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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战鼓擂响,金铁交鸣。
  襄城下是杀气勃勃的大军,一片肃杀。
  项羽将令一下,书有“项”字的大旗飘舞起来,喊杀声汹涌而起,铺天盖地。
  城门处拥挤成一团,项羽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捅向一个又一个敌军士兵。江灵渊不需要出城杀敌,他一跃而起,如同展翅大鹏,立于天空,俯视着下面惨烈的厮杀。
  项羽军在襄城这里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守城官兵到最后闭门不出,项羽徒有心力,却无法发泄,这让他十分郁闷。
  第一次攻城不下,就来第二次,第二次再不得手,就来第三次。
  反反复复,项羽心下发狠,他再举全军之力,大举攻城。
  久经厮杀的城门,终于,被攻破。
  项羽的大军势如破竹,直取城门。
  襄城,失守。
  憋着一股火气的项羽,首当其冲地直入城门。大军拔寨,随主力部队移入襄城。
  占领官衙的第二日,项羽将所有的守城官兵全部捉拿,围于校场之中。他早已让副将选好地点,他便亲自率兵押送襄城官兵到达这里。这是一片荒地,入目的全是枯黄,荒地上土冻得僵硬,寸草不生,只有数百个大坑嵌在上面,阴森森的让人恐惧。项羽站在点将台上,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战降官兵,眼里全是漠然。
  他扫视全场,这才运足内力,高声喊道:“汝等顽固不化,死守城门不出,劳本将军兵力,损本将军兵马,不知顺应天命,助本将军讨伐暴秦?今本将军替天行道,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社稷,诛杀你等秦狗于此,以效楚王!”
  “啊?将军饶命啊!饶命啊!”这一番话下去,所有的襄城官兵都不由胆颤心惊,一个个高喊饶命,乞求饶恕。项羽愠道:“大胆!本将军的话,你等还敢质疑?来呀,动手!”项羽手下官兵或有怜悯,或有鄙夷,但更多的是麻木,他们将襄城官兵毫不客气的推入坑中,动手填土。
  江灵渊闭上了眼睛,他飘在天空中,却没有下去制止,但他仍是不忍,不忍看到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死在他的眼前。他记得爷爷曾经在仙魔大战中告诉过他:成者为王,败者寇。这句话他牢牢的记在心里,一直没有遗忘。终于,他在战乱的秦末,亲眼看到了凡界“败者寇”的下场,但活埋这一种方式,出乎他的意料。
  听着下面哀嚎和惨叫,江灵渊终是忍不住,他返身回了自己的营寨。不是他无能为力,而是他不得已而为之。或许有人要说他冷血,说他残酷,说他漠视生命,但这就是无奈的事情,即使救下了襄城的官兵,那以后干脆每一场战争都不要打了,这样岂不是一个人都不会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将项羽与襄城官兵角色换一下,结果有九成还是相同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将这么一支有威胁的军队放在身边,养虎成患,即使有人心存降意,这却是外在条件所不允许的。
  大荒地上多了数百个大坑,几千年后,谁会想到这里曾埋有上千人的性命,地下已是皑皑白骨。或许人事变迁,大坑变农田,甚至成了宫殿。辉煌之下,谁会想到这里曾是屠场,埋有无数的枯骨?*******************************************************************************
  江灵渊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其他军医都已前去治疗伤员,他借故留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心中不太舒适,这种感觉让他不安,似乎隐隐又要有突破,可这次的突破,像是遇到了阻碍,如同江流下泄,却被挡住了去路,别扭至极。
  他的眼珠突然一动,屋门也在同时打开。进来的,是项羽。
  见到懒懒躺在榻上的江灵渊,他眉头一皱,问道:“你真的病了?”“差不多。”江灵渊懒散的说,眼睛看都没看项羽一眼。项羽像是一晚上就熟悉了江灵渊的脾气,也不以为怪,只是走上前来,笑道:“怎么?你还会生病?”
  “当然,我又不是神。”江灵渊心里紧紧的,难受的要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项羽。项羽一抖红披风,在江灵渊身边跪坐下来。
  江灵渊身上有一股让人亲近的气息,容易感染周边人的情绪。项羽不气不恼,仍是微笑的道:“本将军想跟你说说话。”“对不起,不能奉陪。”江灵渊的声音冷冷的,隐含一丝痛苦。项羽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不留余地,于是硬声道:“本将军的话,你敢不听?”江灵渊这回没有回答,他心口疼痛,甚至觉得平时环绕的灵气消失不见,这让他极为不适,喉咙里似乎有血将要喷出。
  项羽见状,不由大为不满,他不清楚江灵渊现在的情况,以为他只是装病,气道:“你这小卒,真是脾气很大啊!我倒想看看,你在这里牛气什么?”江灵渊根本没有听项羽问话,他心口堵塞,气血不畅,倏地坐起身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项羽拦在他身前,奇怪的问。江灵渊根本不搭理,面色泛红,声音沙哑地道:“你,赶紧让开!”说完,胸中一闷,一口鲜血喷出,洒在项羽身上。“你?”项羽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江灵渊。此时的江灵渊直觉头重脚轻,眼前发花,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项羽拖起江灵渊,将他置于榻上,唤来一个小兵,叫他去请军医。
  江灵渊只觉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四面全是白色的幔帐飘舞。他仰躺在白色的地面上,触手一片冰凉与湿润,他直起身来,满目是突起的小丘,小丘上是白色的泥土。他张望着,根本不知这是何处,却见那白色的小丘动了起来,出现无数飘舞的魂魄,他一下便认了出来,这些魂魄便是今日被埋的那些襄城官兵。此时,他们一个个挥舞着长刀,刺枪朝他而来,江灵渊挣扎的想要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他慌张起来,大叫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为首的一个人阴沉着嗓子道:“你是上天的神仙,却不知道解救苍生,你枉为神仙!我等死得好惨,好惨啊!”话音一落,四下的回音声响起,江灵渊大喊着来掩饰自己的恐慌:“我救不了你们!我是不得已的!我法力太小,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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