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年前,我肯定不会同意,那时我急于去来生找雅儒,就像他承诺的那样,来生有缘我们做夫妻。现在我已经不再那么着急了。雅同和我一起生活,我找到了活着所需要的价值和乐趣。我想看着他将来结婚生子,他的孩子再结婚生子。而且,冷静下来,我就能发现中国文字的奥妙,“来生我们做夫妻”意思是确定的,算得上承诺,在其中加了“有缘”两个字后,就是有条件的。最糟糕的是这条件不仅不能事先确定,还得根据结果来确定。只有我们真的结婚了,才证明我们是有缘,假如我们将来没有结婚,那只能说明我们无缘。所以自然算不得什么承诺。
以爱得惨烈,雅儒对我比不上胡蓉。爱得持久,雅儒对我比不上如菲。如果结婚只能一个对象,即便来生也是轮不上我的。我同意后,建议他也和肖父商量一下。我表达了对肖父的担心。我知道他不希望儿子墓地迁回老家。
“没事,我会让他同意的。”胡父很自信。这让我们好奇了起来,连忙追问。
“他不会不同意雅儒和自己的儿子埋在一起。”他简单的一句话让我们惊叫了起来。
“什么?胡蓉的儿子是雅儒的?!”我们都认为不可信,这件事情根本无法证明。雅儒亲口告诉过我,他和胡蓉根本没有做过爱。我当然相信雅儒。
胡父皱了下眉头,缓慢低沉地说:“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可是有证据的。”接着示意胡母去拿什么。胡母去房间拿出一个信封,从中翻出一张纸来,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又是一张亲子鉴定书。
“这是孩子出生三个月后做的,你们看日期对不对?”胡父见我们仍然疑惑不语,指给我们看。我仍然不解,“雅儒没有说过他去做过亲子鉴定啊?如果他去做了,他不也知道结果了吗?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啊。”
“他没有去。是蓉蓉非要我陪她带孩子去省城做的。那时刚出来这技术,还很贵,一次要一千多块呢!孩子用的是自己的血,雅儒的血来自那份血书。”他接着解释了我最大的怀疑。
“可雅儒跟我说过他没和胡蓉发生过那回事啊,除非他说的是假话。”我有些怀疑雅儒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在我心中形象可要打折扣了。我一直认为他从不对我说谎的,即便是那些拒绝得让我颜面全无的话他也直截了当。他说他不想骗我。
“他也没有骗你!他和蓉蓉是没那回事。做鉴定前我们也问蓉蓉,问她是不是和雅儒发生过关系。她坚决否认了。”
我更加奇怪了,“既然没发生那回事,自然不可能是雅儒的孩子,那她又为什么觉得有必要去做这么贵的鉴定呢?”
“当时我们也劝她不要做,但她一定要做。她没有钱,只能我们拿钱出来。我和她妈真的不忍心看她难过,她为这个家牺牲太大了。不过,那孩子一出生我们就觉得长得像雅儒,一点都不像她男人,也不像蓉蓉。”谈到这里,胡父又陷入悲伤,胡母更是已经落泪。
第二十六章雅儒不知道的真相
“为这事,她婆婆说了不少闲话,说什么‘孩子不像父不像母,老婆一定有外遇’。她男人就骂她打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蓉蓉以前和雅儒的事情,所以也怀疑是不是有问题。但蓉蓉说,你强奸我的时候不是看到我流血了吗?这样他才放过她。以后只要提起来他还是骂。”她母亲向我们哭诉。
这句话包含了我们从不知道的信息,我和如菲认真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地问胡母“怎么回事啊?胡蓉被她丈夫强奸。”
胡父老泪纵横,无力地摆摆右手,看着胡母,相对而泣。“都是我没用啊,我保护不了我女儿,保护不了我儿子,要蓉蓉牺牲这么大来保护这个家。”我和如菲更加糊涂了。
听完事情经过,我们对胡蓉立即多了几倍崇敬,几倍爱怜。她真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亲人牺牲了自己的啊,不仅是青春、爱情还有生命。
那年,雅儒和胡蓉两人像一对快乐的燕子满镇游走时,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那就是胡蓉后来的丈夫,这个横行镇上的地痞恶霸。他当时似乎什么都不缺:开着镇上最大的副食店,东西也卖得比别人贵,那些不在他家买东西的人,只要他有把握去欺负,他就打击报复。他纠集小弟兄们白天对其他商贩强拿强要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晚上偷本镇的抢外镇的,很快就变成有钱人。他也懂得和镇上干部用软硬两手合作,因此镇上没什么人动得了他。他名声太坏了,没有好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但他势力也太大了,真要谁家女儿被他看中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妹妹和胡蓉是同学,小时候经常带胡蓉到他家玩。这样他就看中了胡蓉。他觉得她很能干也很贤惠,长得也漂亮,年龄小,人也单纯。这点他还是聪明的,他知道找什么样的老婆。他希望将来老婆能更好打理他的店,所以也希望她是个文化人。那时高中毕业在乡镇已经是最高学历了。本来他觉得她还小,心想,让她再养两年不迟。但是,雅儒和胡蓉的恋情让他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用他话说,“如果放任下去,自己的老婆会被那小子占便宜”。雅儒走后,他就采取了行动。
他首先安排人每天在她弟弟上学路上,找她弟弟要钱,不给钱就打两耳光。最后弄得这孩子不敢上学。胡父想他帮忙,摆酒请他,他总是推托不去。胡父没办法,想起胡蓉和他妹妹小学初中都是同学,就让胡蓉去找他妹妹说情。
胡家是从外地搬来的,在这镇上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加上这些年做家具多少赚了点钱,也怕人眼红,所以为人一直小心翼翼。
第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