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盟便让几子将那个家仆提起来,家仆仍惶惑的看着冯奶宝和杜盟,不知道自己为何无缘无故挨了打。“冯爷……”
冯奶宝挥挥手:“你去回报县丞大人,就说我知道了。”
“既然县丞有请,岂有不去的道理。”杜盟拍拍吃的饱饱的肚子站起来。
“杜爷爷……”冯奶宝胖胖脸上的那双被肥实眼睑遮着的眼珠不怀好意的转动。
杜盟岂能不知冯奶宝的鬼心思,现在只有陈县丞可以帮他冯奶宝脱离困境,自然巴不得早点见到陈县丞,有他撑腰,他相信以杜盟几个野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他当个亭长,有人有财,唯独没有刀枪。可县丞大人这儿就不同了,光是看家护院也有上百人。况且县城里还有县令等实权派人物撑着。在心中这样一番计较,冯奶宝就毫不害怕了,他那些畏惧杜盟的举动,全是装出来的,好哄骗杜盟。
杜盟瞧在眼中,也不揭穿。冯猪头还真不是猪头,看来小看他了,杜盟不会因此胆怯,但也不能大意。于是低声对吩咐挨着自己的阿雅:“你和娇柔就等在旅馆,我跟几子前往,僰老会跟你们会合。到时……”说到后面,杜盟就噤了声,拉着阿雅的手,在其手心上划了划,弄的阿雅手心发痒,脸不觉红了起来。
“知道么”
“石神,知道了。”阿雅就地蹲跪下。
“好了,我们走,就去见见那个陈县丞。”杜盟当然不能在阿雅手心上写字了,僰人不识篆字,他们也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字记载,仅有的便是一些象形的图案。所以他在她手心画的便是一个代表他说话意图的图案。
陈县丞的府邸便在县城街道的南端,与县衙距离不远。陈县丞的府邸外观较为庄重庞大,高高的墙壁全是坚硬的藏青石,那扇大门虽是木制,却相当厚实,比人的一个巴掌还要厚,而且通体呈出淡淡青光,有些栎木的影子。从大门通往里面的府宅,一律是青石板铺路,并且还雕刻着一些大富大贵的图画。就凭踩在脚下的一方石头,要是拿到现代来卖,也能致富了。杜盟无聊的想到。由那个家仆带路穿过一间弄堂和廊檐,直往正堂走去。
正堂里的陈县丞正坐着等候,见得冯奶宝走来,也不起身相迎,仍很悠闲的喝着茶。冯奶宝一走进正堂,跪拜下呼道:“县丞大人。小人怎敢劳烦大人相请呢。”
陈县丞喝茶后,一旁的女仆便接下放到一旁专供茶杯的小案桌上。这才抬眼望了趴地上的冯奶宝一眼,懒慵慵说道:“起来回话。”却瞥到还有人见了他不下跪。
杜盟瞧了瞧这间正堂,房梁较高,屋子宽敞,四壁虽不够亮堂,但也有些华丽的表现,正首是一张正方梨色的桌子,沿桌子旁有张中规中矩的大木椅。大木椅里坐着一个矮胖子老头。
那个老头便是陈县丞了。陈县丞身上穿的绫罗丝质衣服,一顶员外爷的帽子扣在圆脑袋上,相比冯奶宝这个胖子有过之无不及,能坐上县丞的小官位,也有点手段罢,一看他的猪相鼠眼,便可猜知不是什么好鸟。杜盟大剌剌的站立,丝毫不畏惧一个矮胖子。跟在后面的几子也是站立不动。
这时只听陈县丞猛拍在桌子上的声音震响。
“大胆野人匹夫,见到本大人为何不下跪?”
第十八章,翘二郎腿
杜盟理都不理陈县丞那个矮胖子,抱着双手臂,口中“嘘嘘”吹着小哨音。陈县丞哪见过如此大胆藐视他的人呢,当下又是一拍桌面,指着杜盟:“野人匹夫,还不跪下。”
冯奶宝早吓得全身颤抖,一边是他的上司,一边是那个强悍的野人石神,他夹在中间实在难办。冯奶宝毕竟见过世面,也知晓县丞大人的脾气,他虽是吓的顶怕,还是向陈县丞禀告:“大人,他是僰族石神……”
“噢。”陈县丞当然知道僰族,不就是那个居住在大山深处的野人部落么,可野人部落只有僰老和族王,什么时候有了石神。另外石神是个什么狗东西,敢在他县丞大人面前倨傲。想到此,陈县丞冲站而起,怒道:“本大人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石神,跪下磕头,不然大人先拿你下狱,叫你尝尝刑罚滋味。”
杜盟就笑嘻嘻走到陈县丞面前,“是的,大人。”装作要跪下,却一把抓住陈县丞,“你他妈想死,敢叫石神下跪。”杜盟这一高大身躯和一张黑脸,吓的左右的女仆躲到了一边。
陈县丞骇的一哆嗦,大怒吼道:“野人匹夫,敢在本大人府上造次,来呀,拿下这个野人……”
守候在正堂外的四个武丁,听到堂内陈县丞的喝令,立即赶进来,便要拿下杜盟。正站在门口不远的几子,见得武丁要拿下石神,也不客气,猛地撞向前面的两个武丁,前面的两个武丁向后倒下,压到了后面的两个武丁身上,四个武丁便倒在地上。
武丁爬起来抽出佩在腰间的刀,打算先砍了几子,却听到陈县丞又喝令:“你们不要乱来,退避一旁……”原来杜盟已将他双手扭扳到背上,只要杜盟下狠力,他的手便要废掉。
听到陈县丞的喝令,四个武丁便退到一旁,仍是虎视着,保护县丞大人是他们的职责嘛。
杜盟朝几子道:“去,把他们身上的刀缴了。”
几子迟疑片刻,便将四个武丁的佩刀缴了,没了武器,就好对付了。
“冯奶宝,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陈县丞气的不行,平日里没少亏待这只豢养的狗,今日家仆来禀告他进城了,所以就特意邀请他,哪知道竟然带一个石神来反他。
冯奶宝始终趴在地上,浸出的冷汗湿了衣衫,县丞大人这一怪罪,他就更加抖动个不停,嘴里“大人饶恕,大人饶恕……”的咕噜着。
“嘿,县丞大人,我们只是来走访,并无恶意。”杜盟赖皮的笑道。
陈县丞脸也气青了,“你是僰族的人,僰老怎么不一同来,僰族什么时候有石神,荒唐。”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