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功曹跌的身疼,更怒了,往屋外两旁一招手,大嚷:“来人啊,这儿有人造反,给我把这些僰人绑了打下牢狱。”
十几个衙差迅速地赶来,个个抽出佩刀来聚向大堂门前。
杜盟跳出屋子,站到大门口藐视的盯着这一众衙差,手朝几子做个手势,几子立即躬身一跃,跳到几丈之外,嘴耸成一束,尖声叫啸。立即就从另一面涌来无数僰人,虽是穿了粗布衣衫,可仍个个强悍,聚在一队,显示出一股逼人的野性气息。与衙差虎视对峙。
杜盟赞许的朝几子和那些僰人点头,是的,僰人天生居于山野,也常聚众围捕庞大野兽,有天生的作战纪律性,一声作战号语一放,僰人便会投入到作战状态。几子这个小头领也是非常合格的。
马县令看见衙差与僰人相对,若不阻止,很可能就要打起来。于是喊叫道:“都给我住手。你们不把本县令放在眼里么。退下。”
衙差犹豫片刻,便收佩刀,退到了一旁。马功曹不甘心,大叫道:“县令大人,这个僰人明明是帮着山匪说话,还要放了几百山匪,这不是明着做对么,放了山匪,我们怎么向郡守交代……”
马县令脑里早已转了一圈,呵斥道:“马功曹休要再言,本县令还需要你来指点。退下,不然将你治罪。”
马功曹还想据词抗议,但见马县令的一副威颜。也只无奈的退到了一旁。
“石神,你看?”马县令和气的道。
杜盟朝几子挥手道:“几子,退到一旁。”
马县令见僰人退下后,眼珠转转,道:“石神,你刚才的提议,让老夫很为难啊。山匪人数众多,作恶多年,朝廷上面很重视,若是就这么放了山匪……”
杜盟愤然道:“作恶多年,少他妈在爷爷面前说作恶。马功曹又是作恶多年呢。县令大人直说吧,要怎样才能放了那些山匪。”
马县令干瘦的脸一笑,牵动干瘪的嘴也收了收:“石神为兴县灭了山匪之患,兴县百姓自然感恩,而老夫身为县令,也可以无忧。但石神既然说到饶恕山匪,本县令可以重新审度,饶过死罪,但是活罪就难免了。”
我靠。说了半天不是白搭啦。古装电视剧里那些朝廷官儿不知道说了多少死罪可免活罪难免的话,他妈的到头来活罪往往就变成活受罪。杜盟带着几分狡黠说道:“马县令,我说的饶过山匪,是全部放了,恢复他们的良民身份。与那些合法的兴县百姓一样。若县令大人饶了他们死罪,仍要治他们的活罪。就先把马功曹治罪。嘿嘿。”
马县令望望自己的堂弟,他怎能见着堂弟受刑呢。
“县令大人。”何令吏走上来在马县令耳边轻叫一声。
马县令看了何令吏一眼,眉头微微一耸,便随何令吏来到隔了杜盟几人一丈开外的地方,两人便嘀咕开了。
杜盟瞧着他二人那么低声商议,也不在乎。霸爷是条汉子,临死前的话,他必要做到,这是对死者的敬意,另外山匪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于公于私,他都要保全山匪。
“石神,这么跟县令大人对着干,行吗?”这时僰老在杜盟身边谏言道。
“石神神威,谁敢忤逆,僰老是不是觉得一个马县令比咱们石神还要有神位。”娇柔语气鄙视的道。眼睛媚媚的打在杜盟坚实的肌肉上。
杜盟瞄着娇柔,嘿嘿的乐,娇柔和阿雅穿上衣服后,反而更有一股撩人的风姿,夹在野性与温柔之间。
“石神。”马县令与何令吏商量好之后,回到杜盟身边,“本县令可以恢复山匪的良民身份,以前山匪之种种行为,也有本县令推不过的过失。可是,此事关系甚大,石神要有个交代才行。”
杜盟岂不知这个县令老儿的鬼主意,说到底怕自己的乌纱帽掉了。便道:“等本石神去到咸阳,一定将此事亲自禀明始皇帝,县令大人无需担心会被撤职。还有。”停顿一下,“僰老,将那面圣旨取来。”
僰老便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那面绣着金丝玉龙的圣旨。杜盟抓到手上,向马县令和何令吏展示道:“始皇帝如此器重我僰人,特意让李斯丞相颁下此面觐见圣旨,如果马县令还有疑虑,我就把这面圣旨交给马县令好了。”
“始皇天恩浩荡!万岁无疆!”马县令和何令吏都白了脸,当即跪下。
杜盟又将圣旨面向那些衙差,衙差们也跪下叩拜。杜盟好不得意,一面圣旨就可让这些人当神叩拜,可见始皇帝的皇威确不凡。
马县令哪敢私自接收赐给他人的圣旨,那样便是欺君。死罪。另外,马县令虽然知道李斯丞相起草了一份圣旨,颁布下发给了僰族。然而万万想不到是一面金丝玉龙圣旨。一般圣旨大多是绢丝,只有国亲皇族和封侯拜相等才用金丝玉龙圣旨。因此一见金丝玉龙圣旨,马县令和何令吏便知道僰人此次被召觐见,始皇帝肯定非常重视。
“马县令,我也不多说了。有这面圣旨作保,你大可放心。是罪是罚,由本石神一人承担。始皇帝高兴了,本石神就卖个人情,将功劳给马县令。若是始皇帝怪罪,本石神一人担着,与你这个县令无关。”杜盟将圣旨拿到马县令头上方,真想狠狠砸下去,凭圣旨的两根玉柱,足以打的马县令脑袋冒血了。
马县令仰头,一见那耀眼的圣旨,又快速垂下头,仿佛被圣旨的龙颜吓着了。口里哆嗦的道:“僰人深受始皇帝重用,小老儿哪敢违背始皇帝之皇令。一切但凭石神做主。”
杜盟朝天打了响指,举高圣旨:“那就立即起草一份恢复山匪良民身份的公告,向全兴县人民张贴公示。还要建立文档备案。”
这样一来,马县令以后想要撤回当初的决定也不能了,所有山匪皆可成为良民。
第二十九章,路上
僰人既然得了金丝玉龙圣旨,马县令只有依了杜盟,让何令吏在竹简文书上刻写下一份良民寨山匪的良民身份证言。然后杜盟与马县令一道前往关押山匪的地方。那是一个大院子,外面有衙差看管着。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