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村口站着一个漂亮女人,路过的男人无不停下脚步回头注视她。一会儿,路边就站了三三两两的人。有脸皮厚的走上去搭讪,“姑娘,你找谁?”女人嘴角微启,但不说话。旁边的男人们都在哄笑这个搭讪的人。搭讪的人红着脸,男人们开始起哄,搭讪的人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女人才开口说道,“不找谁,随便看看。”搭讪的人擅自为女人找了个理由,“那你一定是来做生意的,我们村的厂可多了,有做鞋子,衣服,塑料,用纸等,我带你进去看看。”女人说,“不必,你自个忙吧。”男人们又准备哄笑他,女人却抬步走了进去。
搭讪的人自讨没趣,男人们笑话他几句,各自散开出了村子。这搭讪的是本村青年,叫做杨善言。从某一年起,村子里实行取名自由,不再袭用辈分,也不再记谱。杨善言注视着漂亮女人的背影,一颗心被迷了去,呆呆地跟在她身后。
女人往南走,到了桥前,伫立在路中间。杨善言在离她十米外停驻,靠在一处民居的墙上,点燃了一支烟,盯着她看。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女人,看她笔直地一动不动地站着,如同此刻全世界只有她一人。
她仿佛是个天生的焦点,到哪儿都有人围着。漂亮的女人总有这种特权,何况她又是个独特的女人。很快她身边又站了一些人,影响了交通。桥上桥下喇叭不停地鸣着,人群都退让开了,唯独女人还站在原处。司机们无奈,小心地从她身边挤了过去,她还是纹丝不动,面不改色。
碰上脾气差的,大骂了几句,女人依旧不理外界的事物,像雕像般立着。有些人猜测她是个瞎子和聋子,或许还是个疯子,开始同情她。几个好心人出来拉她到旁边,因为站在路中间实在危险。
女人被拉到路边,她不顾婆婆婶婶们的好心询问,掰开她们搭在胳膊上的手,整了整衣袖,像阵风似的沿着北边的河岸往东走了。人们愤恨地说道,“真没见过这般没心没肺的女人。走了,别管她。”人群散去,杨善言却跟了上来,依旧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女人停在祠堂门口,祠堂里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朗朗读书声,她听得颇为陶醉。杨善言猜想她是某个孩子的娘,可是以前在菜头村和本村都没见过她,难道是准后妈?他不禁惋惜起来,带着怜悯之心,正大光明地注视她。
下课铃声响起,此时离学校放假还有一两个钟头,有些学生走了出来,看见女人,好奇地围着她。有学生问她找谁,她不答。几分钟后她的身边围满了学生,学校的几个老师也出来了。他们问女人找谁,女人还是不答,老师们纷纷劝她离开。
上课铃响,学生们被各自的老师催促回了教室,守堂人杨小出来,老师们才都回去上课。杨小兼职做学校的保安,这事便交由他全权处理。
杨小见对方是个漂亮女人,心肠软了几分,柔声问道,“姑娘,我看你不是本村人。你来学堂有什么事?”女人答道,“无事。”杨小说道,“无事,那请回吧。”女人说,“不回。”杨小不客气地问道,“你这女人,任地奇怪,无事又不回,你到底想干什么?”女人答,“看孩子。”杨小问道,“你是哪个学生的亲戚?”女人答道,“不是。”杨小仔细看了看女人,双手环抱胸前,心想这女人大脑不正常,正考虑着要不要找林婆来,或者找警察来。
杨善言见杨小出动,心里不禁为女人担忧。他正要上前替女人解围,想起之前女人的不领情,他犹豫了。
第十七章(2)