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泽缓缓的蹲下,希望自己的体力能快速的恢复。身边的战士同样有些狼狈,他们在城墙上或趴或坐,似乎都不愿再起来了。
一个身上还算整洁的青年快步向弗雷泽奔来,他穿着宽大的白袍,脸孔有些苍白。周围的战士们纷纷让出道路。
青年的手上亮起微弱的白光,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一道金色的流光漫过弗雷泽的肩膀,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缓缓的止血愈合。青年接着念了起来,刚念了没几句,身体却剧烈的颤抖起来,人猛的向后摔倒。
一只手快速穿过青年的腋下,将险些摔下土墙的他挽了回来。
“可怜的家伙,魔力透支过度了。”弗雷泽搂着那青年,他的眼里流露出几分痛惜。“连累你了,我的兄弟。”他怀里的青年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昏过去了。
“呜呜呜~”
号角再次响起,周围刚才还有气无力的战士们,此刻又仿佛变成了浑身是劲的猛虎,飞快的爬了起来。
城墙外六百米处,刚退下去不到半个时辰的盗贼队伍正在重新集结。
“哈尔!”弗雷泽大吼道。
“在!”一个身材魁伟的战士大声回应着,几步跑到弗雷泽身边道:“大人,什么事!”
“把波尔背回镇中心我妹妹那里。让她准备好随身物品,准备撤离!”
“大人!我…”哈尔想要反驳什么,但却被弗雷泽锋利的眼神将所有话堵回了肚子。
“是!”
弗雷泽在残破的披风上扯下一块,用力的拭去了剑上散发着腥气的污血。
接着,微弱的蓝芒注入剑身,吞口处的宝石闪起了炫目的光芒!弗雷泽眯起眼睛,眼中的杀意却穿透了遥远的距离直刺入远方敌人的营帐。
“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绣着紫荆花的残破战旗在他的身后高高竖立,随着腥风招展,飘舞着,猎猎作响。
黑暗。
纯净而不含杂质的黑暗似乎是了无边际。
季韬就浸泡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这黑暗仿佛是液态的,又仿佛是气态的,甚至可能是胶质的。季韬无聊的猜想着,他已经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中浸泡了多久,对四肢失去控制的他只能用无聊的想像打发着时间。
外面到底是什么并没有什么意义,季韬只知道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处在这片黑暗中,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没有死,因为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有些发疼。不过,如果再这样下去,也许就真的死定了。
好饿啊,我要死了吗?
“爷爷,为什么我们要读书啊?”那是天真的妹妹的问题。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要读书啊,读好书才能成才,以后做个对自己和别人都有用的人啊。”可怜的爷爷显然不善于回答这样的问题,一辈子研究科学的老人,孤独一生,无儿无女,又哪里知道该怎么哄孩子。
“你真笨,问这么多干什么,读好了书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实验室了,去外面的世界啊!对不对爷爷。”这是可爱的弟弟在说话,他只有九岁,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实验基地。作为试验品,几个孩子也不能接触网络,只能靠小说和电影以及爷爷的讲述来了解外面的世界。这个看过许多电影的小子是多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和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做为试验品,我们恐怕一生都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吧。
爷爷没有回答,他的脸上带着尴尬。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对这三个孩子特别好,更是着冰冷的实验室里三个孩子唯一亲近的人,但弟弟的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爷爷没有反应,弟弟有些不高兴了,他瘪起嘴扭头问道:“哥哥!你说我说得对吗?学好知识就能经常到外面去了对吧!”
到外面去?实验基地外吗?外面是什么样子?我也想知道啊。
破破烂烂的皮甲,整齐的阵型,锐利的眼神。
费雷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山贼土匪,他们是正规军!而且,是绝对的精锐!
其实从父亲去帝都的那天起,弗雷泽就有预感,自己的家族,甚至这个国家,恐怕要出问题了。
父亲去帝都的前一天晚上,弗雷泽被叫到了书房。
家族的书房绝非是一个普通书房那么简单。这里从格林家族支持莱茵帝国三世皇帝成功登基而获封侯爵的那天起就成为只有族长能进入的禁地,一百余年过去,深受帝国宠幸的格林家族屡立奇功,直到祖父一代获封公爵,但家族书房的地位和禁令从未改变。而今天父亲却要在这里见我?弗雷泽心里充满了迷惑。
“跪下。”这是进门后父亲的第一句话。
弗雷泽单膝跪下,柔软的暗金红色地毯尊贵而华丽,跪上去非常柔软。他眼睛好奇的打量起这个过去只存在于自己想像中的地方。书房的结构是圆柱形,至少能挤下上百人,很是宽阔。天花板上是一展华丽的纯金魔法吊灯,挂在上面的八个灯座下镶嵌着八颗打磨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钻石。而中间部分则是半透明的磨砂琉璃金。环形的墙壁处摆放的是一圈书架。每组书架的顶部中心处都做了镂空处理,挂着哈林家族历代族长的上半身画像。唯一例外的是弗雷泽对面的地方,也即是大门正对的那一块墙壁,那里挂着一张第一代家主格林·罗伯斯的全身画像。画像下方是一组琉璃金的办公桌椅,从桌椅的镂空花纹和整体结构上可以看出是几百年前神圣卡罗特大帝国中期的装饰风格,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东西应该不会是仿制品,所以弗雷泽可以想像,这一组桌椅至少有五百年历史,只是把它卖掉就已经可以抵得家族领地半年的税收了。
哈林·劳尔森自然不知道儿子脑子里面转动的奇怪念头,他走到第一代家主的画像前,轻轻的一恭,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接着他的双手在画框的下沿一阵摸索。
轰隆隆的一阵声响打断了弗雷泽的思路,他发现先祖全身像的画板以中心线为轴向一边缓缓的旋转了起来,一个秘阁逐渐显现。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