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晚宴过后,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出自杨阳家内。杨清云本慢慢复原得颇为顺利可观,但是宴会后他经过窗前时,突然神志不清,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全身痉挛。这情景被杨阳看到,她大喊道,“爸爸,妈妈快过来,叔叔,叔叔死了。”杨清玉马上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王嫣,随后杨老母也小跑了过来。杨清玉反应较快,他把自己的手塞进杨清云嘴里让他咬住,怕他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杨老母坐在地上,眼泪一点点掉下来,这回她没有大闹,她的眼睛像两只失灵的黄铜水龙头般一直淌着泪水。
杨清玉对着王嫣说道,“快去请谢卫邦来。”王嫣张了张嘴,但是她马上跑出去了。一会儿,谢卫邦带着医药箱过来。他见状,马上给杨清云注射了一枚药剂,杨清云才慢慢地稳定下来,杨清玉把手从他嘴巴里取出来。他的手上深深地印了一行牙印,四周红肿。谢卫邦却说道,“你们送他去区里医院吧,我医不了。”
杨清玉迟疑了一会,跑出去从村子里叫了一部桑塔纳轿车出来。谢卫邦还没有走,他时刻观察着杨清云的状况。车子来了以后,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杨清云抬上车子。杨老母擦擦眼泪,跟在后头。杨清玉坐了上去,杨老母也跟着坐了上去,谢卫邦写了一张纸条,交给杨清玉说是刚才药剂的处方和病症描述。等车子启动后,谢卫邦才回了诊所。
杨阳对刚才的事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王嫣带去洗漱睡觉了。空气里还弥漫着刚才宴会残留的气息,如果顺着这气息,抽丝剥茧,还可以还原出宴会情景,也可以顺着气息寻找会后人们的去处。比如白尔雅和余贤,他们独特的气息,从宴会出来,一路过去,算是顺当,但他们快到家时,便与杨清玉一家天人永隔了。也许连个可怜的阴阳隔墙都没有,他们的身被毁得面目全非,元神却灰飞烟灭了。
杨清玉次日从医院回来,疲惫至极,但是眼神却不似昨日夜里那般紧张恐惧。他回来便说,“医生说清云得的是羊癫疯。”王嫣看看他身后,见杨老母没有回来,便问道,“他状况如何?”杨清玉一边洗脸一边说道,“医生说还要住几日,我去给他收拾收拾用品下午带过去。”杨清玉挂好毛巾,问道,“杨阳昨晚可还乖吗?”王嫣递给他一碗温开水,断断续续地说道,“她也吓得不轻,毕竟还是个孩子,或许又看见了什么来侵害亲叔叔。纵然我跑遍了墨州大大小小的庙堂,也求不得家人的安稳生活。可怜这孩子,怎的投生到我们家来苦苦受罪?”杨清玉喝了水,将空碗递还给她,“你安安心,别多想。既然做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好好养育她就是。别人欺她,我们便教她保护自己,别人疼她,我们便教她知恩图报。总之,逆风来了,我们也得顶着走。”王嫣轻轻叹了气,杨清玉自顾上楼补觉。
几天后,杨清云才出院回家,一通报丧电话的到来,又似一团乌黑的云朵笼罩在这一家子的头顶上。余贤夫妇车祸亡命的消息姗姗来迟,一家子都非常悲痛。就连杨阳也抛弃了往日的成见,人死为大,无论他生前做过如何丧尽天良的事情,死后他便如其他亡人一样,无声无想,该受着未亡人的尊重。
第二十一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