宝说想姐姐,你着了空就回来。我等着。”这句话触动了她的心房,想起人想起的事如暗涌,吞噬淹没窒息无声动情之处悄然落泪。
  这一刻,她不要再选择忘记了。
  她终于放下卑微到不被稀罕的尊严求温良。她望向他,面容诚恳,泪眼婆娑。温良轻轻揭去发亮的泪珠,会刺伤他眼睛的泪珠:“爷爷那我来说。”
  悄然,触动一片柔软。
  所以她现在在花苑小区,她曾生活十年的家。却物是人非。捏着家中朱红的固定电话,一下一下摁着8个按键,从话筒里传来的是自己心跳加速的呼吸。
  “嘟……”林荣问元英,“你有,喜欢,的,人么?”
  兴许是因为林荣的口吃,他又笑了,很难受的笑。
  “我喜欢的一直把我当亲哥哥。”
  林荣同情的眼神,似乎比元英还受伤,语言难以安慰,他就拍拍背部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林荣记得自己哭得很凶,带着哭腔外人无法听懂他。他和蔼的外祖母就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就像他现在,就觉得元英笑比哭难看,心情得有多沉重。
  元英很享受,因为林荣拍的力道刚刚好,今天站着半天的军姿腰酸背痛。
  直到有人喊道:“裴元!裴元!傻帽,你电话。”元英怒,摔过一本书,“滚你吖的,叫老子傻帽抽死你。”对方笑嘻嘻的,“尼玛,还藏了小媳妇,瞧媳妇来电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媳妇。”元英低声嘟囔,抄起电话,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你哪来的我媳妇,就传来一阵盲音。
  他愣神了好一会,迷迷糊糊的晃回宿舍。
  只记得一件糗事,他们洗完澡人人身上只挂一条内裤,而他的偏偏印有英文CK穿反一眼就明了。被其他人笑话一番是难免的,反常的却是裴元英只顾着傻笑完全没听见似的。
  据林荣回忆,当晚仿佛听见有鬼咯咯的笑还不时飘出一句不清楚的话。“她…打…我…花…娘…”她给我打电话了。
  后来大家都在搜罗花娘这只女鬼,元英问道,花娘怎么这么像古代妓院老鸨的名字。
  他今日心情格外高昂,出奇的好,竟没有多损他们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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