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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出了别墅,萤火问道:“你们平时巡逻,什么地方最少去?”狼狗队头头说:“这个,那个,这个,向北去的时候最少。”
  萤火按按手腕,刚刚绑的严实,还有些肿痛,说道:“那我们,就向北走。”狗头咳嗽一声,抬手说:“那个,这个,全队向北,快快!”
  风住了,气温还是很低,低到他们起了一身疙瘩。
  狗头和萤火走在前面,他们一直向北,水源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狗头很自信,他有一种预感,预感到少年会找到水源,他也想,痛快的洗一个澡。
  丘陵蜿蜒,狼狗队在奔跑。日落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别墅,也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水源找到了,而且可以挖一条水渠过来。”
  别墅门口,一个卫兵惊讶道:“你们真的找到了水源?”狗头有一个狼狗般的鼻子,他扔过去一只水袋,笑说:“这个,是自然的。”
  卫兵接过水袋,掂一掂,问道:“真的?怎么找到的?”狗头贴过去,拍拍胸口说:“那个,我就是说了,你也不会信。”
  经过好像一个童话故事,只是故事的内容,萤火在溶洞里面读过。
  卫兵扭开水袋,喝了一口,吧唧道:“真甜!大哥,快讲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狗头揉揉鼻子,揪掉一根不安分的鼻毛,打个喷嚏说:“这个,我们找到了一块盐碱地,上面有白花花的盐巴;那个,我们又找到了一群狒狒,它们长满了红毛。那个然后,我们就找到了水源,就这么一回事情。”
  他说的很简洁,去掉了许多描述的文字,但三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卫兵不相信,摇摇头,狗头夺过水袋,喝了一大口。“这个,我们喂了狒狒盐巴,喂了很多盐巴;那个,再放出狼狗去追,追到一个石洞里面,我就看见一个大湖,狒狒都蹲在那里喝水。”他张开双臂,学着狒狒喝水的模样,绘声绘色讲道:“那个,不信你再尝尝,这水有一点凉气。”
  有点甜,有点凉,不管水怎么来的,它确实真的出现了。
  卫兵挠挠头,他带着头盔,只好隔靴搔痒,又问道:“大哥,和你一块的小子呢?”狗头左右看看,慢慢说:“哦,他啊,被黑姑娘叫去了。”
  黑姑娘便是黑衣人,那个喜欢听皮鞭声的女人。黑姑娘是私底下的叫法,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叫出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来头不小。
  狗头愣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不说‘这个,那个’,改说‘哦’了。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他抬头望望,别墅仍然很暗,没有光亮的感觉。
  别墅后面,有一块宽敞的土地,这里没有石头,是货真价实的泥土。
  黑衣人走到中央,身后,跟着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她盯着那双红亮的眼睛,柔道:“你以后不用回牢房,我说过给你换个地方,就是这里了。”
  萤火笑道:“这里不好,晴天烤人,阴天刮风,还不如回牢房舒服。”
  她不回答,蹲下身子,用手套挖出一粒花种,默默念叨:“五色草木,水澹地长。”萤火不敢相信,这块地里面埋的,竟是许多花种。他的鼻子抽动,嗅到一股草木生长的味道,的确,风小了很多,地下的种子,慢慢长出嫩芽。
  她施展的法术,极其罕见,不是血雨腥风,而是百花竟艳。那些萌芽很快结出骨朵,五彩缤纷的颜色,像阵阵海浪,席卷而来。
  萤火呆住,花中的女子带着面罩,但眼中流露的,是一种自然的美。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喜欢皮鞭?怎么会喜欢拷打?或许,她裹住黑袍,便是想隐藏另一个自己。
  蓓蕾绽放,花的海洋,不协调的,是外围的一圈士兵。她回头道:“你听好,以后你就在这里养花,若是枯萎一朵,就罚一千鞭子。”
  五色令人目盲,萤火的眼睛再亮,也应接不暇;鲜花丛中,屡屡芳香,萤火再清醒,也被熏的神魂颠倒,不能控制。
  他拼命晃晃头,问道:“你要找水源,是为了这些花?”她站起来,蹦跳的逃离花海,黑色的面罩下,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双重性格的人?”萤火自语道。花朵渐渐变大,任何人躺在这里,都会迷失,会遐想,因为那些花实在太美,看到了,便想多呆一会,多想一秒。或许,他现在是一个花匠?不过,那双暗中的眼,似乎愈来愈近,混合着花香,凑到他的鼻尖。
  第十七章密探
  水渠挖的很快,沁凉的湖水,七拐八转,绕过阴森的别墅,从鲜美的花圃中间,汩汩流过。
  黑姑娘很有闲,她喜欢站在太阳下,痴痴的,盯着那些美丽的花儿。她有时会特意找遍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少年身上:他正握住一把锄头,刚好称手的那种,低下头,细细敲碎脚下的泥块。脚步很轻,踏在软软的泥土上,不会发出一点动静。
  花圃没有栅栏,外面重重包围的,是一道士兵组成的人墙。他们背向鲜花,面朝蓝天,就那样静静的站立,每过三个时辰,便有下一队来换岗。
  萤火直起身子,敲敲后背,他已经做了半个月花匠,园里的一草一木,阡陌地垄,样样都熟记在心,即便闭着眼睛,闲庭信步,想踩到一朵花也是难事。
  他在地垄上刨了几个小坑,外人稍不注意,极有可能栽跟头。黑姑娘就是这样,她吃过亏,所以平时只在外面走走,并不愿意进来;娇艳的花朵总有一两只枯萎,他便挖个坑埋了,若真是让黑姑娘瞧见,那一千记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放下锄头,掸掸衣袖道:“晒太阳真是一件舒服的事,不过各有各的晒法,有的人偏偏喜欢裹着衣服,不知道是晒衣服呢?还是真怕晒成一个黑姑娘?哈哈,不然的话,她可能真有点黑。”
  黑袍子,只留出女孩的一双眸子。黑姑娘跺跺脚,她在花圃里跌过跤,并不肯走进去,其他的士兵,她也绝不容许,哪怕踏进半只脚,都算得上一桩杀头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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