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盟不得不佩服李斯的远见和谋虑,但他觉得这真是多此一举,瞒着民众去边境打击外寇,似乎他奉命干的事见不得天,需要偷偷摸摸。自己不能像个大元帅般雄气的走出京都,未免不美,可也没办法。好歹一切做的充分。那块都尉令牌,使他倍添豪气。想想历史长河中的将帅们,身配将帅印信或令牌,那才叫英雄,令牌一出,众将听令。哈哈,他妈的真爽。
离开咸阳前,杜盟将府中的事做了一番安排。让僰老在此等待族王阿金,待族王来了府里,僰老就赶来九原郡,与他会合。他仅带着阿雅娇柔几子,以及十个僰人出城。童小荷被他留在了府里。这也是他为童小荷的安全着想。而童小荷竟然没有反对,好像接受了他的好心。
此日天高云淡,是个明朗的阴天。杜盟带着十几个僰人骑着溜棕大马出了咸阳城。看着并不像去出征杀敌,倒有些游山玩水的样子。刚刚走到大街转角处,两个一身肮脏的人便扑倒在街面上,接着从一个饭馆里奔出几个伙计,使着木棒对着地上的两个人猛打。
“看你们还白吃白喝,今天非打断你们的狗腿,给我狠狠地打。”饭馆掌柜跑出来大嚷着。
几个伙计就更用力的打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只是用手护住脑袋,居然不痛不叫。
旁边围观的人都帮着掌柜斥责那两个吃白食的乞丐。
杜盟在马上瞧的清楚,那两人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心头一愣,便跳下马来。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哎,停手,听我说句。”杜盟伸出手阻止道。
几个伙计见有人阻拦,便暂停下来。掌柜是个面庞满肉的汉子,听到杜盟叫停手,瞟眼看过来,道:“壮士,我们在教训吃白食的两个家伙,壮士若是没事,最好站一边去。”
杜盟面带笑容,说道:“我就是来替他们向老板讨个人情的。”
“什么,你要出手帮这两个家伙?”掌柜听此,已发怒了,那几个伙计也在掌柜的眼色里转向了杜盟,若是有人敢替吃白食的家伙出头,那么他们就一并教训。
杜盟哈哈而笑:“掌柜的,他们欠你多少饭钱,我全付了。”
居然还有这么仗义的人,围观者便打量起杜盟来。被揍的两个家伙也抬起头来,一看之下,脸都白了。
杜盟看着二人喝声道:“你们也太没用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沦落到吃白食,啧啧——”摇摇头,似乎在替两个家伙惋惜。
两个家伙很快认识到一种命运的转机似的,立即朝杜盟跪下叩头,“枭王!”
围观者一听两个吃白食的家伙称呼杜盟枭王。不由让人想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个僰人石神。看向杜盟的眼神都带着疑惑。
“你,你真是枭王?”掌柜发疑的问。
杜盟拿出别在腰间的一把折扇,装出一副儒雅的文士样子,“你看我像枭王么?”
围观的一些人便在私底下窃窃私议着,这时一旁的娇柔站出来说道:“他就是枭王,你真是大胆,枭王都开口了,你还不放了这两个人。”娇柔说后讨赏的回望,杜盟嘉许的点头。然后手招一下,“给他银子。”几子便走到掌柜那里,给了他几锭银子。
“枭王,小民不敢。”掌柜还算见识不浅,知道轻重,没接几子递来的银子,直直跪下了。
“枭王。”其他人都先后跪下。
杜盟望了遍跪着的人,不觉汗下,自己枭王,就有这么多人一见下跪,看来当官做王,真他妈威风。他在心里乐了乐,抬手道:“都起来,大街上成何体统。”
等所有人起来后,杜盟又对那个掌柜说:“这二人的饭钱本枭王给了,若是他们以后还到你的饭馆来吃东西,你不可这样赶走了。他们吃多少,都记下帐来,以后凭着账单,可到枭王府领银子。”
“枭王,小民遵命。但既是枭王开了金口,小民以后就让他们来小民饭馆吃饭,分文不取。”掌柜识相的应下。
杜盟点点头,还是命几子硬塞给了掌柜几锭银子。然后在众人惊讶赞叹声中跨步离开。
杜盟怎不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道理,刚才替那二人解了一时之难,他们定会感谢。他便可收为己用。没错,那二人正是与他在皇苑比试武艺的六药人武士。不过杜盟奇怪怎么会只有两人药人武士,那四个药人哪去了。
“枭王?”
杜盟还未骑上马,后面就跟来了刚才那两个药人。
转过身来,杜盟带着严肃的脸色看着二人,道:“想你们也是堂堂皇宫武士,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哎!”
两个药人都垂了垂头,然后讲述了他们的遭遇。
原来自从在皇苑与杜盟比武较技输了之后,他们在皇宫就再无立足地,总管赵高命侍卫将他们每人杖责四十大板,然后赶出了皇宫。他们一出皇宫,身无分文,即使是铁打的药人也要吃饭,所以饿的没办法,只有到处吃白食,挨了不少揍。他们平日都聚在城外一处破房子里,每日便二人一组进城吃白食。
难怪只看见二个药人了。杜盟点点头,故作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叹:“你们都是一等一的武士,靠着吃白食过活,这世道——”再次摇摇头,转过面去,什么也不说了,自行上了马背。
“咱们走。”杜盟再不理这两个药人,骑着马往前走去。
“枭王。”两个药人紧紧跟上,“枭王仗义相助,我们无以为报,若是枭王不嫌我等身份低微,我等愿意追随枭王左右,唯枭王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这正中杜盟下怀,虽然六药人败给了他,但是六人武功不低,在江湖上绝对是中等以上的高手。他此去边疆,正急需得力属下,有这六药人武士,可以发挥很大作用。
“本枭王不忍见英雄落魄,好吧,既然你们有心投靠本枭王,就归于本枭王帐下。”杜盟一扬马鞭,坐骑便跑起来。
一队人马便出了咸阳城。
第五十八章,路遥遥
第6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